我冷眼看着他們三人,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從板凳上站了起來,我看着他們幾人。
我說:“我是這裡管事的,有事快說。”
被叫做龍哥的人,身材矮小,卻指着我的鼻子說:“少他媽的廢話,讓崑崙出來,耽誤了你擔待的起嗎?”
我上前一步抓住龍哥的衣領,噼裡啪啦連扇了十幾個耳光,他旁邊跟來的兩個小子想上來幫忙。
我怒聲呵斥一句:“不想死,就站着別動!”
我們的衝突,酒吧的服務員已經看到,跑到裡面去喊屋裡打牌的那些人。
竄出來不少人,七八個人圍了過來,龍哥被打的兩個臉頰通紅,指着我的說:“你……你!”
跟着出來的七八人中,一個叫韓常,是以前崑崙的老手下,很早就跟着崑崙混了,這次崑崙把酒吧的擔子交給我,並沒有交給他,已經引起了他的不滿。
他看了看那人說:“二龍,你怎麼惹他了?”
原來這個叫龍哥的人名叫二龍,他說:“韓常,我來找崑崙說事,被你們場子的小子打了,你說怎麼辦吧。”
說着側過臉去,韓常說:“他現在就是我們的管事,你有什麼事和他說就可以了。”
二龍回過頭看向我的時候,眼神立馬變了,變的很恭敬,說:“原來你真是管事,我的錯,我的錯,大哥你千萬別生氣。”
我都有些佩服他變臉的本事,一瞬間態度的轉變,尊嚴早已經被拋到腦後。
我抽了根菸,並沒有散給他,我重新坐回了板凳上說:“你有什麼事,說吧。”
二龍走到我身邊說:“大哥,我們南派必須要團結起來,過一小時到天籟去碰個頭,南派的人都過去。”
我說:“好,我知道了。”
二龍帶着手下的兩人往外面走去,我回頭對着韓常說了聲:“謝了。”
韓常沒說什麼,回了屋子打牌去了,韓常身邊的那幾人也都是聽他的,雖然我是名義上的老大,卻沒幾個是真心支持我。
小北京從酒吧外面進來了說:“哎,楠子,剛看到一長的特猥瑣的人,臉腫的像是豬肝一樣,真逗!”
我笑了笑,估計小北京說的就是二龍。
我叫過了小北京說:“待會去天籟,所有南派的都要過去。”
小北京皺了皺眉,說:“你也去?”
我說:“廢話,我肯定要去,你陪我一起去。”
小北京說:“咱倆都算是資歷淺的,混這個講的是資歷,咱倆去肯定不被重視。”
我說:“我也有些愁這問題,你說咋辦?”
小北京說:“不如咱們把韓常叫上,他在酒吧街也算是都混的上熟練,帶上他總會好的多。”
我想想也是,我說:“那好,我去找他。”
我走到了裡屋,煙霧繚繞,我喊了聲:“韓常,出來下,我和你說些事。”
韓常抽着煙說:“你等會啊,我打完這把。”
我轉身出了小屋,我坐在外面的桌上,等了足足有十分多鐘,韓常才慢慢悠悠的從裡屋走出來,手中還拿着煙。
我說:“韓常,過來坐。”
韓常也就坐了下去,我說:“剛纔二龍來說的,你也聽到了,待會和我一起去吧。”
韓常抽了口煙說:“崑崙大哥把酒吧交給你打理,就是讓你負責,什麼都靠我,那不如交給我打理。”
我盯着韓常,韓常也盯着我,我說:“好,那待會不用你去,咱們都是爲崑崙大哥做事,有些事別太過認真。”
韓常吧手中的煙熄滅在了菸灰缸中,轉身繼續回屋裡打牌去了。
小北京立在旁邊一句話都沒說,我轉臉看着小北京。
小北京聳聳肩說:“那就咱來去咯,又不是龍潭虎穴,自己人商議,還有什麼搞不定的。”
我點了點頭,想着待會可能會遇到的事情,很快就到了時間,我喊上了小北京,往天籟的方向走去。
天籟的門口站着二龍,二龍正在對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人點頭哈腰,說着好聽的話。
我都不得不佩服二龍拍馬屁的功夫,很容易就讓人飄飄然。
我走到了天籟門口,二龍站在臺階上面看着我,我也在盯着他。
二龍笑着說:“大哥,來了啊。”
我往裡面走去,並沒有搭理他說的話,小北京說:“哥們,臉夠紅的啊!”
二龍的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並沒有說話。
天籟我是第一次來,現在還是白天,並沒有客人,裡面的裝飾要比瑪索更要高上一個檔次。
一個入口,站着兩個身形壯碩的人守着,看到他們兩人,感覺劉哥練的肌肉簡直就是小兒科。
我和小北京走到門口,卻被兩人攔住說:“你們不許進,裡面大哥在談事。”
我和小北京對視一眼,我說:“我們是瑪索的,也是過來談事。”
他們兩人疑惑的看着我,我說:“你去裡面問下就可以了。”
左手邊的人進去問了一遍,放我們兩人進去了,我走在紅地毯上,腳底下軟軟的,我卻踏的很重,不是我緊張,而是這種被人輕視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我推開了一個包廂的門,包廂很大,足以容納三十人。
我推開包廂的舉動也吸引了屋裡人的注意,往我這邊看來,一個年級看起來很大,頭髮卻梳的油亮,一張嘴就露出了一顆金牙,他笑着說:“崑崙還真會挑人來糊弄,兩個乳臭未乾的小毛頭,懂什麼?”
我並沒說話,走到了一邊的沙發上,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和小北京坐下了。
屋裡的人互相攀談着,我和小北京也沒有交流,就這麼靜靜的坐着。
沒多久,包廂的門再次的被推開,進來一個穿着襯衫,領口開的很大,露出胸肌上的虎頭紋身,這人長的有些邪氣。
他先是掃視了一圈屋裡的人,笑着說:“還算大家給面子,來我阿星的場子來商討。”
剛纔油亮頭髮的人說:“阿星啊,你說哪裡的話,我們都老了,現在就靠着你撐着大局了。”
阿星說:“七叔,你還老,前幾天我還聽說,七叔你一夜連御三女啊,哈哈!”
七叔也笑着,也並沒有覺得不好意思。
阿星走到了臺前,目光看到我時停留了一下,又繼續一路看去,說:“咱們南派的大哥死了,大家現在都打算怎麼辦?”
另一個看似粗狂的男子說:“必須給老大報仇,要是沒老大,哪來咱們現在的地位。”
阿星看着他說:“阿傻,我也想給老大報仇,你有什麼好方法?”
阿傻並沒有說話,阿星繼續說:“咱們現在首先要做的是不能散,咱們大家團在一起,不能被人蠶食了。”
大家都點頭同意阿星的觀點,我靜靜的聽着。
阿星說:“大家都說說,打算怎麼辦?”
大家議論紛紛,卻並沒有說話。
阿星卻把目光看向了我說:“這位小兄弟以前怎麼沒見過?”
我起身說:“星哥好,我是李楠,以前跟着崑崙大哥混的。”
他說:“好,既然是跟着崑崙混的,現在又讓你管事,你對咱們南派和北派之間的事怎麼看?”
我沉吟了一下說:“北派昨晚砸了我們所有的場子,我們要報仇。”
七叔說:“到底年輕,什麼都不懂就要報仇,北派本就比我們強的多,現在又有其他勢力介入,咱們根本就拼不過,你有多少底蘊和別人拼?”
我聽他說的反駁,並未開口,本來阿星讓我說話,第一次講話,對南派本身的很多道道都不瞭解,別再說錯話,只能說一句中肯些的話。
阿星問道:“那七叔有什麼好方法?”
七叔看了看大家都沒人說話,站了起來說:“咱們南派要繼續的在酒吧街混下去,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讓些份額出去。”
這句話一出,大家頓時紛紛震驚,很多人都還在觀望,七叔卻突然的說要讓份額給北派。
阿傻說:“老七,你別扯了,你願意把自己的份額讓給北派?”
阿星打斷阿傻的話說:“我感覺七叔的想法還不錯,咱們可以和北派達成和解條約,畢竟咱們是拼不過對面的。”
阿傻氣的怒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說:“老大死了,你們想着的是讓份額?不是去報仇,老大當年真是瞎眼了!”
說着阿傻摔門而出,留下大家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怎麼辦好。
大家又繼續的討論了一些,但並沒出什麼結果,我已經隱約的看出了南派之間的一些苗頭,不過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
我和小北京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問小北京要了跟煙,小北京的煙抽起來很有味道,比市面上買的要好抽的多,我曾追問過小北京這煙是哪弄的。
小北京告訴我說偷的。
抽了口煙,我看向了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下來,酒吧街的燈也已經亮了起來,燈紅酒綠,不出幾個小時,人們就會擠滿這條街。
小北京也在旁邊抽着煙,我說:“小北京,你一個北京人,怎麼跑南京來了?”
小北京挑了挑眉毛說:“在家太沒意思,出來找刺激。”
我們之前一次喝的有些多了,小北京無意間說他家是北京某高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小北京是滿嘴跑火車,充分的繼承了北京人的傳統。
我站在一棵樹底下,用腳踢了踢旁邊的石墩說:“你感覺咱們現在做的事刺激嗎?”
小北京熄滅了手中的煙說:“原本感覺沒什麼意思,現在感覺貌似還不錯。”
我看着夾在手指中的菸蒂,慢慢的燃燒到最後。
我忽然怕自己就像這菸蒂一樣,一生平淡無奇,循規蹈矩的生老病死,我摔下了手中的菸蒂,在地面上帶出一串火花,並不耀眼,卻也綻放出自己的精彩。
要玩就玩的精彩,我轉臉看着小北京說:“這可是條不歸路。”
小北京邪魅的一笑,說:“無所謂。”
我也笑着說:“好,陪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