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副陣仗,陳安不禁撇了撇嘴,十輛警車也不過二三十的警員力量。
而他的山上卻有亡靈行屍七百,鐵屍八十,銅屍兩具,以其超凡戰力,就算是正面硬剛一個全副武裝的現代化軍團,也有很大的機率獲勝。
區區二三十的警員力量,估計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不過陳安也沒想着要出手解決他們,那樣不止解決不了問題,還容易引發更大的矛盾。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此時距離末日,只剩下了一天。
也就是說,只要挺過了這一天,整個世界的秩序都會崩壞,到了那個時候,就再也沒有人會有空追究他的罪責了。
想到這,陳安不禁擡頭向天空看去。
天空上,一如許子墨所預言的那樣,第三次日食正在發生,當明日太陽升起之時,將會殺死地面上三成的活物,末日也就從那時開始降臨。
山腳下,作爲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張子健也在看着天空的日食,心情異常的煩躁,上面的壓力越來越大,而整個案子到現在卻是一無所獲。
其實幾年前國家就開始實施天眼計劃,一些偏遠地帶就不說了,城市之中,尤其是醫院等重要場所,監控錄像幾乎不會出現死角。
所以,要說這起神秘的屍體盜竊案,什麼都沒拍到,那根本就是在扯淡。
對方的確是個反監控的高手,可天眼計劃也不是吃素的。
目前幾十家醫院,上千個監控探頭,仔細去審閱每一幀的畫面,還是能看出一些痕跡和端倪的,甚至這幾日嫌疑人頻頻出手,明顯更猖獗了不少,讓天眼網絡中的監控探頭清晰的拍攝出了三組畫面。
只是這三組畫面太過匪夷所思了,實在是讓人不能置信。
一直以來,讓所有警探最無法理解的是事情就是嫌疑人究竟是怎麼搬運屍體的。
一個月時間,上千具屍體,就算擺在那讓人搬,也很難做到避人耳目,這就更不用說,這上千具屍體其實原本是分別收藏在全二十多家醫院的太平間裡。
這簡直可以用神蹟來形容。
所以一開始大家懷疑的方向都是一個規模龐大的盜屍人集團。
那麼既然是集團性活動,必然有着難以遮掩的痕跡留下,可現場卻什麼都沒有,這實在是讓人疑惑不解的事情。
警方一度將精力放在了尋找內鬼上,直到那三組監控錄像的暴露。
在錄像中,一個看不清面目的身影,潛伏進太平間裡。
他所過之地的值班保安紛紛昏睡,而本已死亡的屍體,卻是翻身坐起,緊隨他而去。
這一幕讓凡事看到的人止不住的揉眼,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視。
直到反覆確定了監控的真實性,纔不得不相信。由是順藤摸瓜,沿着蹤跡,一路追尋到學校裡來。
這時一個帶着金絲眼鏡,身材矮胖的地中海走了過來,伸手向張子健點頭笑道:“你好,我是這的物管主任樑元。”
張子健一腦門心思,也沒做自我介紹,只伸手和他握了握,就直截了當地問道:“這山上有什麼人住嗎?”
樑元如實地道:“因爲山勢危險,早就封上了,但好像似乎有學生看見程煜經常往山上跑。”
“程煜是?”
“一個大二的學生。”
“他現在還在上面?”
“呃,可能吧,最近都沒人見他下來過。”
樑元的話說的都很是含糊,這主要是因爲他的目的並不是幫助警方抓住嫌犯,而是儘可能的消除刑事案件對學校名譽的影響。
張子健大概也能知道他的想法,所以只是問了一些最基本的問題就住口不言了。
又等了一會兒,各條道路上的路障基本設好,張子健開口點了兩個助手道:“胡鎮,湯靜,你們兩個跟我上去看看。”
說着,他一馬當先就往山上行去,在他身後一男一女應了一聲,就緊隨其後。
胡鎮是個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壯漢,但時常嘴角帶着憨笑,還是很有親和力的,至於湯靜更是新分來的女同志,長得白白淨淨,笑起來還有幾分甜美,像幼師多過刑警。
事實上,盜屍案雖然性質惡劣,但卻算不上什麼大案,如果不是被盜屍體的數字實在驚人,他們根本都不會出動這等陣仗。
“等一等!”
突然山道下,一路小跑,跑來一人,大喊着叫停了他們三人。
來人中等身高,身材幹瘦,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就像是連包數夜的網癮少年。
張子健皺眉看着這人,發現並不認識,看着維持秩序的警察上前交涉,就打算不予理會。
只是那維持秩序的警察,並沒有攔他太久,就擡手放行了,這讓張子健不由有些好奇,下意識地就停下了腳步,等對方過來。
對方也沒有故弄玄虛,見了張子健,直接掏出一個紅皮證件,表明身份道:“國安特別調查科,我們懷疑這是一場靈異案件,申請協同調查。”
那羣神棍?
張子健還真聽說過,國家安全部門專門有一個科室,負責邪教超自然力量的案件,過去只當是傳言,沒想到今日居然還碰上了一位。
之後他才注意到“靈異案件”這幾個字,作爲堅定的無神論者,他根本不相信什麼超自然力量、靈異案件,即便那傢伙盜走的屍體數量實在是有些多,但他還是覺得一定是有些不爲人知的原因。
包括讓屍體走路,也一定是某種可以科學解釋的特殊手段。
前一陣子的走進科學,不還專訪了苗疆的趕屍人麼。
當然,不信歸不信,檢查過對方的證件爲真後,他還是答應了對方協同調查的申請。這次調查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幹嘛要幹那得罪人的事。
別看他年輕,實際上還是很會做人的。
網癮少年似乎也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好說話,原本準備的說辭都沒派上用場,不禁愣了愣。而這時張子健已經帶着兩個助手繼續出發了。
見此,他連忙跟上,相當自來熟地向張子健道:“張隊長,你好,我叫單輝,希望這次能合作愉快。”
儘管對方已經看過他的證件了,他還是自我介紹了一句才道:“不知道張隊長對眼前這個案子有什麼看法?”
張子健面上焦急的神色一斂道:“變態戀屍癖唄,不知特別調查科怎麼看?”
單輝本就準備實情相告,因此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試探,直接道:“我們懷疑,這是有邪教徒在進行邪惡的降神儀式,目標地的環境當非常危險,還請張隊配合好我。”
張子健也是個城府夠深的,否則就那一句“配合好我”就能激怒大部分刑警隊長。而他則是一臉不置可否地道:“不知單同志希望我們怎麼配合?”
其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有些動怒了,單輝也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怒氣,可是沒有辦法,起初聽到這個盜屍案的時候,局裡還不覺得有什麼,只是派他來探聽看看。
當他得知被盜屍體達到近千具時,才知道不好,可這時再叫人已經來不及了,警察方面已經採取了行動,因此只能給總部發個信息,自己率先趕過來救場。
對於能使用近千具屍體舉行儀式的恐怖存在,他心裡也不是很有底,但情況緊急由不得他不來,因此只能希望張子健是個明事理的。
現在看來張子健明事理歸明事理,刑警該有的脾氣還是有的。
因此他只能放下平時看待普通人的傲氣,盡力以緩和的語氣道:“張隊,對方的實力不可小覷,能使用近千具屍體舉行儀式,證明其法力極其強大……”
還法力?越說越玄乎了。
張子健開始埋頭趕路,根本不想理睬他。
而單輝看他的樣子,自然明白自己說走了嘴了,但苦於無法解釋,最後只能換種說法道:“……對方實力強大,絕不是我所能對付的了的,到時候我可能需要你和你隊員的幫助。”
他這麼說雖有高擡對方的成分,但也不算錯。
在一年前,對於一些靈異案件,普通人或許就可以解決。
那時一點硃砂,一道符紙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再不行,添上一顆子彈,也絕對是差不多了。
可就在一年前,整個世界似乎都發生了某種突兀的變化,他們這些原本只能使用些小戲法的普通人變成了真正的超凡者,而各地層出不窮的靈異案件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兇險。
很多時候,面對身體虛無的靈異,槍炮就只是個擺設。
這種情況,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
他們雖然從其中獲得了強大的超自然力量,可在和靈異事件的對抗,始終處在下風。
眼下要不是實在無人可用,他絕對不會願意連累張子健這等普通人,直接接管現場,驅逐其他人, 纔是他們的行事慣例。
而張子健卻不知道這些,只覺得這句話還算想點樣子,他也不好太過拒人於千里之外。況且他對這個案子,心底也有點發虛,有個看似是專家的人在身邊,也能有個幾分底氣。於是看似答應般地點了點頭。
只是兩人才剛剛達成協議,忽然草叢中就竄出了兩個人影,他們面目青紫,臉色僵硬,眼眶之中只剩眼白。
“殭屍!”
單輝臉色一變,沒有去掏槍,在張子健三人跟本沒有反應過來,滿臉詫異愕然又有些驚恐的表情中,指尖驟然燃起火焰,隨時都能出手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