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蔣蕊來說,同學聚會這種事情其實已經距離她非常遙遠了,可卻莫名的收到了好友鹿小然的電話,這時她纔想起原來時間已經到了暑假。
其實從進入大學那一刻開始,她就等於是告別了學生生涯,每日裡在世界各地輾轉,清除着邪惡勢力的爪牙。
這段時間她可謂是身心俱疲,現在突然有一個短暫迴歸寧靜生活的窗口,她沒忍住就答應了下來。
聚會的地點在紅葉會所,她曾經和貝爾來過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見到了其他幾位元素之子。
而這一次她算是獨自脫離了隊伍,僅僅只是因爲疲憊,想要休息一下,現在想來這個理由是如此的可笑,夥伴們還在戰鬥,她卻做了逃兵。
看着眼前山野別墅式的高檔私人會所,暗暗下定決心,等同學聚會後,就回歸隊伍,和夥伴們在一起。
“呦,這不是那誰嗎?”
突然她的旁邊傳來一道刺耳的聲音,下意識地尋聲望去,只見是高中時很討人厭的雙料二代張濤。
仗着家裡在本市有點勢力,在高中時代就非常蠻橫,曾經追求過蔣蕊的好友鹿小然,被拒後,惱羞成怒,本打算修理鹿小然一頓,卻不知鹿小然家也不是好相與,根本沒佔到便宜。從此以後兩人一直都苗頭不對。
蔣蕊本來以爲這次同學聚會是鹿小然組的局,畢竟能把地點定在紅葉會所這等高檔場所的人身價絕對不菲,卻不想竟在這裡看到了張濤。
而被張濤圍住的那人,她也認識,是班裡的老實頭邢真真。她出身在普通家庭,向來沒自信,有一次在被張濤小弟欺負的時候,鹿小然幫她出過一次頭,本是爲了幫她,可卻就此被張濤給記住了。
那時大家都快準備畢業了,本以爲不會再和張濤這個垃圾見面,卻不想好巧不巧竟在這裡遇到。
張濤長得其實不算差,只是打扮的油頭粉面的樣子,眼角稍斜,顯得有些心術不正。在蔣蕊回頭之際,他正面色輕佻的向着縮在牆角跟鵪鶉一樣的邢真真道:“你這鄉下丫頭也配來這等地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沒點自知之明嗎?”
聽了這話,邢真真還沒怎麼樣蔣蕊就是氣不打一處來,過去因爲父親是學校門口開小店的個體戶,也曾被這傢伙嘲笑過。
但那個時候的她最多明哲保身,受點氣也只能忍着,可現在不一樣,面對張濤,她前所未有的有底氣。
因此直接站了出來,或是爲了報復之前,或是爲了一泄心中之氣,語含譏諷地道:“是鹿小然邀請我們的,我們有沒有資格來這裡,你可以去問鹿小然啊,在鹿小然面前不敢說話,在我們面前充什麼大尾巴驢。”
這句話說得極不客氣,直把張濤都給罵愣了,好不容易纔認出蔣蕊,頓時怒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那個認外國人當爹的暴發戶的女兒。”
蔣建國跑到國外集成遺產的事情,不知怎麼鬧的人盡皆知,就是世俗中有些頭面的人物,也得到了消息,爲這事蔣蕊也被嘲笑了三年。
不過這事也在某種程度上保護了蔣蕊,畢竟錢多也是一種勢,有勢罩着,就很少有人敢輕辱。
張濤也不是傻子,一般情況下,他也不會去找惹那些有背景的人,背景大小都在其次,關鍵是很麻煩。
但眼下蔣蕊梗着脖子就出來,明顯要與他對着幹,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此嘲諷的話直接脫口而出,並且沒經過大腦地繼續道:“怎麼,你今天是找揍是吧,別以爲你那暴發戶的爹可以爲你撐腰,也不看今天是個什麼場面,說是同學聚會,其實是本市大人物們的聯誼,你那暴發戶的爹估計連進都進不來。”
被辱及父母,蔣蕊氣的發慌,可還保留着理智,沒有向張濤出手,畢竟她心中也有屬於自己的堅持,那就是遵紀守法,哪怕她手中已然沾血,但那是超凡世界的法則,與世俗無關。
因此,哪怕她隨手都能將眼前之人捏死,也只能在那幹氣。
突然一個略顯陰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對我父親是有什麼意見嗎?”
張濤正得意洋洋的準備再鬧大點事,最好能將這兩個傢伙趕出去,大大地落一下鹿小然的面子,可冷不丁就又有人插話。
他頓時沒好氣地向蔣蕊身後看去,只見一面色漠然的少年越過蔣蕊兩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蔣羽?”
因爲時間太久,他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人,這還是因爲對方氣質獨特,向來在班裡特立獨行。
“道歉!”
“啥?”張濤先是有些疑惑,接着又恍然道:“哦,我倒是忘了,你倆是一個爹的……”
砰!
他話沒說完,就直接被蔣羽一腳蹬在胸口,氣息一閉,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
把一個大活人踹飛,需要怎樣的力道,這一幕直接把場中衆人驚呆了。
蔣羽卻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對蔣蕊道:“記住,能動手,就別BB。”
“啊……”
還不待蔣蕊回過神來,一聲高亢的驚叫打破了場中的寂靜,遠處一個打扮的頗有幾分韻味的中年婦人提着裙襬奔了過來,一下撲在吐了一口血就昏過去的張濤身邊,狠狠地將之抱在懷裡,瘋了似的呼喚着。
另有一個面沉如水的中年男人,走到她的身邊,看了一眼昏迷的張濤後,就面色不善地看向蔣羽道:“年輕人,這麼做有些太過了吧。”
蔣羽根本沒理他,而是和身後的慕千魂交流了個眼神道:“本就打算殺雞儆猴給他們個下馬威,卻沒想到有雞主動送上門來。”
慕千魂旁若無人似與他閒聊地道:“那這隻雞會不會太弱了些?”
“沒辦法挑三揀四的,畢竟是主動送上門的。”
慕千魂不無感嘆地道:“哎,就知道,所謂同學聚會都是裝 逼打臉的現場。”
蔣羽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一來是因爲接到同學聚會的邀請,畢竟他和蔣蕊年齡相當,高中同班。
二來則是聽說這裡有一場洪城上層人士的聚會。
當得知老天師身死的消息時,慕千魂先前就給他出過主意,讓他由幕後走到臺前,佔下洪城作爲自己的基本盤。
起初他一味埋頭髮展慣了,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主意,但經過一天的思索後,卻還是答應了下來。
老天師身死,那麼勢力平衡就被打破了,幾乎可以預見的,未來必然天下大亂,那麼在這時佔下洪城,卻是利大於弊。
首先他可以擁有一塊絕對掌控的基本盤;另外,這裡是他的家,向所有人聲明這一點,有助於他保下洪城,不受內亂,不被侵犯。
當然,想要做出這麼個聲明,首先就得在光天化日之下發聲,這麼個匯聚洪城所有上層人士的聚會,就是他最好的機會。
因此他也沒有拒絕同學會的邀請,就這樣過來了。
可一來就看見聽見面前這副,妹妹被欺負,父親被辱罵的場景。
本來他心目中,其實是有着拿來立威的人選,眼下張濤自己撞了出來,他乾脆也就不嫌棄這隻雞是大是小了。
“報警,這件事還是讓警察來處理吧。”
張世宗畢竟不是毛頭小夥子,比兒子張濤可清醒多了。
見蔣羽沒理他,雖有些生氣,卻還是強自按耐下來,他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和個愣頭青一般見識。
他倒不覺得面前這個小年輕能有什麼本事,但也怕對方是真瘋,給他來個血濺五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還是小心點好。
因此,也沒有和蔣羽多說什麼,摸起電話就打了起來。
這個時候,周圍的人越圍越多,張世宗也漸漸地有了一些底氣,只是當他放下電話,打算再對蔣羽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是突然心中一涼。
因爲他無意中用眼角餘光看見,整個洪城最頂層的那幾位,正滿臉驚懼地看向他面前的蔣羽,並且下意識的和他拉開距離,向對面靠去。
這個發現讓他驚懼不已,有心想要從長計議,搞清楚狀況再說,於是道:“年輕人,僵持在這裡,無異於讓大家圍觀看笑話,我們先進去吧,有什麼事,等警察來了再說。”
只是他想的好,卻天不遂人願,這個時候那中年婦人,也就是張濤的母親嗖的一下從兒子身邊跳了起來,一邊紅着眼睛撲向蔣羽,一邊道:“世宗,你兒子都快被人打死了,你還和他費什麼話,叫警察來抓他們,我要他們統統坐牢。”
張世宗心中一驚,有心想要拉住自己老婆,只是終歸慢了一步,一不留神就讓她躥到了蔣羽的面前。
但她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蔣羽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腳踹出,這女人就步了自己兒子的後塵,飛出了三丈遠,噴出一口血,閉氣暈倒。
“你……”
張世宗目眥欲裂,可剛想說些什麼,就又被蔣羽後續冷漠的一眼,瞪的吞嚥下去。
看着其色厲內荏的模樣,蔣羽笑了笑正欲上前,連他一併解決了,卻突兀的感覺手腕一緊,詫異回頭,入眼處是蔣蕊懇求的目光。
對此,他有些心頭火氣,想要不予理會,可一對上蔣蕊那有些驚懼又有些陌生的眼神,心裡不禁又有些柔軟,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對剛剛靠攏到他身邊的幾個大佬道:“交給你們了,我不想在洪城再看到這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