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所創的這個世界的確神秘,到處都似乎存在着難以破解的迷鎖,即便是擁有照徹陰陽鏡,陳安也無法一眼看穿。
因此一切都靠他自己慢慢摸索顯然不現實,適當的使用一些幫手就成了必須。
這個傑爾特“專業技能”不錯,又身負超凡的力量,既然撞到了槍口上,自然不能放過。
所以陳安又轉變了想法,決定留這傢伙一條命。
最後對他發佈的任務也很簡單,那就是幹掉他的僱主。
陳安倒是不怕康斯頓家族長老會和支脈的人,即便不暴露本身,以這具軀體現在擁有的力量,也可以將整個西南行省變成過去時。
讓傑爾特去做,主要是爲了訓練他聽話,另外也可以少去一些麻煩。
打發走傑爾特,陳安直接撩起門簾走出了帳篷。
外面威爾克斯特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看到他走出來才長鬆一口氣,連忙勸道:“萊茵少爺,我們必須馬上離開,血誓者正在接近中,帶領他們的是……”
陳安擺了擺手,止住了他的話語,直接吩咐道:“你們先在這等着,我到前面去看看。”
威爾克斯特一愣,沒想到自己說了半天竟然得到這麼一個回答,可這算什麼回答,上前面去看什麼?找屎嗎?
他還想再說,可陳安的目光掃來,他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想要說的話,也生生嚥了回去。
唯一能做的就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陳安越過騎士們的保護圈,一步一步地走進荒野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由着對方任性的行爲,只是本能的不敢反抗,不敢質疑。
一刻鐘後,原本預計的血誓者的衝鋒並沒有到來,威爾克斯特心中黯然,感覺自己做了無用功。
儘管剛剛陳安表現的很是不凡,他也不覺得對方能夠對抗血誓者。
那是從海龍騎士團中抽調絕對精銳所組成的隊伍,雖然來得只有三百人,可卻有能沖垮一支大型軍團的能力。
至於他們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衝鋒而至,只能說明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想起萊茵少爺的行爲,他不禁一陣恍惚,帶着七分疑惑和三分感動地想,難道是爲了救我們。
這個想法纔剛剛開始醞釀就被打消了,因爲他又看見陳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的最前方。
“萊,萊茵少爺……”
威爾克斯特腦子有些沒轉過來,但不妨礙他直接迎了上去,前線嚴陣以待的騎士們連忙讓開,正如之前一般,完全不敢阻攔陳安的腳步。
“少,少爺您沒事吧?血誓者呢?”
威爾克斯特不自然地就帶上了敬語,只是腦子還如漿糊一般,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問些什麼。
陳安自然也沒有向他解釋的打算,十分敷衍地道:“那些傢伙迷了路,不知道到哪去了。”
迷路了?
威爾克斯特一臉愕然,剛剛兩波斥候來報,看到了正在集結隊伍準備衝鋒的血誓者。
可陳安卻告訴他這些人迷路了,不知到哪裡去了,總共纔不到兩千步的距離,他們會迷路?
“好了,天快亮了,我們準備進城吧。”
沒理會威爾克斯特的疑惑,陳安看了看天色直接催促了一句。
威爾克斯特總感覺陳安身上有着莫名的氣息,有些壓得他呼吸不暢,不自然的就想要服從對方的吩咐。
聞聽陳安此言,連忙組織人手收拾營帳,整頓行裝,一時都忘了去查看那些正在的衝鋒的血誓者是不是真的迷路了。
直到陳安若有所思的抄着手離開他才從懵圈中突然反應了過。
趁其不注意,悄悄的拉了一個守衛在前的盾兵問道:“前面發生了什麼?”
因爲一開始就想着逃遁,所以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去搶居高地,大家都站在平原上,他的視野不可能穿過前線守衛的盾兵,看到血誓者的衝鋒,唯一獲得前面情報的方式就是通過斥候的回報。
不過在他想來,一千步的距離,前線的盾兵應該已經能夠看到衝鋒的血誓者的身影了,所以纔有此一問。
那盾兵也有點呆呆的樣子,聽到他的詢問只是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
威爾克斯特語氣有些不太好,在平原上視野好的情況下,別說一千步了,就是兩千步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纔對。
那盾兵略有些委屈地道:“我,我只看到萊茵少爺揮了揮手,那些血誓者就消失了。”
“消失了?”
威爾克斯特一臉愕然,捏了捏下巴對另一個斥候道:“去看看那些血誓者衝鋒的地方,一草一木的變動都要回報。”
一刻鐘後,那斥候回來也是一臉懵地向威爾克斯特彙報道:“沒有任何的特異,那裡一切正常。”
真的憑空消失了?
威爾克斯特偷偷地看了一眼一旁似在沉思什麼的陳安,眼中有七分畏懼三分狂熱。
他的確秉持着對康斯頓家族嫡系的忠心纔想着保護萊茵·康斯頓,可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一無所求。
在忠心之餘,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萊茵能夠成爲海龍侯爵,給予他最大的回報。
原本以爲這個過程十分困難,需要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鬥爭,可結果對方揮了揮手一切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當然,這麼一來他的功勞可能會小很多,可能這麼無傷的解決,似乎也還不錯。
至於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爲什麼能夠直面血誓者這些強大的騎兵,威爾克斯特雖然難以理解,但卻不妨礙他接受。
作爲家族的守護騎士,他也有資格接觸一些隱秘,知道這個世界是存在超凡者的,或許萊茵少爺就是使用了一件家族秘傳的強悍器具,做到了讓一支血誓者小隊徹底消失的事情。
如果是傑爾特在這估計還能告訴他,就是傳奇強者也不可能直面一支已經衝鋒起來的騎兵隊伍,但並非超凡者的威爾克斯特卻不知道這些。
正是這種無知,讓他自然而然地就將整件事腦補完善,輕易的就接受了,除了對陳安越發敬畏外,沒有什麼想不開的。
而被他又敬又畏的陳安此時卻在想着傑爾特的話。
七神的跟腳似乎不想他所想象的那樣,是七位脫困的大羅天尊。
事實上似乎也不應該有這種巧合,正好有七個大羅天尊等着他來收割。
如果是這樣,那爲什麼一開始進來的地方不直接是這裡,而是一個類似近代的時期。
之前的自己確實是有些想當然了。
當然,傑爾特的話也未必就可信,他滿打滿算也就是個輪迴四級,層次太低,所能接觸到的東西太少,還是得親眼看看才能確信。
陳安有心將傑爾特再召喚回來仔細問問,但想着也不急在這一時了,等繼承了海龍侯爵的爵位,有大把的人手可以驅使,總能把事情搞清楚。
原本他並不是很在意這個什麼貴族的爵位,只是想利用現有的身份接近教會而已,但現在想想或許將之拿到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事情越是這麼不清不楚的,他越是心生警惕,需要更多的身份隱藏自己。
要知道,他的對手從來就不是什麼康斯頓家族的長老會,甚至不是被鎮壓許久半死不活的大羅天尊們,而是佈局一切的天玄術士。
誰知道他這個神經病在前面設置了怎樣的考驗在等着自己,所以怎麼小心都不爲過。
至於動手處理了那些血誓者應該也不會引起什麼懷疑,因爲他實際上並沒有將這些鐵罐頭怎麼樣。
僅僅只是利用照徹陰陽鏡扭曲了這裡的空間結構,把他們衝鋒的方向連接到了來時的那片海域。
身穿重甲的騎士,衝鋒到海里,是什麼結果,根本不言而喻。說他們迷路了,消失了都不算錯。
沒過太久,威爾克斯特就來向他稟報可以啓程了。
陳安無可不可的起身走上特異爲他準備的馬車,在這些騎士的保護下緩緩向城中走去。
與昨日相比,威爾克斯特並不再急迫,其底氣自然來自於神秘的萊茵·康斯頓。
不錯,在他看來這個從鄉下地方來的繼承人一定是老侯爵預埋的後手,委以家族重寶,只爲在這個家族嫡系危急時刻撥亂反正。
他本就忠於康斯頓家族,現在更是感覺自己的使命無比崇高。
他的這個想法,其實也是隊伍中其他目睹一切的騎士們的想法。
至於陳安則在設想着怎麼應對那些老傢伙的刁難,很好的掌控康斯頓家族,是恐嚇一番,還是把他們全都殺了呢?
後面一種手段的確是暴戾了一點,但效果應該還不錯。
左右他也沒想過一直當這個海龍侯爵,只是希望利用這個頭銜去打聽一下教會的虛實以及收集一些信息而已,那麼就算是將整個康斯頓家族折騰散了他也無所謂。
抱着這種心思,他們很快就來到的賽爾加城市大廳,這裡同樣也是康斯頓家族駐地。
可預想中的刁難、鬥爭卻並沒有到來,長老會在驗證了萊茵·康斯頓的身份後,陳安順理成章的就成爲了新一任的海龍侯爵,並在三天後,接受了來自諾爾曼王國和永恆教會的冊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