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義憤填膺的怒火中,肖昱佳臉色漸漸鐵青,正要發火罵人,就聽對面的青楚真人先說話了。
“此事倒也罷了,他是在我這兒中的邪,我也逃不了干係。今兒就當着大夥的面,我去給他治了。但肖家從此之後再不可踏入聶雲山範圍半步,如有違背,就別怪我打殺了。”
肖昱佳倒沒注意後面的話,只陰着臉冷笑:“你最好別說大話,你若治的好,報酬自然少不了你的,你若治不好,也別怪我肖家拿親戚壓人!”
喬雅剛走兩步,聽到這話又停了下來,扭頭看向了肖昱佳,臉上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哦?肖家有何親戚這麼厲害,我倒不知這世上誰能大的過皇帝。”
哄的一聲,周圍亂成一片,說什麼的都有。肖昱瑾臉上一黑,瞪了妹妹一眼,趕緊解釋:“胞妹年幼無知,還請真人見諒。”
喬雅笑得更加諷刺了:“她年幼無知?那我呢?”
衆人都笑了起來,可不是麼,以爲自己家有個娘娘親戚就了不起了?人家青楚真人可是皇帝親封的道家之尊呢。
還扯什麼年幼無知,若論年幼,青楚真人不是更年幼?分明就是那肖家的姑娘沒有教養,什麼話都敢說。這可是大逆之語,怎麼肖家的長輩就沒一個教她說話的麼?
香客們熱熱鬧鬧跟着喬雅往客院去,肖昱佳還欲阻攔,卻被喬雅一句話給噎住了。“這聶雲觀是我的,那西客院可不是你肖家買下的,我還沒阻攔呢,你插什麼嘴?”
肖昱瑾還想打個圓場說兩句,喬雅又一句堵了過來:“怎麼,難不成你爹是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我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人家想看,我便給人家看。難道是肖家想事後找我什麼麻煩,不敢給人看了?”
肖昱瑾憋屈的幾欲吐血,可這也是因爲自己胞妹無禮在前,他也不好扯破臉來,再說父親的病還指望着對方,真有什麼抱怨,也得先咽回去再說了。
喬雅一路來到了肖二老爺的房前,早有人打了簾子等在一旁。因有外人在場,金氏被兩個女兒扯回了屋裡不好出來,只能由着兒子出面打點一切。
喬雅看了眼躺了有大半個月的肖二老爺,心道這肖家人也太不會伺候了。要知道自己留下的精神壓制,雖然不是那麼好掙脫的,但每日會讓肖二老爺清醒三次。
如果這三次,肖二老爺身邊都有人伺候着,服侍他吃喝拉撒,人也不會消瘦成這樣。只怕是久病牀前無孝子,時間一久,管肖二老爺的人就少了,於是飽一餐餓一頓的,現在瘦的就只剩皮包骨頭了。
搭了會脈,喬雅閉着眼思考了一番,轉頭對靜虛道:“去拿我的法器來。”
靜虛忙親自回寧致院拿法器,喬雅也有了時間裝樣子。
“長瑩,準備香燭法臺,此間空氣污濁,不易驅邪,來幾個人擡了肖二老爺出去,在院裡搭臺做法。”
不過多久,喬雅要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那肖二老爺也被擺在了神臺後方,睡在一張竹牀之上。
喬雅站在神臺之前,合上眼睛,左手持拂塵,右手平舉胸前,口中唸唸有詞。
“上香赦拜——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最後一個令字剛落,衆人就見那青楚真人手中拂塵一甩,一道金光從拂塵中甩出,直接落在肖二老爺身上,將他整個人包圍了起來。
“活神仙啊!”
“天啊,神了!”
“你看到沒,那道金光!”
“可不是?現在肖二老爺都被金光包圍着呢!”
“真是天仙下凡,天仙下凡啊!”
喬雅無視周邊的驚訝,也無視肖家人扭曲的臉色,默默的撤走了自己的精神壓制,又給那道金光設置了保持五秒的期限。
五秒之後喬雅又是一甩拂塵,那道金光消失不見,肖二老爺在衆目睽睽之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喬雅也不顧肖昱瑾欣喜若狂的臉色,接着就給肖家人潑了盆冷水。
“長瑩,看着他們收拾行李,太陽落山之前,肖家人一個都不許留在聶雲觀內。從今往後,但凡肖家人敢上門,都給我打出去,若有手軟,執法院領罰。”
說完,喬雅頭也不回,帶着靜虛離開了西客院。人羣中一聲聲叫好不絕,還有人跟在喬雅身後不停的拍馬屁,說是家中也有病人,望喬雅能去看看。
喬雅走到神殿附近這才停下,對着跟過來的人道:“我還有傷,今日又傷了元氣,只怕一個月之內不能再行法事。各位請回,若真有急病,去求鄱陽道長吧。”
大家都當這行道法真的這麼費功力呢,看了看喬雅蒼白的臉色,縱然家裡真有病人,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當天傍晚,聶雲觀門口圍了一堆人,一個個穿着統一的道姑,把肖家人趕出了聶雲觀,也不理他們如何下山,直接當着衆人的面關上了大門。
金氏哭着喊着滿地撒潑,肖昱佳更是氣得對門大罵。可肖家其餘幾人皆沒心情管她們了,僱車的僱車,指揮的指揮,不到半個時辰,肖家人離開了聶雲觀,往黑水縣住店去了。
喬雅坐在屋裡,看着長瑩送來的欠條,冷笑了起來:“一張破紙就想賴我三萬兩銀子?我還想着饒他們一條生路的,既然這樣,那可就別怪我了。”
靜虛也是火大的很,待長瑩走後,到喬雅跟前請纓:“師叔,今晚讓我去,我就不信那肖家真沒銀子了,不然他們怎麼往宮中送供奉去?”
喬雅樂了:“你不是素來最不喜歡我去偷的麼,怎麼連你也偷上了?”
靜虛噗呲笑了起來:“我可沒這麼說過,如今咱們三人裡只有我領悟了空間法術,師叔總不能次次都扛着個大包袱來來去去吧?再說如今江洋大盜還在作亂,巡邏的官兵太多,被人發現總歸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