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喬雅先去東客院轉了一圈,“探病”了一回,就又轉去了南院。南院西廂一溜房間的其中一間門外站着兩個玉字輩徒弟,看到喬雅紛紛行禮。
“今天情況怎麼樣?”
倆徒弟面面相覷,頻頻搖頭:“師父還是別進去了,她只要一有精神就罵人,不如關她幾天,讓她罵累了再來。”
喬雅抽了抽嘴角,無語的直揉眉心:“還在罵?不累麼她?”
許是聽到外頭有動靜了,屋裡又傳來了叫罵聲:“你這妖女,別以爲人人都會怕你!我若是死了,還有千千萬萬個正義之士來討伐你!”
喬雅終於火了,這都幾天了,她罵來罵去都是這些話,到底煩不煩啊?
“你們先回去吧,這裡以後不用再守着了。”
倆徒弟一走,喬雅就推門進去了,裡頭的罵聲實在煩人,她乾脆一張黃符貼了上去,世界立刻就清靜了。
看着張着嘴喋喋不休的清泉,喬雅詭異的一笑,從袖子裡摸出一把匕首來。“罵,繼續罵,老子就看你還能罵多久。”
清泉的表情明顯怔了一下,可也只有這一下,她又恢復成那怒目圓睜的模樣嘴巴一張一合的幹罵起來。
喬雅晃了晃手裡的匕首,輕描淡寫的說:“你知不知道,最痛苦的事,其實不是死。”
清泉罵人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她停了下來,想聽聽這青楚真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其實吧,死不是什麼難事。眼睛一閉,你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痛也就痛那一下。實在有點不划算。”喬雅說着,冷笑起來,眉眼變得有些猙獰。“你聽過人彘沒有?”
清泉明顯知道什麼是人彘,身子猛然一抖,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再也不敢張嘴了。
“我呢,什麼都有。就是少一個寵物。聽說這人彘。其實就是把人當豬養。既然我捨不得殺你,那你就做我的寵物好了。等我回去翻翻古籍,看看人彘的做法。免得讓你中途死了,倒還麻煩的很。”喬雅說完,衝清泉詭異的一笑,轉身就走。
剛轉身。清泉就撲了過來,拉住喬雅的袍擺。猛地搖頭。
“你想說什麼?你不想當人彘?不想當人彘你也要告訴我啊,雖然你用很真誠的眼光看着我,可是如果你什麼都不說,我也不知道啊。你真的不想當人彘?不是真的吧。我很希望有個人彘做寵物耶。”
一番“唐僧”話,說得清泉腦子都漲了,她一想到自己貌美如花的面孔要被挖去雙眼。剃光毛髮,她就恨得不行。可她口不能言。想扯掉那黃符又發現自己怎麼扯也扯不掉,只能拉着青楚真人的衣襬不停的在地上磕頭求饒。
“怎麼,人彘也是活物,你瞧不起人彘?你放心,當我的人彘,我每天好吃好喝給你供着,保準給你養的白白胖胖的。就是口不能言耳不能聽罷了,你既然都這麼堅決了,連死都可以,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喬雅說着,輕輕拽了下自己的衣襬,清泉嚇得又抓緊衣襬,空着的那隻手猛地指着自己頭上的黃符。
“你想說話啊?”喬雅笑眯眯的問,可是這笑容,怎麼看都讓清泉毛骨悚然。“晚了!”
喬雅一把抽出自己的衣襬,爲了防止清泉再來抓,她一腳把清泉踢飛到牆腳,接着冷哼了一聲:“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浪費我那麼多天的時間,還對我口出惡言,然後再來求我饒恕,那我都要饒恕他們,我豈不是成了白蓮花?我給過你機會了,你若是一開始就招了,後頭就沒那麼多事了。只可惜,你當定人彘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弄得那麼醜,我的寵物,我當然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後走哪都帶着你!”
清泉聽完睚眥欲裂,卻還來不及求饒,就見青楚真人走出了房門。清泉正欲咬舌自盡,卻想起自己因以前咬舌自盡未遂,已經被扒光了牙齒。她一頭撞上牆壁,卻發現牆壁上頭軟軟的,一撞就被彈了回來。
難道真是天不要她亡?清泉兩行眼淚流了出來,開始後悔自己爲何這般剛毅固執,她寧可死,也不願變成人彘那樣醜陋的東西。
聽說人彘是要被砍去四肢,挖掉雙眼,再拿銅水灌進耳朵喪失聽力,然後毒啞喉嚨切掉舌頭,最後剃光身上的毛髮,再塗上一層藥讓毛髮再也不會長出。整個人光溜溜的只能趴在地上,就跟真的豬一樣。
清泉自詡生得美貌,從小就對自己的長相很驕傲,如今讓她變醜,真的比殺了她還難以接受。
可是,那該死的青楚真人竟然不給她求饒的機會了。難道她真的要當人彘了?想到這裡,清泉生無可戀的癱倒在地,無聲的哭泣起來。
喬雅這邊回了主樓,就開始找東西,玉劫正在實驗室裡趕製水箱蓋呢,被喬雅翻的脾氣都炸了:“師父你嘛呢?!別翻了行不,一會兒我東西都找不着了。”
喬雅回頭就是一毛栗子:“死孩子你兇誰,老子心情不好別逼逼啊。”
玉劫一怔,趕緊問:“怎麼了師父,誰惹你了?又是那個清泉?”
喬雅氣得把手裡的匕首一摔:“沒完沒了的罵老子,真當老子沒脾氣啊!老子給她做成人彘,看她幕後之人忍不忍得住!”
玉劫眉毛一跳,趕緊上來一把抱住喬雅:“師父你傻啊,做成人彘,她背後的人還認得出她來嗎?就算事後知道是她,師父也錯過看當場反應了。”
喬雅一想也對,自己是氣昏頭了,人彘那麼醜,萬一別人認不出來,豈不是錯過了好戲。
“那咋辦,這口氣我咽不下去!這小娘皮罵了我那麼多天了!”
玉劫這黑心孩子眼珠一轉:“要不師父你交給我?我保證給你弄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又能當寵物,又能拿來看別人的反應。”
喬雅一愣,馬上欣慰的抱着玉劫蹭了蹭:“好孩子,還是你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