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閨秀,田園神醫 172 倒黴的蕭仁可
林蕊蕊當下也沒覺得不對,繼續聽……聽着聽着,應該說在換了一個竹簡後,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她疑惑地又看了一眼竹簡,然後說道:“那個……晁公子啊,剛剛這人的觀點不是已經講解過了嗎?怎麼又說了一遍?”
“……”晁諾似是心虛的“唔”了一聲,解釋道,“抱歉。”
林蕊蕊嘴角抽了抽,她擡頭,發現晁諾的臉頰有些紅,眼神也有些躲避閃爍的意思,低聲道:“晁公子是生病了嗎?還是早些去休息吧,這些我自己也能看明白的。”
“我,我沒事……”晁諾連連擺手,想解釋。
他真的不是生病,至於剛剛出現的那些失誤。
他能說第一次是因爲看林神醫的神態看呆了所以引起了遺忘麼;
至於第二次麼,純粹是因爲幫林神醫換竹簡的時候,兩人的手不小心接觸了一下,他,他的精神就一直保持亢奮狀態,然後一不小心就出問題了……
這種理由能說麼!
絕!對!不!行!啊!
“你還是先去休息吧,”林蕊蕊衝晁諾微微一笑,晁諾的身體頓時停住,林蕊蕊說着,“也講了兩個多時辰了,我也得好好消化一下這些知識才行啊。”
“……”被林蕊蕊的微笑晃了神,晁諾不自覺地點頭。
第一次做古代學子學生的林蕊蕊也悄悄鬆了口氣,古人讀書的勁頭真是大啊,兩個時辰,整整四個小時的講解啊,好在她經歷過恐怖的高三時期,頂住了壓力。
否則就丟人了。
與晁諾告別,林蕊蕊向着藏書閣下走去,她回首看,不知道爲何晁諾隻身站在藏書閣的陰影裡,神色一直有些恍惚不定。
原本還想邀請許久不見的晁諾一起去吃飯的話,被林蕊蕊默默地咽回去。
晁諾看起來心思很重的模樣,今日還是給他留下思考的空間吧。
這麼想着,林蕊蕊繼續毫無負擔的向着外面走。
若是讓站在閣樓上,正糾結要不要出聲邀請林神醫一起回家走一段路的晁諾聽到林蕊蕊的心聲,只怕會一口老血噴出吧。
林蕊蕊正拿着一本書走到書癡先生面前登記外借,不料書癡先生突然開口:“林公子是吧。”
“老先生有何事?”
書癡先生細細打量了林蕊蕊一番,突然“咦”了一聲,似是不敢相信般再次詳細打量了林蕊蕊一番,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似是看到什麼世界十大不可思議一樣,嘴裡呢喃着:“不可能啊……這,這不可能啊……卦象不會錯,卦象應該不會錯啊……改變……貴人,這怎麼可能!……”
“老先生?”林蕊蕊耐心地又問了一聲。
殊不知這位書癡先生猛地擡了一下頭,混住的視線突然銳利了一下,眼神重新變得沒有精神,表情也重新恢復平和,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說道:“嗯,老朽只是傳信。你的那位書童被人喊道後山去了。”
“什麼,”林蕊蕊微微蹙眉,在詢問稍微詳細的地理位置後,便匆匆趕了過去。
待她走遠,曹山長不知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打量了一下書癡先生,笑着問道:“主動出聲,老夥計,怎麼你好像挺喜歡逸少的嘛,如何?要不要教導她一番,有個學子能傳衣鉢啊。”
“……”書癡先生搖了搖腦袋,戲謔地看了曹山長一眼,“能學你一分半點就夠用了。”
“你啊你……還是這麼狂啊!”曹山長與書癡學生是老朋友了,當然知道他這是在委婉的拒絕,曹山長嘆了口氣,他的這位書癡朋友啊,絕對是不世出的鬼才人物,窩在這個山腳下,他都替他可惜啊。
曹山長不甘心地說道:“你若是不想教,你會主動和她說話?我可不信!”
書癡先生沉默了一下,說道:“我並不是想教她!”
“不是想教她?哈,難不成還是爲了你的那個天命輔佐?”曹山長臉上露出大笑的神色。
不料,書癡先生並沒有反駁。
曹山長的表情頓時僵住了,說道:“喂喂,書癡啊書癡,你沒有弄錯吧!當初師父是怎麼說的,你學的可是帝王權術啊。你將來輔佐的人註定是帝王啊……怎麼,怎麼可能會是林公子!她,她甚至根本都不信劉啊!”
這話不敢繼續說下去了,一個不是皇族的人,出現天命之象,這簡直就是意味着戰亂與紛爭!
“我也覺得奇怪啊,”書癡先生臉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曹山長看向書癡先生,一臉嚴肅地開口道:“你要思考清楚!萬一走錯路,國家將會再一次陷入戰火之中,說不定西北的蠻子會趁機南下燒殺搶掠,你可不能爲了順應天命,而做出違背祖宗家法的事情啊!這種,滅九族的事情萬萬不可沾染啊……須知,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了!”
“行了行了,你說的那些我會不考慮麼,但問題是,我現在疑惑的不是這些,”書癡先生有些煩地打斷曹山長的話,一臉凝重地看着林蕊蕊的背影。
“是何?”
書癡先生良久沒有開口,就在曹山長以爲書癡先生又要開始裝傻扮糊塗,都準備離開的時候。
書癡先生一臉糾結,嗓音似乎有些飄忽地開口道:“如果,如果這天命之象出現在一女子身上,怎麼辦?!”
“……”曹山長聞言,整個人都石化了。
“難道這意味着,我們要回到幾百年前的母系社會嗎?”書癡先生一臉學術考究地沉吟。
“嘎嘣”曹山長整個身體彷彿出現了裂紋,他看向書癡先生的眼神充滿了驚悚。
書癡先生似乎是之前已經吃驚夠多,如今是一臉淡定了,沉默地看了曹山長一下,突然咧嘴一笑,說道:“說笑的,剛不過是爲了打破氣氛調笑一下罷了。你還好吧!”
“……”曹山長一愣,良久,整張臉似乎都要扭曲了,“書!癡!”巨大的吼聲呼嘯而來。
書癡先生一臉淡然地挖了挖耳朵,滿眼不屑:“從小到大都是這麼好騙,唉,難怪師父說你只能守成,好了,天黑了我先去吃點東西。”
說罷,他轉身,在兩人背對背的那一瞬間,書癡先生與曹山長的表情同時一變。
曹山長露出不屑的表情:書癡這小子還以爲我是當年的我那麼好騙麼,哼,肯定是林子墨那裡有問題,好好去探查一番去。
書癡先生露出奸笑的表情:哎呀,真沒想到等候已久的天命之人會是少年……啊,不對,會是易容如此精湛的女性,若不是卦象上明明白白的顯示好多次“女”,自己估計絕對分不出來呢。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貽,小曹那個笨蛋肯定自以爲識破我的計謀,應該會去私下認真調查一番吧,這種主動去調查的情況應該會調查的更詳細更多吧,希望小曹辛苦調查出來的信息會對自己去投靠這件事情有點用啊。
啊……終於等到師父說的這個人了,再不出世,自己真心要憋死了。不過女性麼,唔,似乎女帝也挺有趣的樣子。
……
……
林蕊蕊出門尋蕭仁可打算回家,走到一處圍牆拱門處,聽見不遠外一陣陣的嘲笑聲。
“蕭仁可,你居然去當書童,你要不要這麼丟我們嶽文書院的臉啊!”一個有些尖刻的鴨公嗓響起。
“表弟,你不要這麼說,你也是知道蕭公子的,說不定他是有什麼難處呢?”一個女孩子的嗓音柔柔弱弱的響起,“蕭公子,其實你並不是書,童……對吧?”少女說到書童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些艱難,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鄙薄。
書童這個詞再怎麼好聽,再怎麼和小廝奴僕不同,再怎麼有文化,但說到底,還是伺候人的。
“小生正是書童,”蕭仁可非常理所當然帶點無語的嗓音響起。
“哼,不過一小小書童,居然敢於我表姐搭話!找死嗎?!”
“表弟……”
“這位兄臺,在下並未……”
“哼,招惹了居然還不敢承認,你這種傢伙怎麼可能是我們嶽文書院的!”
……
那鴨公嗓繼續叫囂,圍觀的人越多,他似乎就越興奮,一看就是個喜歡挑事的傢伙。
林蕊蕊蹙眉看着那邊,只見一方是一男一女站在最前方,兩人都是身着男裝,只不過少女那曲線並未遮掩,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他們身後站着約莫幾人,有純粹看戲的學子,有擔憂的地望着蕭仁可的學子,也有兩人的書童。
另外一邊,便是身着便服的蕭仁可,雖然身姿挺拔,但一個人站在那裡還是稍顯弱勢與孤獨。
果然不管在哪個國家哪個社會,總有一些傻逼喜歡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負人啊。
林蕊蕊在心裡感慨着,剛準備向那邊走去,直接帶蕭仁可走。
就在這時,見一侍從打扮的人重重朝蕭仁可撞去,因爲是斜着撞人,蕭仁可沒能注意到旁邊危險的情況,直到那小廝撞上身,蕭仁可才詫異扭頭。
這一扭頭,他整個人的重心依舊不穩,猝不及防下,身體向後斜倒,整個人跌入荷花池中,此時荷花正是春光爛漫之時,蕭仁可掙扎着將腦袋破出水面,一朵荷花正好就頂在他的腦袋上,看着有些滑稽。
“哈哈哈……”那鴨公嗓發出囂張的笑聲。
旁邊一些書童小廝的驚呼“落水了!救人啊!”,配合着這個囂張的笑聲,顯得頗爲諷刺。
蕭仁可被撈上岸的時候,林蕊蕊已快步走過去,她蹲下,連連拍着蕭仁可的背部,他正趴在旁邊的大石塊上嘔吐,一股股泥土水從他口中噴出,黑髮粘在額頭上,咳嗽聲此起彼伏看着好不可憐。
好一會,蕭仁可的精神纔算恢復過來。
此時,鴨公嗓又一次從上傳來:“這位兄臺是?”
其實這話,這人已經說過三次了,只不過之前林蕊蕊一直在照顧蕭仁可,所以沒有搭理他。若不是林蕊蕊露出的側臉顏色好,只怕這鴨公嗓的人不會持續開口,當然,開口三次已經是極限。
“你又是何人?”
“哼,”那鴨公嗓的人輕哼一聲,“小生姓竇,一介學子罷了。”嗓音中帶着一種高傲與傲慢,似乎覺得他報個姓氏,林蕊蕊就肯定會知道他的存在,就會敬畏他一樣。
林蕊蕊面不改色,冷冷地說道:“那麼這位竇公子,是不是該向蕭公子道歉?”
“哼,不過是一介書童,也能讓我給他道歉,”竇公子嘴裡嘀咕着,不過到底是能勉強走後門進五大書院的人,再怎麼草包也知道表面功夫要做足,名聲還是比較重要的,不甘不願的低聲,“嘖,書童,還不去道歉。”
“蕭公子,哈,對不起了啊,”吊兒郎當絲毫不在意的聲音,嘻嘻哈哈從旁邊響起,很明顯,這書童完全不覺得這是一個事。
林蕊蕊緩緩擡起頭來,不滿的磁性的聲音響起:“這就是所謂世家子的教養……”
話語間,她打量着罪魁禍首,鴨公嗓的是一個約莫十三四歲,樣貌不說俊逸,起碼也是端端正正的一枚小正太,可惜長歪了啊。
她又看了一下站在旁邊那位引起紛爭的女扮男裝的小姑娘,十七八歲,眉目清麗,微挑的眼眸,典型的瓜子臉,可惜是個塌鼻子,一下子美貌值就下降了很多,加上現在又是不施粉黛的男裝,算是個清秀的姑娘吧。
而在林蕊蕊擡頭打量對方的時候,所有見到林蕊蕊樣貌的人幾乎都是倒抽一口涼氣,沒有一個不失態的。
林蕊蕊修習的是《玉女仙醫》,這是一本放在仙界也會引發女仙之間戰爭的秘籍,因爲它能無限制的將女子樣貌與潛質開發出來,吸引異性,魅惑人心。
原本在蜀城的時候,大家不說都已經看習慣,但好幾個月面對一張臉,哪怕日日夜夜有漸漸變美的趨勢,但大體輪廓還是沒有變化的,這種溫水煮青蛙的變美,大家適應良好,不至於出現太過驚詫,頂多是覺得自己東家越來越有精神,越來越吸引人了。
可是對於那些從來沒有見過林蕊蕊的人而言,抵抗力稍微弱勢點的,這份美貌簡直讓他們心神搖曳。
這是一種不分性別,具有殺傷力的美。
好一會,衆人才回過神來,不管是故作矜持偷偷扭開腦袋卻又時刻偷看的,還是光明正大流着哈喇子看的,林蕊蕊對這些火辣的視線熟視無睹。
最先回過神的,自然是那位十七八歲的表小姐,這個年齡的姑娘最在意的就是容貌,哪怕林蕊蕊此時展露的是男子身份,但她依舊充滿了敵意。
她仔細瞟了一下林蕊蕊的衣着,看不出什麼流行款式,衣料似乎是頂級絲綢製品,但這並不能完全代表着什麼,很多富商也會偷偷買了穿,而且這衣服上連一點飾物都沒有。
表小姐又探頭望了一眼,發現這人身後居然沒有一個僕從跟着,似乎連護衛家丁都沒有,她在心裡暗想:從來沒有見過的長相,起碼不是洛陽與此地有聲望的人物,估計只是一個平常平民吧。
想到這裡,少女覺得自己可以更加傲慢,她輕飄飄地瞥了林蕊蕊一眼,鄙薄的惡意幾乎傾瀉而出。
不過下一秒,她就意識到態度太過張揚,很快收斂表情,露出一種高位者看下屬的略帶幾分歉意的笑容,扯着身側還在發愣的表弟,向着林蕊蕊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所謂世家子的教養裡面,沒有和僕人道歉的道理。況且,我表弟已經讓他的書童表達過歉意了。”
“僕人?”林蕊蕊將這兩個字慢慢咬過,臉上露出一絲輕視,“居然如此形容嶽文書院的學子,嘖,那這位僕人的同窗又能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