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閨秀,田園神醫 143 飛鷹傳書 天天書吧
“說的不錯啊!”林蕊蕊微微一笑,“繼續。”
翠兒望了扶柳一眼,扶柳福了福身,說道:“先從望的緣由起,舌爲胃之外候,以輸送食物入食管胃脘之用。舌下紫青筋二條,乃少陰腎脈上達,名曰金津、玉液二穴,所以生津液以濡潤舌質,明,其辨症之識,必有毫釐千里之誤,夫舌之表面,乃多數極小乳頭,鋪合而點,謂之活苔,無病之象也,有變者,因飲食入胃時,將腐濁之氣,遏鬱下降……另,切方面,寸口屬於手太陰肺經脈。血流循環起始地。經過全身十二經脈,又歸於寸口。寸口乃脈之大會所且脈氣最旺,因此脈象也最有代表性……”
說完望與切脈,扶柳又將聞與問的細節說了一下。
林蕊蕊點點頭,看來她們都有認真學習。
見到林蕊蕊面露讚賞之色,扶柳眼中露出欣喜與驕傲的意味,翠兒更是喜形於色,露出甜美的笑容。
“學得不錯,既然你們說連風寒都看不好,不如讓你們實際檢驗一下,”林蕊蕊對兩人點點頭,然後環顧了一下門診大廳,瞧見不遠處有幾位病患,臉紅咳嗽,打開“醫檢”,嘿,還真是巧了,正好一個是風寒感冒和風熱感冒。
風寒感冒和風熱感冒粗看並無太大區別,但實際上療法確是天差地別,誤診吃錯藥的話,不但感冒不會好反而會加重病情。
林蕊蕊招招手。
門診處一個小廝小碎步跑過來,在得到林蕊蕊的耳語後,他大步走向兩位病患,指了指林蕊蕊又指了指他們,低低耳語,那兩個病患眼中都露出驚疑之色,猶疑了一下後,還是依次走了過來。
兩個病人坐下,分一左一右,左邊的不停地流鼻涕,偶爾咳嗽幾聲,右邊的咳嗽就嚴重多了,倒是流鼻涕很少。
林蕊蕊對翠兒與扶柳道:“你們倆試試,翠兒負責左邊的,扶柳負責右邊的,看看他們是什麼病症。”
“喏,”翠兒與扶柳同時點頭,然後開始“問”這個步驟。
兩位病患瞧着這年輕的小姑娘,本能就覺得不信任,但又不敢拂了林神醫,乾巴巴地望着林蕊蕊。
林蕊蕊一臉平靜地對視,說道:“不必憂心,這兩位是隨我學醫的,可以讓她們一試,更何況有我在旁邊盯着,不會出問題。”
“這,這樣啊,”兩位病患聽到林神醫坐鎮,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當下就言簡意賅地回答翠兒與扶柳的問題。
扶柳看着左邊的病患問道:“先張開舌頭。”
病患老老實實的照做。
扶柳又道:“後腦痛不痛,會不會覺得很冷,關節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發燒的感覺。”
病患回道:“後腦袋疼,今兒一大早起來脖子都轉動不靈活。冷,非常非常的冷,往日了俺只穿兩件就夠了,今兒個穿了四五件還是覺得冷,外面那風颳得啊……嗖嗖的。通常要穿很多衣服或蓋大被子才覺得舒服點。關節很痠痛。似乎,似乎沒什麼發燒的跡象吧……”回答到這裡,病患有些不確認了。
扶柳繼續道:“你將手放在這裡我來診脈。”
病患老老實實地伸手擺着。
扶柳將手指放在病患的手腕上,凝神思索了一下,說道:“脈像是浮緊,浮脈的意思是陽氣在表。舌無苔或薄白苔,又是浮脈,怕冷,後腦痛,這,這樣過就是太陽經證,即太陽經病。我知道了,這是風寒感冒對不對!”說完,她扭頭有些緊張地看着林蕊蕊。
林蕊蕊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另外一邊的翠兒。
翠兒也正是到了望問的時候,便道:“……喉嚨痛,痰通常黃色或帶黑色,且身熱口渴……”
翠兒絮絮叨叨分析一通後,篤定道:“應是風寒感冒!”說完,也同翠兒一樣看着林蕊蕊。
林蕊蕊微微笑了笑,然後對翠兒說:“你再仔細診脈。”
翠兒臉上一緊,知道估計是自己說錯了,趕緊認真診脈,片刻後答道:“脈來急速,一息五至以上。脈大而有力,如波濤洶涌,來盛去衰。”
林蕊蕊點點頭,然後有些感慨地說道:“你看,你也知道是洪脈,這分明就是邪熱亢盛之證。你卻診斷說是風寒感冒,一個邪熱,一個風寒,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翠兒的臉“咻”的紅起來。
“翠兒你是太緊張太過急於下診斷,其實如果細心地看過舌頭就會明瞭,”說到這裡,林蕊蕊讓扶柳的患者將舌頭伸出來,然後道,“你們看,他的舌象如何?”
翠兒瞧了瞧,道:“舌苔薄!”
扶柳也點點頭。
林蕊蕊點頭:“風寒感冒是風寒之邪外襲、肺氣失宣所致。舌苔薄白。風熱感冒的舌苔帶點黃色,也有可能是白色的,舌體通常比較紅,如果細心地看一看就知道了。”
翠兒的臉更加紅了。
扶柳與翠兒的關係在短時間內早已升溫,忍不住看小姐妹難過,便開口道:“林公子,這風寒感冒與風熱感冒到底如何區分啊!症狀什麼感覺都一樣啊!”
林蕊蕊看了扶柳一眼,然後點頭道:“沒錯,從表象來說,風寒感冒與風熱感冒的症狀均是惡寒、發熱、鼻塞、流涕、頭身疼痛。但是,它們的區別在細微裡。由於風寒感冒是風寒之邪外襲、肺氣失宣所致,其起因通常是勞累,沒休息好,再加上吹風或受涼。所以患者惡寒重發熱輕,無汗,鼻流清涕,口不渴,舌苔薄白,脈浮或浮緊。如果病人感覺受涼之後。身上又冷又熱又沒有汗。全身關節痠痛。多半就是了。”
說到這裡,林蕊蕊抿了一口茶水,繼續道:“而風熱感冒,六淫病邪如風、寒、暑、溼、燥、火均可爲感冒的病因,當氣候突變,溫差增大,或者氣候反常,且人體的正氣失調、正氣素虛或素有肺系疾病,不能調節肺衛而感受外邪。正氣失調,腠理不密,邪氣得以乘虛而入。病患若是不停的發熱,流汗,甚至有便秘的現象,那多半就是了。都分明白了嗎?”
翠兒與扶柳面面相覷,翠兒道:“大體會了。”
扶柳沉吟片刻後,點點頭。
“會了就好,”林蕊蕊慢條斯理地又抿了一口茶,“既然已經知道對方的病症,也該知道如何下方吧。”
翠兒說道:“我記得有一方子,可以治療風寒,蔥白5節、淡豆豉三錢、生薑兩錢,水煎服,一日一次;或生薑十錢,紅糖十錢,煎湯分三次服用。”
扶柳緊隨其後道:“治療風熱的方子是竹葉四錢,薄荷一錢,杏仁三錢,連翹三錢,每日一劑,服用三兩天就行了。”
林蕊蕊暗含讚賞地點點頭。
翠兒與扶柳都鬆了一口氣,不單他們鬆了一口氣,被翠兒與扶柳診斷的兩位病患也鬆了一口氣,感恩戴德得領了方子,從櫃檯揀藥,鞠躬謝過後方纔離開。
林蕊蕊又看向翠兒與扶柳說道:“第一次醫治,有什麼感想?”、
兩女對視一眼,翠兒先道:“小姐,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一開始是緊張,診斷的時候心驚膽戰的,但是當病者感激的時候,心裡滿滿的暖暖的。”
扶柳臉上沉穩多了,說道:“望聞問切四法,需診法合參。”
“兩人都總結得不錯,不過翠兒還是太過感性了,以後要改進,”林蕊蕊說完又讚賞地看了一眼扶柳,“今日起你就留在這裡與大夫學,我給你的幾本《護理手冊》一定要要督促大家牢牢背下。每隔一月我會來抽查一次。”
“喏!”扶柳興致很高地應諾。
林蕊蕊又看向臉上有些愧色的翠兒,說道:“翠兒就隨我回去,配合那位道長做神術吧!”
翠兒有些憂鬱地撇撇嘴。
林蕊蕊打算先與翠兒一起吃點東西再走,翠兒突然面露擔憂地低聲開口:“小姐,現在五百畝種植了土豆番薯的地都被看軍官們看守起來,豐收後也要等朝堂上出了祥瑞詔書,我們才能收回來種莊稼。可這蜀城到洛陽,一來一回的,加上中間擬定詔書的時間,這,來年開春的播種萬一趕不上可怎麼辦!需不需要再買點地備用?”
“不必,”林蕊蕊神情柔和地看向翠兒,“我早有打算。”
“可……”
就在翠兒還想說什麼的時候,一隻有着無比亮麗金色羽翼的金雕從天而降。看到這一幕的百姓都是指指點點非常詫異。而林蕊蕊一行人卻無比的淡定。
金雕小心翼翼地落地,身體猶如企鵝一般,搖搖擺擺地走到林蕊蕊身前,擡爪。
一張小紙條系在上面,還有一副卷軸。
林蕊蕊先拉開卷軸,一位黑衣裹着皮毛的男子,半倚在榻上,單手撫摸着老實趴着的白虎,眼神斜望東南方,整幅圖充滿了霸氣以及一絲絲宛如深閨怨婦的期待。
翠兒站在旁邊在心裡瘋狂的吶喊:這年頭曾有聽說過拿金雕送軍情機密的,可從未沒聽說過有人拿金雕鴻雁傳書談情說愛的,更加沒聽說過有人會用畫像來彙報自己情況的!劉公子這摸的分明就是白虎小紋吧!畫像中的他的視野緊緊盯着東南方,這不就是在暗示緊緊盯着大小姐麼!簡直就是耍流氓啊!
林蕊蕊微微一笑,她從懷裡拿出一張小紙條,然後系在金雕的腿部。
拍拍金雕的小腦袋。
“咻咻咻——”金雕親暱地蹭蹭林蕊蕊的手掌。
然後依依不捨的,一步三回頭的,還在林蕊蕊上空盤旋一陣好,才飛向烏山。
其實目前這狀況還算好的,猶記得金雕第一次送信的時候,就捨不得離開了,圍着林蕊蕊左右上下打圈圈,林蕊蕊可是哄了大半天,纔將金雕給哄回去。
“小姐,你回覆了什麼?”翠兒看着似乎早有準備的林蕊蕊,臉色有些奇怪地說道。
林蕊蕊略帶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金雕的速度極快,而被空間泉水改造過的金雕的速度,更是快得恐怖,幾日的路程,偏偏被它壓縮在一個半時辰就到了。
“咻——”不同於看到自家主人,金雕給劉煜送信的態度,從來都是傲慢帶點不甘心的。
傲慢是因爲它看不上除了主人以外的任何人類,至於不甘心,是因爲它在這個人類手上吃過虧,至今還沒能找回場子。
大黑利索地幫忙將紙條拆下來,然後非常正常地吃了一鼻子翅膀灰。
劉煜本來正在處理那一大批寶藏所帶來的後續影響,在聽到小金的翅膀聲後,走出來,看向大黑的表情紋絲不動,但他細微的肢體動作無不體現出心情的急迫。
大黑在心裡哀嘆:主公喲!你每次都是郵寄過去一大堆思念的物品!每次都是親手作畫的!可每次收到的呢,卻只有一張小紙條罷了!主公你都不會覺得委屈嗎?!
可惜大黑的哀怨劉煜沒看到。
劉煜迫不及待地打開紙條,卻在看見字條上的四個字時,臉上微微紅了紅,雖然紅色消失的速度很快,幾乎是轉瞬即逝,但還是被大黑初窺端倪。
但這對大黑來說顯然不是什麼好事,看他那一臉猶如天崩地裂的神情就明瞭,大黑內心是如何滔天巨浪。
林蕊蕊的紙條上面只有簡單的“想你如骨”四字,顯然,這種21世紀人奔放的表達方式,對於含蓄的古人來說,特別還是小處男來說,還是有些受刺激的,哪怕這位小處男的別稱是“玉面閻羅”。
忘了說明一點。
其實從飛鷹傳書起,林蕊蕊就在身上備了一些諸如“想你入骨”“與子成悅”“執子之手”之類,不同等級的情話小紙條,是重新寫回信,還是彷如這種類似小情話一樣的紙條,要看林蕊蕊的心情。
不過若是林蕊蕊知道,小紙條的“殺傷力”如此巨大的話,只怕會調戲得更起勁吧。
……
……
回到蜀城這邊,林蕊蕊與翠兒吃過點東西,打算上回程的馬車。
一個小廝飛快地跑過來,臉上帶着一抹自豪的喜色,對林蕊蕊說道:“少爺少爺,黃家村的人投誠了!”
林蕊蕊一臉淡然地“嗯?”了一聲。
“少爺!黃家村最有分量的老祖宗親自送來大禮,賠禮道歉呢,大意就是說黃家村的人一定老老實實幹,”小廝臉上帶笑地形容着。
翠兒一臉震驚地看着自家似乎成竹在胸的小姐,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古代都是一家一村爲單位,族長的話很多時候比聖上說的都管用,畢竟縣官不如現管啊。一個村落最有權威的人開口了,就意味着整個村落的態度定了。
自從自家小姐接手這五百畝地數月來,何家山的人已經被她整得鐵板一塊,而黃家村一直是副陰奉陽違的態度,那地一直沒有空出時間去種植收拾,好在何家山佔地有三百畝,她母親的嫁妝地也有百來畝,湊在一起還是能完成軍令狀的要求。
雖然知道自家小姐從來沒想過放棄黃家村那邊的地,猜測小姐會在來年開春的前想個辦法,要麼收服黃家村的人,要麼乾脆將黃家村的人徹底趕走,好把那土地給收了。
可沒想到今兒居然傳來黃家村投誠的消息。
小姐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
……
爲了這個疑問。
咱們把視線轉到一個半時辰以前,黃家村的祠堂。
“逆女!真是逆女!”黃家老祖宗擡手本來想扇在孫女臉上的,想了想,還是對着桌子一個重重的巴掌,“你什麼意思?你莫非真打算拋頭露面的跑到林子墨那裡去,當一個,當一個什麼來着,護……護士?!”
黃家老祖宗的兒子是個癡情種,只有一位夫人,在生下一位女兒後,體弱多病的夫人病逝,這位男子終生不娶,是以,黃家老祖宗只有一位孫女,正是邱天那曾經狂暴過的所謂的刁婦,黃忻依。
此時黃家村與林蕊蕊正處於互相拉力的尷尬狀態,他的孫女做出如此途徑,簡直間接代表了他的態度,或者說間接打臉,黃家老祖宗怎能不怒!
“現在是什麼時候?不是我們黃家村表忠心的時候,你以爲那小子有多好,”黃家老祖宗拍案怒瞪,“你的表兄本來與馮神醫學醫學得好好的,不知怎麼的偏偏被趕了回來!而那馮神醫呢,居然落得個重傷流落異鄉的下場!這樣的小子簡直蛇蠍心腸,是好相與的麼!”說到最後,這老頭的嗓音簡直要嘶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