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普有興趣,這事兒就有的玩。
吳良直言不諱,“卡賽2.0。”
卡賽1.0是繞樁賽,類似於駕照科目二考試,不過比科二難多了,觀賞性一般。
2.0是場地賽,重達9噸的四驅卡車,420馬力的動力在泥濘的場地比賽,過一個坑,9噸的車彈起來,想想畫面都透露出一種狂野和暴力感,觀賞性極高。
車速過快則會導致失控跑出塞道,驚險又刺激,從另外一個側面也能體現出賽車的越野性能,是以稱之爲場地越野賽。
吳良大致說了說自己的想法,張玉普沒忍住,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
他同意,其他人也沒了反駁的想法,吳良順便提出,“可以委託後浪廣告公司代爲管理。”
周雨民翻了個白眼,感情說了半天還是給自己的廣告公司找飯轍。
張玉普也沒覺得吳良說的有多過分,還是同意了,“我沒太大意見,還是麻煩吳董提交一份合適的廣告策劃,以及卡賽運作的報告,把錢花到刀刃上。”
吳良則是信心滿滿,“放心吧,交給我了!”
至此,董事會的幾項決議基本上算是討論完,總體來說,吳良並沒有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除了幾個意向之外。
張玉普做最後的總結髮言,“董秘給會議內容整理一下,出個會議紀要,今天就到這裡吧,我看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邊吃邊聊?也算是歡迎吳董一行。”
吳良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別扭,猶豫再三還是點點頭,也好。
中午,就在陝氵氣的食堂小餐廳,開了兩瓶紅酒佔住杯子,然後說了一大堆沒有營養的話ꓹ 關於會議上的幾個議題是一點都沒提,吳良心知肚明ꓹ 這些人是心有餘悸。
草草吃完午飯,吳良回到陝重氵氣給他預留的董事長辦公室內,和張玉普單獨溝通。
吳良顯得略有些驚訝ꓹ “喲,辦公室都給我準備好了?”
“辦公地方還是有的!”張玉普呵呵笑笑ꓹ “聶董以前每年都會過來辦幾天工的!”
吳良點點頭,似笑非笑的問ꓹ “有心了!老張啊ꓹ 問你個事兒?”
張玉普突然感覺有些不妙,“吳董,你說!”
吳良猶豫再三還是從自己的手包裡翻出幾張摺疊在一起的A4紙,放在桌子上推了過去,“按說這東西也不應該是由我交給你,只不過,你這事兒做的有些糙ꓹ 我還是給你提個醒。”
張玉普見吳良臉色慎重,遲緩的從桌上將摺疊好的A4紙拿了起來ꓹ 普一展開ꓹ 他看見文件上寫的“陝省華奧德銷售公司”時ꓹ 臉色就變了數變ꓹ 忍不住嚷嚷道,“吳董這是什麼意思?”
吳良盯着張玉普猛看ꓹ “和我說這話有意思麼?”
張玉普頓時泄氣ꓹ “說吧ꓹ 你想我怎麼做?”
吳良搖了搖頭,“我剛纔都說了ꓹ 你們啊,做事兒,做的太糙了!”
華奧德銷售公司的氵去人卓紅豔,張玉普的兒媳婦,而該公司承接了陝汽重卡銷售業務,幕後實際掌控者張智毅,張玉普的兒子。
據相關規定,國企高管禁止其配偶、子女及其他特定關係人在本企業的關聯企業、與本企業有業務關係的企業投資入股。
無論是當紀層面,還是國企領導人從業方面的相關氵去規,這種行爲肯定是違規的,輕則違紀,重則可能涉嫌變相的利益輸送。
換句話說,他是茅苔袁總一樣的悲情式的人物。
用吳良的話來說就是,活太糙。
重卡經銷商的利潤來源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部分,賺差價。
以重卡車頭來算,如果廠家給出的指導價是30萬一輛,按照任務率年終返點爲6%,那麼經銷商總經理可能給銷售主管可能是4%的下點,銷售主管給予業務人員可能就是2.5%的下點。
也就是說銷售員可以將車輛以29.25萬的價格銷售,那麼經銷商在完成總任務的基礎上便可以賺取10500元的毛利潤,這就是產品加價銷售。
產品的差價銷售其實利潤很低的,很多時候大家爲了爭得一點市場,基本上就平價銷售了,一般情況下,差價銷售只能佔到經銷商年利潤的30%不到。
其餘兩塊比較大的利潤來源,一是增值服務費用,比如車輛上牌費用,或者保險費用,二是售後服務費用,配件銷售這一部分。
不過,大部分售後服務賺錢的少,依靠的主要還是配件的銷售,這一部分還得考量經銷商的服務能力,屬於投入大於產出的那部分。
而且,沒有售後服務還不行,用戶買着也不放心。
第三塊的利潤,一般情況下在年初和年末的時候喜歡讓經銷商出資買斷一部分車輛,而這些車輛的購置價格往往低於市場價格,那麼經銷商的利潤就高起來了,當然,這只是一錘子買賣,遇到的不是特別多。
陝重氵氣在這方面也有,但是不多。
然而,問題最令人詬病的地方也是在這裡。
庫存車或者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廠家是負責三包的,這個三包是銷售開票的那一天算起的,用戶買的也放心,再說,用戶也不一定知道。
負責銷售的大區經理,手裡就有這樣的權力,比方說,別的經銷商賣不掉的,換地方銷售,大區經理可以從廠裡要來一定的政策等等。
這部分利潤讓利給經銷商,大區經理或許也會拿一部分,這很好理解。
另外,經銷商的返點,爲啥你是6個點,而我是5個點,憑啥?瞧不起我?
於是,就產生了各種各樣人爲的不可控制的所謂的有可能產生利益輸送的環節。
對於張玉普而言,他或許從沒有爲孩子的事說過一句話,打過一次招呼,他會認爲孩子的公司都是正常經營,成爲經銷商都是按程序辦事的。
但是,誰信?
所以吳良會說對方的活太糙,如果是吳良,他會有一百種辦法來運作這樣的事情,不就是賺錢麼,非得在老爺子的領域內撈錢?
就算沒別的招,氵去人註冊都不知道避諱的嗎?
誠然,張玉普已經年過花甲,滿打滿算再幹上一屆也就差不多了,有道是“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國企前些年,當高管的年薪真的少的可憐,陝氵氣還不是上市公司,到手即便能有二十,那也是最近幾年的事情。
好日子剛剛開始,他卻要離開了,也沒給孩子留下些什。
那麼,孩子願意做正經得生意,當爹的假裝看不到,或者知道了也裝個糊塗,用一句“正常的生意,我又沒打過招呼”之類的藉口對外給個說辭,大不了這個董事長不幹了唄,只要孩子過的好就行!
所以吳良說他這活太糙的時候,張玉普實在是心裡委屈的厲害,一股怨氣張嘴就噴了出來,“湘火巨卡着股權不放,陝重氵氣上不了市,我們這些人終究是享受不到企業發展的紅利,拼了一輩子,甘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