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來自於陝氵氣董事長張玉普,“陝省延長石油有限責任公司決定向陝氵氣集團投資6億元用於新生產線的建設。”
延長石油背後肯定是陝省國資,他們選擇這個時間點,讓吳良有些惱火。
按照他之前和張玉普的口頭約定,吳良將保持涇河工業園的投資不變,這樣首先可以肯定的保證自己手裡的控股權。
否則,張玉普也不會眼巴巴的從關中追到鵬城面見吳良,就爲討一個說法吧!
吳良承諾的八億其實也就是陝氵氣涇河產業園的項目,項目總投資16.8億,按股權雙方各投資8.4億左右。
不過項目分兩期,一期投資5億,原來的湘火巨已經投了一億用於項目前期規劃和工業用地等相關費用,眼看工業園就要開工建設,這一期的剩餘部分資金也得趕着時間節點到位。
陝氵氣嘴裡說的這六個億顯然是有說頭的!
吳良直接了當的發問,“這六億是一期的資金?”
張玉普回答也乾脆,“項目進度太慢,省裡認爲要加快進度,一期追加6億!”
吳良有些沉默,零四年的重卡市場並不好,不過,陝重氵氣逆勢增長,老的生產線產能受限,陝氵氣的二股東背後的省國資想解決目前面臨的問題,似乎也能說的過去,涇河產業園一期二期一併進行,越早完成工業園的項目就越快的創造效益。
但是,吳良總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果然,張玉普的另外一個消息則是徹底的擊碎了吳良的僥倖心理,“延長石油同時決定向陝氵氣投資2億元,然後由陝氵氣轉投法斯特用於建設12速變速箱的生產基地。”
吳良瞬間明白,這是陝省國資的反收購策略。
爲什麼選擇這個時候,自然是因爲吳良收購湘火巨,扔出去18億,陝省國資並不認爲吳良還有追加近十億的能力。
倘若吳良不跟,陝氵氣集團自然會順勢調整持股比例,而吳良跟的話,陝重氵氣和法斯特也不虧,兩個新項目所能產生的效益據張玉普的介紹絕對是未來天朝重卡行業的發展方向,盈利可期。
說到這裡,吳良曾經一度想放棄對這兩家公司的控股權,安安心心的當一個大股東即可。
然而,這樣的屈辱,是吳良無法忍受的,自己剛剛收購湘火巨,那邊平地一聲驚雷,陝重氵氣的控股股東居然在新項目上沒有投資,從而讓投資者認爲吳良也是空架子,收購完湘火巨,資金也是見底,從而對湘火巨這家上市公司的股票不看好,進而打擊投資者的信心,股價暴跌。
賠錢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明明知道對方的意圖而自己無能爲力而抓狂,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緒再次蔓延,吳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冷笑一聲,“張董,您的意思是,我會掏不起這八個億?”
張玉普聞言有些沉默,從內心深處他對於陝省國資落井下石的做法有些不齒,不過大家各爲其主這無可厚非,只是選擇在這個時間段冷不丁的來這麼一下,換位思考一下,吳良心裡能好受纔怪。
從他個人內心來講,他倒是寧願讓吳良掌控陝重氵氣,他有他自己的判斷。
陝重氵氣是湘火巨的控股子公司,湘火巨又是吳印良品的控股子公司,這相當於是延續德隆系控制旗下產業的模式,這種模式的好處在於,控股公司僅僅需要拿出少量資金就可完成控股。
比方說,A以51%的股權絕對控股B,B以51%的股權絕對控股C,假設BC的總股本都是100元,A控股B時花費了51元,在控股C時,只花了26元,如果A不通過B,而要自身絕對控股C,則仍然需要花費51元,兩種方式對比下,通過多層設立公司其實現以較少的資金掌控更多的企業,層級越多,需要的資金越少。
但是問題也來了,C要反收購,A只能通過B來完成增資或者A直接增資C,那也只能類似於陝氵氣的做法,引入延長石油這樣的股東,通過轉投的方式來進行。
看似效果一樣,實則不然。
多層設立公司的目的就是實現資金利用的最大化,A通過B增資C,可以定向增發,或者融資來實現。
放在湘火巨身上,那麼就是融資8個億,最多自己掏4億就能完成對陝氵氣8億的投資,即便是湘火巨其餘股東不想投資,吳良作爲大股東也能強行推動,無非就是股份的增加。
那麼,吳良控股湘火巨已經51%了,再增加股份,不能說沒用,但是,有錢也不是這麼玩的。
原本吳良募集8個億的資金,吳良掏4個億,可以實現對陝氵氣更多的控股,甚至控股比例一度能增加到60%甚至更多,現在,這樣的機會突然就變成泡影,吳良心情能好纔怪?
張玉普和吳良做過深入的溝通,僅僅從國三技術路線之爭上,他就能看得出來,這位對於企業發展的未來看的極爲通透,他回到陝氵氣之後也和談判中的米國康明斯這樣的發動機企業探討過,技術路線上和吳良說的大差不差。
最難能可貴的是,張玉普夢寐以求的新的生產線,吳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下來,而不是求爺爺告奶奶一樣的去努力說服這兩個大股東。
很多時候,私人決策機制靈活就體現在這一點,他找吳良說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找陝省國資或許一年都定不下來。
從心底上來講,他是願意支持這樣的好老闆的,要錢給錢,把控局勢的能力也強,對他的支持力度也大,遠遠沒有陝省國資對自己的制約那麼大,即便他是陝省推選出來的董事長,是代表陝省國資的態度,但是,這並不能掩蓋他對於吳良的好感。
想到這些,張玉普真的是有些沉默,最終還是將陝氵氣和陝齒的新生產線當做反收購的舉措,他能及時通知到吳良,好像也只能做這件事情了。
兩個人隔着電話沉默了近一分鐘時間,吳良最終還是幽幽嘆了一口氣,“董事會什麼時候召開?”
“三天之後!”
吳良笑着說了聲謝謝掛斷電話,感慨的對着劉南風說了句,“這恐怕纔是剛剛開始吧!”
夏前鈞頗爲不解的問,“老吳,你說你安安穩穩的當個大股東,把把妹子享受人生不好嗎?非得一頭扎進這機械製造行業裡來,累不累啊?”
吳良白他一眼,“炒股炒成股東,我也沒辦法啊!然後再炒,不小心就變董事長了。”
夏前鈞問,“你有什麼好辦法?”
吳良呵呵一笑,“再找幾個億的資金不就夠了,簡單。”
劉南風有些憂心忡忡,“資金鍊有些緊張了,如果不想破例的話。”
她說的這個破例指的是慈善基金的那些錢,按照吳良的預期,他主要是將這筆錢投在股市上,用錢來生錢,保證基金能夠長久的運行下去,而投資也是選擇那些高分紅的白馬股。
陝重氵氣和那些白馬股比起來還是有所不如,終歸沒有上市,套現麻煩。
另外,他並不願意將這些錢挪用到陝重氵氣上,他也是擔心這個口子一旦打開,今後控制不住那纔是最大的原罪。
不到萬不得已,不傷及根本的情況下,吳良壓根就不會想這些事情。
那麼,吳良現在籌集資金的辦法無非就只有湘火巨增發股票,私募繼續集資,股份質押這幾條路可以選擇了。
而這幾條路當中,湘火巨增發形勢不明,原因還是德隆資金鍊斷裂對於湘火巨的影響,這邊好不容易整體轉讓債權完成,馬上進行新一輪的圈錢,投資者有牴觸這是大概率事件。
而私募這邊也面臨一些問題,隨着地產行業的一致看好,20%的保底收益似乎吸引力越來越難吸引到衆人的注意力,再加上各種磚家鼓吹的股市新一輪的大牛市,資金流動的方向就是這兩個蓄水池,或者在這兩個池子中間跳轉。
現在看來,似乎只有股份質押這一條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