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老太太的屋子沒多久,靈翹便悄悄出現在了司徒君璞身後,二人尋了僻靜之處說話。
“大小姐,老爺昨夜便又招了我去了。”靈翹紅着臉小聲開口。“我就是想問問大小姐,那香粉,我還要繼續用着麼?”
先前司徒順頌之所以會情難自禁撲倒靈翹,除了他有色心之外,最要緊的是靈翹身上的那些香粉在作怪。那香粉帶有催.情的作用,是司徒君璞交給靈翹,交待了她刻意用上的。
“你自己看吧!若是覺得爹爹已經被你拿住,你便收了,若是心有惶恐,你便再用幾天。”司徒君璞笑望着靈翹。
“大小姐,若是久用,那香粉可會……”靈翹欲言又止,司徒順頌素來對她不錯,靈翹也是擔心那香粉會對司徒順頌的身體有損。
“放心吧!用個七八日無礙。”司徒君璞看出靈翹對司徒順頌的心思。司徒順頌到底是她親爹,她又怎麼會害他。“靈翹,你就用心服侍爹爹吧,我和祖母都不會虧了你的。”
靈翹聞言趕緊跪下。“大小姐,能服侍老爺是靈翹的福氣,靈翹一定不會辜負老夫人和大小姐的恩情和期望的。”
“恩,我信你。”司徒君璞欣慰地點頭。“記住了,香粉一事,你到死也不能泄露。”
“是,大小姐放心,靈翹明白!”靈翹指天發誓。靈翹是玲瓏人,又豈會不知這其中的利害,若是被司徒順頌知道她用香粉算計的事,最倒黴的必定是她自己。
司徒君璞答應了老太太,在司徒昕玥出嫁之前,不會再刻意針對蘇雲漓母女,她說到做到,接下來幾天,司徒君璞把更多的心思放到了君少瑜和戚玉婷身上。
霞蒼國的道賀使臣入京之後,便如司徒君璞所料那樣,第二天蕭肅帝便在皇宮設宴款待三國使臣了。宮宴之上,酒過三巡之後,君少瑜果然向蕭肅帝提出了議親的請求。
坐在上首的蕭肅帝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頗感意外。“不知瑜帝看中我朝哪位公主了呢?”
“蕭皇帝陛下可還記得早年您與我父皇曾有口頭婚約,少瑜此次前來,就是遵從父皇遺命來完成兩國當年的婚約的。”君少瑜一臉謙和。
當年的婚約?君少瑜居然想求蕭念璇!蕭肅帝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當年他與北寧的先帝確實有過口頭婚約,不過當年的婚約人選卻是當年的太子君少瑾,而並非君少瑜。
況且天下人皆知蕭念璇今非昔比,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聰慧絕頂的第一公主了,而是一位神志不清的傻公主了。自從蕭念璇瘋癲之後,北寧國就再未提起過婚約一事,當年君少瑾尚在的時候,不曾提過,君少瑾戰死沙場之後,更是無人提起。而今多年過去,君少瑜卻突然提起這事,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蕭肅帝尚未想好對應之詞,霞蒼國的太子赫連敬便先開了口。
“瑜帝,我記得當年君帝和蕭皇帝陛下定下的可是你們北寧的前太子與屢嵐的大公主之間的婚約,而今你們北寧的前太子早已戰死沙場,瑜帝你現在卻重提婚約一事,這可實在讓人聽不懂了啊!”赫連敬語帶譏諷。
君少瑜面色微微一僵,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赫連太子,我皇兄雖已亡故,可這婚約卻尚存,我父皇嚥氣之前還一再提起璇公主,命我務必遵守諾言,代替皇兄迎娶璇公主。父命不可違,更何況這是我父皇的遺命,我自然不得違背。”
“當年北寧前太子君少瑾在世的時候,也沒見君帝催促君少瑾前來提親。我和父皇還以爲君帝和君少瑾是因爲嫌棄璇公主神志不明而有了悔婚之意,沒想到君帝竟然會在彌留之際重提這婚約一事,君帝和瑜帝這份誠心可真是令在下欽佩啊!”赫連敬輕笑一聲,話裡話外都是嘲諷。
君少瑜面色一沉。“赫連太子這是在懷疑朕的話嗎?”
赫連敬哈哈一笑。“瑜帝是君王,瑜帝的話,又有誰敢懷疑呢!蕭皇帝陛下,您說是吧?”
這話都是君少瑜一個人說的,是真是假他心裡最清楚。不過赫連敬反正是不信的,赫連敬相信蕭肅帝應也是不信的。君帝是個什麼樣的人,蕭肅帝想必比他更清楚。
蕭肅帝微笑着捋了捋鬍鬚,和氣地開口。“瑜帝的意思,朕明白了。不過眼下太子的大婚就在眼前,這件事情我們從長計議吧,不如待太子的大婚過後再商議如何?”
“蕭皇帝陛下,瑜帝如此寬仁孝順,爲了君帝的遺命,竟能不計較璇公主的特殊,在下倒是覺得您應該趕緊抓緊機會將婚事定下才對。”赫連敬唯恐天下不亂。
君少瑜本來想再說些什麼促使蕭肅帝儘快答應他的求親的,可是赫連敬這番陰陽怪氣的話出口之後,君少瑜便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順水推舟,恭敬地應了一聲。“那少瑜就恭敬不如從命,待蕭太子大婚之後,少瑜再與蕭皇帝陛下好好提親。”
蕭肅帝呵呵一笑,敷衍過去。“來來來,喝酒,繼續喝酒!”
司徒君璞俯在慕容麟懷裡,聽着他繪聲繪色地講述着宮宴上的事。
“這赫連敬和君少瑜有什麼仇嗎?”司徒君璞有些奇怪。
“君少瑜還入不了赫連敬的眼。不過北寧的前太子君少瑾,倒一直是赫連敬的眼中釘肉中刺。”慕容麟輕輕撫着司徒君璞的美背,緩緩解說着君少瑾和赫連敬之間的恩怨。
赫連敬與君少瑾年齡相仿,才幹本事也是不相上下,在四國同齡的皇子之中,就數他們兩個最爲出衆。然而二人對抗過的幾個匯合,赫連敬卻屢次敗在君少瑾手下。
赫連敬向來心高氣傲,對君少瑾自然便生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憤懣。君少瑾在世時,二人便是水火不容的對頭。當年爲求蕭念璇,二人沒少爭搶,結果這件事上,赫連敬再次落敗,北寧的先帝爲君少瑾贏得蕭肅帝的首肯之後,赫連敬可沒少羨慕嫉妒恨。
“這麼說來,赫連敬倒是個小雞肚腸的嘛!”司徒君璞凝眉,君少瑾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了,赫連敬卻還這樣耿耿於懷的。
慕容麟勾脣微笑,“赫連敬是不是小雞肚腸我不知道。不過,聽說當年君少瑾的死訊傳出來之後,赫連敬曾把自己關進屋子,整整三天不吃不喝。”
司徒君璞支起身子,眨巴着眼睛望着慕容麟。“赫連敬那是什麼意思?”
“男人之間的情仇,你們女人不會懂的。”慕容麟勾勾了手臂,重新將司徒君璞勾進了自己懷裡。
嘁,小看她!司徒君璞賞了個大白眼給慕容麟。“不就是哀痛自己從此沒有對手了麼!可真有夠自大的!”
男人的情仇什麼的,她是沒悉心研究過,不過張瑜和諸葛亮之間的相愛想殺,司徒君璞卻是沒少在書上和電視裡看過。赫連敬心高氣傲,又一直將君少瑾當成自己唯一的對手,君少瑾意外戰死沙場,赫連敬自然會悵然若失。由此可見,赫連敬就算不是小肚雞腸,至少卻是個自視甚高的主。
不過有赫連敬這麼從中作梗倒也不是什麼壞事,君少瑜的司馬昭之心已經擺在蕭肅帝面前了,該怎麼處理,想必蕭肅帝已經心中有數了。
“我的丫頭果然聰明絕頂,舉世無雙。”慕容麟讚賞一聲,轉移了話題。“你上回在宮門口遇見戚玉婷的時候,跟她說了什麼?聽說她當天回府之後便病了。”
這就病了?這戚玉婷也忒不經嚇了吧!司徒君璞撇了撇嘴。“我不過是提醒她要小心腹中胎兒而已。”
“你……確定戚玉婷懷孕了?”慕容麟有些懷疑。前段時間他派人混進了戚國公府監視戚玉龍父子的一舉一動,順便也讓人盯了盯戚玉婷,可據探子的回報,戚玉婷懷孕的事並沒有端倪。
“你不相信我的把脈技術啊!我告訴你,懷沒懷孕這事兒,我一摸一個準,絕對不會有錯!”司徒君璞信誓旦旦地保證。
“你懂醫術?”對司徒君璞的瞭解越深,慕容麟就越發覺得她與外人傳誦的形象大相庭徑。
“略懂而已。”司徒君璞輕哼了一聲,她那三腳貓的功夫,也就只會把喜脈而已。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會對醫術感興趣。”慕容麟對司徒君璞不耐煩的態度不以爲然,依舊是滿腔柔情地望着她。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