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闌珊映紅樓,進出醉人誰皆空,美酒麗人懷中摟,勾魂一笑誰人愁……滿春樓裡,一個個穿着華貴的年輕公子摟着妖豔的女子有說有笑,有幾對更是開始卿卿我我,整個空間裡瀰漫的都是情慾的氣息。
沈墨昀悄無聲息地走進風若閣,夜樺則站在門外等候。
房間裡粉色紗幔隨風飄動,地板都用深紫檀木鋪遭而成,白色的曲線花架上放着一盆白百合,開得正豔,淺黃色的花蕊羞嬌的藏在裡面,臥室裡一張整潔的嵌玉木牀,一張桃木做的桌子上擺着一個青花瓷茶杯,裡面有一點未喝完的女兒紅,桌上筆墨紙硯都有,裡屋有一金色香爐,嫋嫋輕煙飄散在空氣裡,一陣陣迷人的香味充斥着整個房間。
桌旁坐着的女子手中拿着針,似乎正繡着什麼,神情十分地專注,只見她一席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翠色的絲帶腰間一系,頓顯那嫋娜的身段,寬大的衣襬上繡着粉色的花紋,臂上挽迤着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綃,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眸含柔光清波流盼,烏黑如泉的長髮一絡絡的盤成髮髻,玉釵鬆鬆簪起,再插着一枝藍白流蘇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鬢間搖曳,眉不描而黛,膚無需敷粉便白膩如脂,脣絳一抿,嫣如丹果,豔麗的臉龐在燈火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動人。
“王爺!”見進門的人是沈墨昀,林若飛不禁驚訝地喚出聲,連忙放下手中的布料,站起身來朝沈墨昀行禮,“若飛參見王爺。”
“不必多禮。”沈墨昀輕擡了一下手,示意林若飛起身。
“王爺這會兒怎麼來了?”林若飛抑制住內心的歡喜,拿起酒壺倒着酒問道。
“正巧路過,本王便過來看看。”沈墨昀結果林若飛遞來的酒杯淡淡道。
林若飛點了點頭,“王爺可曾用過晚膳了?要不我下去給王爺備點膳食吧。”林若飛說完便想往外走,卻被沈墨昀制止了。
“不必了,本王不餓。”沈墨昀說着,眼眸瞥見桌上那黑色布料,看樣子似乎不像是女子所用的衣物,不禁好奇地伸手去拿,“你這是在做衣服?”
“王爺!”見狀,林若飛驚呼一聲,急忙把那布料從沈墨昀手中奪過,放至櫃子裡,“閒來無事繡着玩的,讓王爺見笑了!”
沈墨昀劍眉微皺,林若飛這纔想起自己的舉動有些失禮,連忙朝沈墨昀行禮,“若飛一時心急,請王爺恕罪。”
“無礙。”沈墨昀揮了揮手,眼睛看向別處,“今日太子翼可有爲難你?”
“勞王爺掛心,太子翼並沒有爲難若飛,今日他不過是看天氣甚好,這才提議讓若飛前去護城河上演奏的。”林若飛走到桌旁坐下,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沈墨昀頷首,並無再多話,林若飛見沈墨昀的袖口處有些污漬,知道他一向喜歡乾淨,隨即拿出手帕替他擦拭。
林若飛纔剛碰到沈墨昀的手腕,沈墨昀便像觸了電般立即躲開,“你這是做什麼?”
林若飛錯愕地看着沈墨昀,“王爺的袖口髒了,我,我只是想幫王爺擦乾淨……”
沈墨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一小片白灰在黑衣上顯得格外突兀,自知自己的行爲有些傷人,沈墨昀輕咳了一聲,“本王自己來。”說完拿起手帕擦拭起來。
還沒碰到就已是這副樣子,那白天那個女子如此親暱地抱着他,也沒見他露出半分嫌棄之色,林若飛貝齒輕咬紅脣,心底不禁有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