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十數位道源境強者結成陣勢,一下便將楊開赤月和柴虎等三人禁錮在原地。
駱津大笑,環視四周,神色得意,朗喝道:“哪位朋友能幫本座殺了這小子,本座感激不盡!”
他沒有要自己出手的意思,並非是因爲害怕楊開的實力,只是不想而已,而是想通過這種方法來挽回一些顏面,鞏固自身地位。
果然,他話音一落,便立刻有人抱拳請纓道:“白雲樓穆正願助城主大人一臂之力。”
又有人站出,抱拳道:“問心閣郭哲願聽號令。”
第三人同樣站了出來,道:“此獠卑鄙無恥,妖言惑衆,我奪魄劍宗袁墨看不過去,願取他項上人頭,以儆效尤!”
嘩啦啦,一下子站出來七八個人,代表了七八個勢力,通過這種方式向駱津表衷心。
駱津一直鬱結的心情總算順暢許多,微笑頷首道:“好,那就有勞諸位了。”
幾人齊聲道:“還請城主大人放心,必不會讓大人失望。”
話落,這幾人都是一轉身,獰笑地朝楊開望去。
雖說楊開之前表現的有些不同凡響,但此刻他已被城主府武者佈下的陣法所束,壓根動彈不得,儼然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肥肉,他們還不想怎麼殺就怎麼殺。
那白雲樓穆正忽然微笑道:“諸位,我等這般以多欺少,傳言出去也是不太好聽,況且還有諸多賓客在此,即便勝了也是勝之不武啊。”
郭哲道:“那依穆兄所言,該當如何是好?”
其他人也都好奇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穆正微微一笑。道:“在下的意思,是由一人出手便可,剩下的朋友在一旁掠陣如何?”
衆人聞言,都微微一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當下點頭附和道:“穆兄所言甚是。”
穆正道:“那……由誰出手呢?”
那奪魄劍宗的袁墨道:“既是穆兄提議。那便由穆兄出手好了。”
其他人一聽,也都沒什麼意見,反正他們已經在關鍵時刻站了出來,向城主大人表示了自己的衷心,至於由誰出手殺楊開已經無關緊要了,左右都是一個死啊,誰出手都沒區別。
穆正一副正合我意的樣子,含笑點頭道:“既然諸位都同意,那穆某就當仁不讓了。”
說話間。他嘴角一揚,輕蔑地撇了一眼楊開,一副吃定他的樣子,不疾不徐地朝楊開那邊行去。
“楊開!”赤月面色不由緊張起來,拼命地催動自身源力,可無論如何也不能衝開身上的束縛,急的花容變色,道:“你要是能走就趕緊走。不要管我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柴虎也道:“是啊小兄弟。記住爲我們報仇就行。”
“哈哈哈,都這個樣子了還想走?”穆正譏諷大笑,望着赤月道:“夫人放心,在下出手向來很有分寸,不會誤傷了你的。”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忘向駱津示好。
駱津站在不遠處。聽聞此言,滿意頷首。
“你覺得以你的本事能殺得掉我?”楊開站在那裡,安然若素,笑吟吟地望着一步步朝他靠近過來的穆正。
那笑容印入穆正眼中,讓他心中不由一突。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中蔓延開來,讓他心情一下子慌亂起來,一咬牙,色厲內荏地大喝道:“死到臨頭還這般猖狂,小子看清楚我如何取你狗命!”
爆喝間,他忽然祭出一柄大刀,源力涌動之時,刀光閃耀,刀影重重,一片絢爛色彩爆出,當頭朝楊開斬下。
他顯然不願意拖延下去,只想速戰速決,所以一上來便用出了全力。
而他這一招,直接將楊開和柴虎兩人包裹了進去,卻將赤月排斥在外,顯然也是揣摩到了駱津的心思,只留下這新婚夫人,其他人一概殺之。
見他刀光襲來,楊開眼中寒光一閃,冷聲道:“區區道源一層境也敢在本少面前放肆!”
話落之時,他身形一晃,竟直接從原地消失不見,似是根本不受那陣法之力的約束一樣,空間力量跌宕而起,直接竄到了穆正面前,並指如劍,不滅五行劍氣縈繞指尖,直直地朝對方切了過去。
“啊!”穆正大吃一驚,臉色一下子蒼白無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只有道源一層境修爲而已,若非是看到楊開被陣法給束縛了,以楊開此前的兇悍表現,哪敢主動上前來摸老虎屁股?
可是眼下這情況突變,楊開竟從陣法之中脫困而出,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都哆嗦起來,手上秘寶打出的一擊瞬間氣勢全無。
刀光劍影交錯之間,只聽的叮叮噹噹一陣脆響,穆正如遭重創,一下子跌飛出去,身在半空之中嘔血不止。
楊開厲聲道:“既然你們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本少就教教你們!”
說話間,他指上不滅五行劍氣吞吐不定,指走龍蛇,緊貼在穆正面前,不斷地對着他的身體虛划着什麼。
穆正的慘叫之聲頃刻間響徹天地,讓人毛骨悚然,也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何等折磨,竟叫的這般悽慘。
四周賓客無不噤若寒蟬。
而那邊正準備不顧一切出手營救楊開的葉菁晗也是看傻了眼,她雖然知道楊開不同凡響,但怎麼也沒想到竟妖孽到如此程度。
城主大人偷偷摸摸佈置下的束縛陣法,居然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不過一想到楊開身負空間之力,葉菁晗又釋然了。有空間神通在身,楊開就算不敵,逃跑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除非有帝尊境強者出手,以強絕修爲將他瞬間鎮壓,讓他沒有動用空間力量的機會。
少頃,穆正重重地撞在牆壁上,一口鮮血噴出,夾雜着碎裂的五臟六腑,整個人動也不動,氣息全無。
他竟已經死了。
而就在這時,楊開忽然打了個響指。
啪地一聲,穆正一下子爆裂開來,那屍身化爲血霧,不過卻神奇地沒有四散開來,而是被一股力量拓印到了牆壁上,直接將那牆壁染成了血紅之色,彷彿誰在牆上潑了一盆鮮紅的顏料。
血腥之氣沖天而起,令人作嘔。
嘶……
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吞嚥口水的聲響亦是此起彼伏,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地望着楊開。
這一番變故發生的電光火石,看的人眼花繚亂,還不等許多人回過神,那氣勢洶洶朝楊開衝去準備將他斬殺的穆正,竟已經先死了。
這該需要何等強大的實力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來來來!”楊開賣力地吆喝着,指着那血紅的牆壁,道:“不識字的都來瞧一瞧看一看,這死字到底是怎麼寫的。”他冷冷地笑着:“可別說本少沒教過你們,到時候死不瞑目就沒意思了。”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衆人再次望去,頓時腳底板都抽筋了。
只見在血紅的牆壁之上,竟真的出現了一個大大的“死”字,那字體之上,鮮血依然在往下滴落,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每一次響動都如鎮魂之曲,讓人心驚膽戰,字體之間,還有無數碎肉和臟腑的碎塊粘在牆壁上。
回想起楊開之前的動作,衆人悚然發現,他竟是以指爲筆,以穆正的身軀爲墨,在牆壁上寫下了這個字。
這是公然的挑釁,這是十足的示威。
卻沒有哪個人敢對此說些什麼。
駱津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本指望借刀殺人,來威懾一下今日來此的賓客,趁機挽回些顏面,卻不想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疼的他臉皮直抽搐。
“剛纔有人說我卑鄙無恥,妖言惑衆啊!”楊開忽然身形一晃,來到那奪魄劍宗的袁墨身邊,猶如多日不見的老友一般,一下子勾搭住他的肩膀,笑眯眯地瞧着他問道。
袁墨都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還沉浸在穆正被殺的事實當中無法自拔,就已被楊開欺近身旁,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想逃已經來不及了。
倒是其他人一見這個煞星跑到自己身邊,都是嚇了一大跳,紛紛躲避開來,滿臉忌憚地望着楊開,唯恐他對自己等人下手。
以楊開剛纔的表現來看,若真有心殺他們的話,他們肯定沒有抵擋之力的。
他們一個個心中都懊惱萬分,後悔剛纔站隊太早,平白爲自己招惹了麻煩。
那袁墨渾身打着擺子,小腿肚子都哆嗦不已,臉色蒼白,結結巴巴道:“楊少……在下,剛纔口不擇言,衝撞了楊少,還請楊少……大人大量,不要與在下一般見識。”
“口不擇言?”楊開眉頭一揚,“那本少就給你仔細思考的時間,你告訴我,到底是誰卑鄙無恥,妖言惑衆了?”
袁墨渾身一個激靈,低着頭不敢擡起,顫聲道:“是我是我,全是我,是我卑鄙無恥,妖言惑衆!”
“恩?”楊開冷哼一聲,淡淡道:“看樣子你還不知道那死字到底是怎麼寫的啊!要不要我再教你一遍?”
袁墨都快哭出來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哭喊道:“是城主大人他卑鄙無恥,妖言惑衆,欺騙我等,楊少饒命啊,楊少饒命啊!”
縱然知道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出言不遜會得罪駱津,但生死關頭他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