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兩手抓
“虎妞啊，先生也很爲難，先生知道你不是一般孩子，能懂先生的爲難之處。
先生家沒有幾畝田地，還是租種出去的，一年靠收租也不夠全家過活，家裡全靠我那點束脩。
你也看到了，跟着我讀書的孩子就幾個人，要是我兒子不去崇文學館讀書，這些錢是夠過日子了，可崇文學館一年的束脩費是50兩，今年算上你們教的兩個人的束脩，才勉強湊齊了一年的束脩，可明年的50兩要從哪兒來呢？
還是要從那些想讀書想識字的孩子裡面來，虎妞啊，你就是等幾年，讓爲師供兒子讀出秀才功名，他能自己糊自己的嘴，你再教那些孩子可行？”
張亞文也不好直接威脅虎妞：不準教，再教他們，我就不教你！可真要是這麼威脅虎妞的話，就等於在威脅他自己兒子讀書的錢，把虎妞威脅走了，她不得把這一年的束脩也帶走？一走就是仨孩子？糾結啊！
啊？先生家這麼可憐啊！張居正讀書的錢都沒有啊！那不行，張居正可是未來第一首輔呢！讀書是一定的，必須的，他爹沒錢我給錢！我未來相公讀書沒錢哪行？
可如果直接給錢，會不會讓先生擡不起頭？給多少算合適？算了，我手裡的整錢不能動，那是給程文家備着的，那孩子也是一個潛力股，我得兩手抓。
“先生，那些孩子全是沒錢讀書的孩子，跟隨我學習，也是不花一文錢，連筆墨紙硯都沒有，全是坐在自己家帶着的小凳子上，用竹棍子在地上划着寫字的。
先生，那些孩子當中有十幾個都是我家人，我特意教家人的時候順帶教一些村裡孩子。
不過，我發現我這樣教還是不行，每天下學後教不了多長時間，就天黑了，我想最好還是白天教，這樣的話，他們白天學的時間也長，起碼教他們一個下午也好啊！
可我就沒有那個時間，聽說先生的女兒也識字的，要是我花錢請她幫我教那些個孩子讀書，每天教上午或者下午半天時間就足夠了，那些孩子還要幫家裡乾點活，不知道先生可願意？價錢很實惠，一年算40兩銀子可好？”
虎妞一下子拿出40兩銀子的巨大誘惑差點沒激動死先生。40兩？什麼意思，意思就是先生要收將近6個孩子才能掙這麼多錢啊！不對，女兒還只是教半天時間，比自己教一天時間少了一半，多划算！太划算了啊！
可，虎妞能拿出這麼多錢？她爹孃會答應？這麼多錢能夠程文跟虎妞兩人讀書讀好幾年了，這孩子逗我？頓時先生臉從激動的紅到焉了的黑。
虎妞當着二胖的面，把自己揹包裡的40兩銀子塞到先生手裡：“先生，你把錢收了就是答應我的請求了？每天請你女兒張居蘭教那些孩子讀書寫字，一年算40兩銀子，可好？”
虎妞這麼做既是減輕自己負擔，也是給張居正有錢讀書，那可是大明第一首輔，不能被扼殺在搖籃裡，自己也算現在起就投資張居正。
現在，看看張居正的爹看自己眼神多麼熱烈！加深跟未來老公公的感情，加深跟未來小姑子的感情都很重要，關鍵的時候，說不得還得打親情牌。任憑張居正如何高中也逃不出親情的網裡。
“這，這，我是答應的，可你爹孃他們答應嗎？你們之前可是？”先生想說的是，虎妞跟程文以前可是沒有錢還趴在窗戶口偷着聽課呢，家裡能讓她這樣胡亂敗家？錢別是從家偷的？要是這樣，女兒可不能去教啊，名聲會壞了的啊！
“先生，跟你說明一下，這些錢，我爹孃他們不知道，你可要給我保密啊，你女兒只管教書，對外就這麼宣稱，就說你聽說村裡很多孩子沒有錢，想識字，但你還要教那些想考出功名的孩子讀書，就安排從小跟着你識字的女兒教他們識字寫字，也算是造福鄉里，先生，這可好？”
“好。好啊！可，可爲師還是很好奇這錢？你這錢？”先生依舊迷茫。
“秘密20兩，呵呵，20兩秘密！”
胖子裝傻的提醒先生敲詐一下虎妞，想保密，拿20兩出來，自己收買虎妞保密，可足足花了40兩，先生手裡的40兩可不就是自己的？
“你，你又昧了他錢？”
先生忽然收到傻子的話，自以爲的就認定虎妞是坑了傻子錢，沒敢拿回家，或是坑多了，纔會拿出來給自己一些。
自己也聽過一些傳言，傻子沒事喜歡玩錢，虎妞天天跟着他，再想到虎妞坑錢的手段，頓時先生猶如醍醐灌頂，明白了事件的整個過程似的。
虎妞狠狠瞪了一眼傻子，故意笑的賊賊的，也不想流出過多的的信息，就當這些錢是自己坑了傻子的吧！
還就當？原本就是我的錢呢！二胖呵呵呵着。
“先生，莫亂猜，亂猜多了，被人聽了還真以爲我坑傻子呢！被他奶奶聽到，我們以後可就都上不成學了，更教不了束脩了，是不是？
我人品好，經常不小心會一腳踹到銀子，你都不知道，我的腳趾頭爲了這個都起過好幾個水泡，全是被銀子磕的。
現在先生能理解我了嗎？這可是我跟先生之間的秘密，屬於我們兩人的秘密哦！先生？”
虎妞又胡亂瞎掰了。
先生點點頭，此孩子就是人品好，能免費爲了那麼孩子讀書花這麼多錢，老天應該沒事的時候撒個幾十兩銀子出來，應該的，應該的，秘密，秘密，不能說的秘密。兒子讀書的錢有指望了，這麼多錢，明年應該足夠了。好啊！
兩人相視一笑，一種心照不宣的感情在昇華，虎妞很高興，和未來老公公相處感覺不錯，距離張居正又近了不少啊！哈哈哈！虎妞忍不住的的咧嘴笑了。
而張亞文也是難得的咧嘴笑了，這孩子，真不錯，人品好，哪一天有時間，見見他爹孃，問問她的婚事去，兒子要是有她做媳婦，錢都不要自己愁的，這孩子掙錢比自己快多了。坑錢的手段甚爲高明，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就這樣，張居正的妹妹張居蘭，比虎妞大一歲，也開始了童工生涯，每天爲哥哥讀書要去隔壁村教別的孩子讀書識字了。好在張居正妹妹比張居正活潑，虎妞把自己總結出來的字詞句子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