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冷月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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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蘇冷月靜靜地看着他,美麗眸子如星空一般深邃,輕輕地問了這麼一句。熟悉的聲音讓葉之秋一陣激動,他能聽出來,這簡單的一句話包含很多重未能表達的意思。

“冷月……你……還好嗎?”葉之秋心中原有一大通想要說出的話,但不知道爲什麼,一見到她時,頭腦頓時變得空白起來,只是將千言萬語匯成了這句平淡的問候。

同樣,蘇冷月也聽得出這句竭力壓抑的問候下面包含着何等深厚的感情,就如同葉之秋能讀懂她一樣,想當初,心有靈犀的他們還經常用眼神來交流複雜的情感。

“我很好。”蘇冷月的回答雖然中規中矩,葉之秋卻聽出了一種不着邊際的茫然之意,但他並沒有感到沮喪,因爲這種見面的情況已經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得多了,在他想像中,已經冰心的蘇冷月很可能會當他是陌路人,用冷酷絕情的話來刺穿他的心,甚至還會對他出手。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老友久別重逢般的對答。

“冷月,你知道嗎?”葉之秋索性直接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思念你……”

“是嗎?”蘇冷月的目光沒有絲毫波動,對他的表白似乎心不在焉,隨意地問了一句:“她呢?”

“她……在家裡,沒有過來……”葉之秋低下了頭,他知道慕容淺靜的問題是無法逃避的。

蘇冷月的表情如故,點了點頭,沒有再言語,葉之秋從懷中拿出一件事物,說道:“冷月,你看看這個……”

蘇冷月意外地看了他手中的事物一眼,那似乎是一尊巴掌大小的人像。

“這是我當日在學習鍊金術時,領悟自然之道所塑造的人像,”葉之秋簡略地說了一遍自己領悟煉秘道時的情景,“這就是我給自己的選擇。”

蘇冷月眼中精光一閃,身體並沒有什麼動作,而那尊冥精鐵小人像竟然自動脫離了葉之秋的手,朝她飛去。

葉之秋暗暗心驚,想不到兩年不見,蘇冷月的法力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程度了,剛纔在月光下顯得與自然那樣協調,不單單是展現了她那絕世的風姿,而且還表現出了相當驚人的修煉境界,與“妙諦印法”相類似的——天人合一之境!單憑她展現出的實力,就算自己恢復到“無名氏”的水平,也無法穩勝於她。而自己還是在造化空間裡以那樣特異的時間規則進行修煉的!這兩年,冷月到底得了什麼奇遇,進境竟然還要超過自己?

想到八斗提過的能與“四大聖使”層次較量的冰心訣,葉之秋不由有些擔心,已經具備瞭如此力量的株冷月,究竟在那條無情路上走了多遠?

蘇冷月仔細端詳着手中那個既不是她,也不是慕容淺靜,但卻集合她們特微爲一體的美麗人像,略一思索,明白了葉之秋的“選擇”,搖頭道:“男人還真是貪心不足啊,你也不例外。”

葉之秋急忙說道:“冷月,相信我,我對你和淺靜都是真心的。當日雖然你選擇離開,我卻從未有一刻忘記你。你是我的初戀,是我一生最愛的兩名女子之一,淺靜對我情深意重,犧牲良多,在我心中的地位同樣重要。我知道這樣貪心不足對不起你們任何一位……但我不想讓三個人都痛苦一生,我實在無法剖舍你們任何一個人……冷月,請給我一個機會。我們三個人放下一切,遠遠地離開這個喧囂的俗世,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安安靜靜地過一生,好嗎?”

葉之秋開始還是在解釋,到後來說得情動,索性把心裡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蘇冷月依然靜靜地聽着,嘆息了一聲:“你不必道歉,其實對不起你的人是我,我當年盜取冰芝,狠心拋下你,是我的錯……”

“我也知道你的苦衷,蘇若曦都對我說了,你真是太傻了,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我們也要一起去面對啊,爲什麼你要把沉重包袱都壓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如今我們亡羊補牢,還爲時不晚!”葉之秋激動地上前了幾步,想要去握她的手。

忽然一股極其冰寒的力量從蘇冷月的身上涌了出來,葉之秋頓覺自己如墜冰河,身體都彷彿失去了知覺,連玄陰之訣都無法抑制住寒意。

蘇冷月輕輕揮動那流雲般的長袖,葉之秋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被逼回到了原位,只聽她說道:“往事如煙,我已經不想再提。如今我已是水月流的門主,肩負着振興本門的重任,達些回憶就讓它慢慢湮沒在心中吧,至於逃避責任和你隱居的話題更是休要再提。”

“冷月,不……”葉之秋如遭冷水潑身,頓時涼了半截,“難道你的無情道已經大成了嗎?你真的要放棄我們之間感情嗎?”

“從我開始選擇離開的時候,就沒想過再回頭了,就算沒有冰心訣,沒有無情道,我也無法逃避自己的責任。對於身爲水月流門主的我來說,感情只能算是多餘的,甚至是一種負擔,放棄,也是遲早的事情。當初是我不該與你相愛,現在我已經醒悟了……”就算在葉之秋最激動的時候,蘇冷月言語依然平靜得讓葉之秋心寒。

“你的父親,是葉雲崗吧。大名鼎鼎的葉門龍衛,有人甚至把他稱爲修真者實力第一的強者……”蘇冷月不等葉之秋分說,又拋出一頭重磅炸彈:“你知道嗎?我的父母,就是間接死在你父親的手中……”

“什麼?”葉之秋的心陡然沉了下去,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與蘇冷月父母之死還有這樣的關係,以蘇冷月如此的態度,加上父輩的血仇,難道自己和她,真是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我知道你以前並不是有意欺瞞我你父親是葉門中人的身份,因爲你自己也不知道這件事。但有一個問題卻是不容逃避地,如果在這次二十年戰約中。我殺了你父親,或者是你父親殺了我,你認爲我們還有在一起的可能嗎?”蘇冷月的話將葉之秋的希望徹底地打入了深淵.“命運弄人,你我終是無緣……”蘇冷月嘆道,用力量將那尊冥精鐵人像送了回來,“好好對慕容淺靜吧,她纔是你的良配。”

葉之秋只覺心中苦澀無比,想不到自己一直期盼的見面竟然是如此的結果,本來修煉冰心訣的蘇冷月表現冷淡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卻沒想到會澈底斷絕希望。

蘇冷月看着他失落的樣子。也沒有再提這件事,問道:“我聽雪宗地芳雲阿姨說.你就是當日在東西決鬥中大顯神威,力量直追葉門雙衛的‘無名氏’?而且這次還力挫‘天下第一毒’赤血毒王。並與她立下‘醫毒之會’,看來這兩年你地力量增長相當驚人……只不過,爲什麼我無法察覺到你有什麼特別的力量?剛纔我震退你時,你所表現出地抗力微乎其微,甚至只有引靈期的水平,這是爲什麼?”

葉之秋苦笑了一聲,把自己體內的異樣說了一遍:“打敗毒王是八斗在背後相助的緣故。至於那個‘醫毒之會’,我也沒什麼把握……”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失去力量對你來說也許未必是件壞事……起碼,我們不會在二十年戰約上做生死一搏,其實,我們上一輩的仇怨。也是身不由己,作個普通人,或許你會更幸福。”蘇冷月點頭道:“我本來還想找你較量一番,看看自己與葉門雙衛的層次到底相差多少,現在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

她說着,忽然露出了一個奇特的笑容:“你知道嗎?在來之前,我還對你動過殺機……”

葉之秋閩言一震,難以置信地目光中漸漸浮現出失望和難過,他沒想到蘇冷月竟然有過這樣的想法。

“但我忽然想通了,如果真的那樣做,反而會讓我心中對此有所牽掛,成爲我修煉的心魔,所以我選擇了放棄……”蘇冷月的笑容依舊,在葉之秋看來卻是那樣的可怕,“既然你不是葉門地人,又失去了力量,而我與你之間的糾葛又已經全部說明白,那麼就更加這個沒必要了。”

“說句心裡話,你始終是我的一個心結,至少現在來說,無論我怎樣修煉,都無法忘卻你,也無法達到真正無情無故地最高境界,就讓你的存在作爲磨礪我心志的磨刀石吧,我會不斷提醒自己……”

“夠了!”葉之秋大叫了一聲,打斷了蘇冷月“誠摯”的話語,一隻充滿了悲哀的眼睛緊緊地看着她:“不愧是無情道,我算是領教到了……但是……無情,並不代表無敵!”

“冷月,你給我聽着,”他用盡全身力氣,一字一句地說道:“敵人也好,世仇也好,磨刀石也好!我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子,也不管你有什麼打算!我絕對不會放棄你!哪怕是改建整個命運,哪怕是與整個聖者同盟爲敵,我都要將你從那條不歸的路上拉回來!我要打敗你,打敗你的無情道,我要找回我的冷月!以我現在的力量和狀況,可能無法辦到,當請你相信我,遲早有這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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