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陣法,梵一飛自然而然是竊竊自喜,同時也想看看這位年輕姑娘的實力如何,沒有絲毫猶豫,梵一飛便答應了下來。
衆人見梵一飛欣然答應,便隨同蘇冷月來到了演武場。
寬大的演武場上,梵一飛看着站在對面的蘇冷月,笑着說道:“少宗主,雖然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以及資質,但這並不代表我願意去比一次毫無勝負懸念的對決。這樣吧,假若你能夠破除我設置的這簡單的小陣勢,就算你贏了。你意見如何?”
面無表情的蘇冷月搖了搖頭,說道:“梵前輩大可不必這樣讓我,既然前輩這樣說,那冷月就自作主張改下規則?如果我破了你這個陣勢,就給我一次向你真正挑戰的機會,前輩以爲如何?”
“好氣魄!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少宗主不愧是水月流的繼承人,已經有一代宗師的氣魄,”梵一飛脫口讚道:“只是光有這些還不夠,戰鬥中,還是要憑實力說話的。不過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那個三才混元陣了,如果少宗主真能破解掉我現在佈下地這個正反小五行陣,那麼光從陣法的角度而諭,你已經真正具備和我一爭長短的實力了!”
蘇冷月點了點頭,梵一飛請蘇秋苓派人搬來一些樹枝和石頭等事物,然後遙空發力,那些石頭什麼地在他的控制下,紛紛成一種無規律的狀態分佈好,一旁衆人看得暗暗點頭,無論這個梵一飛的陣法如何,光從他所表現出來的法力控制水平看,已經是個難得的高手。
這些東西轉眼就搬移完早,梵一飛手一張,手中不知道何時已經多出了五塊顏色各異的短棍,有金色、翠綠色、火紅色、湖藍色和土黃色。揮手之間,五根短棍已經歪歪斜斜地插進了場中的石板中,紛紛發出不同色澤的淡淡光芒,周圍凌亂地散佈着那些大小不一的石頭.“少宗主,請破陣吧!”梵一飛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就是那個什麼正反小五行陣?”成廉在一旁露出不屑的神色,低聲嘀咕道:“就是些破石頭和棍子,這麼快就布好了,這人該不是在糊弄我們吧……”
“蠢貨!你懂個屁,給我住口!”成光耀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望着那陣法,露出凝重之色,當年他在西北,正是被這種陣法所困,由於不通此道,一天一夜都沒闖出來,最後還是梵一飛佩服他的耐力和定力,將他放了出來。
這個正反小五行陣,絕不是看上去這樣簡單。
蘇冷月露出戒備之色,緩緩走入了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陣勢中。才一進去,就發現周圍景物一變,連周圍觀戰的人都不見了,而一副奇景出現在眼前。
天空中的太陽已經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火球,正在吞吐着無比的熾熱。周圍盡是無垠的火海,沿路的樹木和土地,包括地下的岩石都在不斷地燃燒着,整個世界都充滿了令人窒息的熱度。
蘇冷月的衣服“呼”地一聲,轉眼已經被燃燒得乾乾淨淨。而在這極度可怕的溫度下,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煮沸了一般,肌肉和骨骼也在逐漸熔化,連至寒的冰心訣都無法延緩這種熔化。她心知這必定是陣法所引起的幻覺,連忙凝神於心,小心防禦,那股被炙燒的疼痛頓時緩解下來,但還是無法擺脫眼前的火海。
忽然,空中的燃燒的太陽發生了變化,一羣全身冒着火焰的烏鴉從中飛了出來,那赤紅的眼中泛着嗜血的光芒,紛紛朝蘇冷月衝來,口中接連噴出一股股金色的火焰。蘇冷月急運寒力阻擋,哪裡知那冰雪之氣還沒碰到火焰就已經消融無蹤,看那火焰的威勢,彷彿還要遠遠超越三昧真火。
蘇冷月趕緊掉頭便走,那些烏鴉在後面緊追不捨,身邊的岩石在烏鴉金焰的噴襲下,紛紛炸成碎塊,那燒紅的碎塊飛濺在自己身上,疼痛無比,不時傳來陣陣焦味。她趕緊用盡全力奔跑,也不管身上是否被金焰擊中。足足跑了幾個小時,才莫名其妙地擺脫了這些可怕的烏鴉.演武場上的人只看到蘇冷月不知爲什麼,在那紅色地短棍附近的石頭中連續地轉了幾十個***,好不容易纔來到了那透明的藍色短棍附近,心知這堆亂七八糟的擺設絕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蘇冷月的感覺卻不同,明覺眼前景物又是一變,來到了一個奇異的水世界中,這無邊無際的世界十分奇怪,上下前後左右,全部都是水。就如同來到了一個海底世界,連頭上的天空。都是水。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是一沉一載漂浮着的。
與普通海底世界不同。這個世界地光線非常明亮,如同平時在白天一樣。人在這種水裡居然能用口鼻呼吸,感覺和陸地上差不多,不過感覺老是有點悶,沒有平時的那種順暢感。在水中可以如平常一樣地走路和奔跑,也可以漂浮上天或者下潛,一舉一動。都能感受到水地那種特別的浮力和阻力。
真是一個奇妙地世界。
如果不是意外的出現,蘇冷月可能會在這裡流連忘返。
水中,一羣五色斑斕的魚遊了過來,這些遠看十分美麗的魚,遊近時,巨大的軀體、口中的利齒和眼中的兇光卻使它們地美麗變爲了猙獰。
蘇冷月隻手急揮.將這些魚一隻只凍結爲冰球,在水中,她的寒性法力似乎更加容易傳導。凝固的速度和冰球的大小遠遠超過了平時.然而,當那些冰球轉眼就破裂時候,蘇冷月的臉上不由升起了驚色。眼看那羣魚就要街到眼前,緣冷月的腦中猛然掠過八斗以前地教誨:“若以幻象而論,陣法之中有千萬變化,然萬變不離四個字——‘幻由心生’,若心如浮雲,榮辱不驚,則幻象自敗。”
蘇冷月心中一悟,冰心訣馬上起了相應的變化,沒有再作出任何的抵抗或防禦,而是將精神力量沿着四周散發了出去,輿這片水中世界結爲一體.她就是水,水就是她。那些魚頓時象失去了目標,又四散開來,遊弋而去。
領悟了這一點地蘇冷月,再也沒有彷徨地在尋找出路,而是憑着一種“境”的感應,離開了這個奇妙的水世界。水世界後面的奇特景觀依然層出不窮:茂密無邊的大森林中,風景優美,卻暗藏投機,還有一種力大無窮,能移動行走的大樹人;連樹木上的樹葉、果實都是特製的金屬王國中,可怕的金甲人是那裡的主宰;岩石和土的世界中,有能從石頭自動組合成戰鬥機器的岩石戰士……等等,讓蘇冷月大開眼界。
但此時的她,已經不再受這些奇景的幹檉和限制,而是作爲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如同一個遊客一般,逐一觀賞着這些匪夷所思的場景。
觀戰的水月流人見蘇冷月在第二根湖藍色短棍上猶豫了一陣後,越走越快,轉眼已經看完了最後的那一根土黃色的短棒,眼看就要出陣,不由歡呼了起來。成光耀也露出了驚色,沒想到自己一天一夜都無法脫出的陣勢,蘇冷月這個後生晚輩居然這麼快就要出來了。
梵一飛眼中光芒一閃,隻手揮舞,整個陣法包括那些石塊木頭居然一齊緩緩轉動了起來。蘇冷月在陣中只覺得一陣天旋地掉,又回到了最開始的火海中,而且景物還在逐漸自動變換。而腳下的路也開始變得無窮無盡,怎麼也走不完似的。
看着五個世界在眼前逐漸循環,想到以前八斗所說的,一直無法完全領會的“以陣破陣”的精要,蘇冷月靈光一閃,神識開始延伸了開來。在她精神力量的作用下,金屬王國和大森林的兩個世界重合在了一起,兩個互不相容的世界頓時爆發了戰爭,金甲人憑藉着無堅不摧的攻擊力和刀槍不入的防禦力,很快地就摧毀了由樹人領軍的森林軍團。
隨後,火焰的世界入侵了金屬王國,金焰烏鴉的火焰融化了堅硬的金甲人;但當它們在水中遇上那些能噴發寒流的巨魚後,完全失去了用武之地,被凍成了一明只冰棍;最終,化身無窮的岩石戰士將水世界的水流全部吸收填平時.巨魚們只得接受被活埋地悲慘結局。
失去了其他五個世界支持的單一岩土世界,自然無法阻擋住蘇冷月的步伐,她明覺得眼前一亮,環境愛回到了演武場。
她輕鬆地跨過了腳下停止移動的石堆,走出陣來。
梵一飛眼中精光炯炯,帶着一種狂熱,緊緊地盯着蘇冷月,發白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全身散發着強大的戰意,叫道:“好!想不到我梵一飛看走了眼。少宗主確實是一位精通陣法的高手,剛纔隨手破陣。實力之強,已經足以爲我的對手……適才失禮之處還請見諒!現在我將全力以赴。與少宗主一較高下!”
這段話從這位奇門第一人口中說出,全場皆驚.火龍殿人大多都知道梵一飛的厲害,心中對蘇冷月不由刮目相看。尤其是成光耀,他早聽說蘇冷月法力大退,今天看來,蘇冷月似乎並不如傳聞中的那樣法力虛弱,反而有種看不穿地高深之感。更令他吃驚的是。這位美麗地少宗主居然還精通奇門陣法,剛纔那正反五行陣看似簡單,卻是梵一飛的得意之作,當年還曾令自己焦頭爛額,現在竟然被她如此輕易地破掉了。
成光耀心中暗暗盤算:看來今天率衆而來,還是有點唐突了。對水月流地實力必須重新估量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