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文已經察覺到蕭一依的目光,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畢竟三個人坐一張桌子,實在太扎眼,任誰都會多看兩眼。
完蛋了,還是被蕭女神看到了,眼神雖然依舊迷人,可是也太冷了點。也不知道她今天出門有沒有帶保鏢,不過這酒店的保安大軍,應該也會很給她面子的。我擦嘞,一會兒還是趁機趕緊跑比較好。
陸小文一陣無奈,只好繼續埋頭大吃,裝傻充愣,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尤靜啊,你怎麼會坐到那裡呢?應該坐到這裡來陪陪蕭學姐嘛。就算我們這張桌子坐滿了,你加個凳子坐在旁邊也是可以的,坐到角落算怎麼回事啊。”金梓萊突然開口說道,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尤靜身上,有嫌棄,有嘲諷,還有尤靜以前那些朋友的冷眼旁觀。
蕭一依剛纔看到陸小文同時,就已經看到他身邊的尤靜了。雖然尤靜爸爸是個搞收藏的,跟其他商家聯繫不多,但在瑤海市也是很有威望的,他的獨女,自然也被大家所熟知,再加上最近又涉嫌非法販賣國家文物,更是人盡皆知。
尤靜臉色通紅,嘴脣輕咬,目光呆滯而又茫然的看着桌上的東西,胸口像是被大石頭壓住一般喘不過氣,說不出的難受。她長這麼大,雖然不說衆星捧月,但也從來遇到過這種場面。先是家庭遭遇變故,現在又朋友紛紛離去,這讓她又如何接受得了呢?
陸小文看着所有人投過來的目光,不由的一陣冷笑。呵呵,在這個操蛋的世道,只有混好了纔會被人家高看。不過隨後他又注意到蕭一依不溫不火的目光,趕緊埋下了腦袋。
“尤靜啊,你怎麼不趁大家都在,也不把你爸爸出的事說說清楚呢。說不定我還能幫幫你,就算我沒那個本事,我們這麼多人在這兒,總會有辦法的。”金梓萊再次開口,說的像是在關心尤靜,其實是再次提示尤靜,答應他的條件,然後他就出手幫尤靜。
“就是啊,跟我們說說吧。”
“對啊,我們都很想知道的。”
“這可是販賣國家文物誒,真是有魄力。”
······
金梓萊的一句話,引得現場許多人頻頻向尤靜開口,話語中充滿了嘲諷和調笑,看熱鬧不嫌事大。而那些尤靜曾經的朋友們,都是安靜的坐着,看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心中篤定,這次尤靜家裡肯定翻不了身了,在現實社會的利益面前,他們選擇放棄友情。
蕭一依看着眼前的情況,逐漸蹙起了秀眉,她看不慣了,可是也沒有站起來幫尤靜說話,畢竟這是這羣學弟學妹們的聚會,她不過是受朋友的邀請,友情來參加的,貿然開口,她覺得不太合適。可能會引起部分人的不滿,甚至還有可能被有心人大放其詞,說蕭氏集團和尤家販賣國家文物有關聯,那就得不償失了。雖然很牽強,但是人言可畏啊。
尤靜小臉發白,呼吸都有些紊亂,嘴脣都沒了血色。一句句話,像是一記記重錘砸到她的胸口,嘈雜的聲音讓她大腦都開始混亂,偏偏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那種無依無靠的感覺,彷彿是怒海滔天裡一葉小舟,只能絕望的被吞噬。
陸小文!陸小文!你在哪兒啊,爲什麼不幫我說說話。尤靜心裡竭力嘶吼着,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這種時候會想到陸小文,或許是她覺得,這個不起眼的無賴,可以給她一點微不足道地安全感。
“不勞各位費心了,這件事我會自己處理好的。”尤靜咬着牙說出一句話,然後站起身來,在大部分人戲弄的目光下,一步步朝着門外走去。
“尤靜,你這就要走了嗎?回去想好了記得聯繫我哦,我肯定會竭盡全力幫你的。”金梓萊喝了一口酒,搖晃着杯子裡的紅酒,慢悠悠地說着,臉上帶着玩味的微笑,他所說的“竭盡全力”,估計不是用在幫尤靜爸爸的事情上,或許是在尤靜答應他的條件上“竭盡全力”。
尤靜一步步走着,雙眼已經被淚水模糊了,她現在只想快點離開這裡,他不想讓那些一心想看她笑話的人,看到她落淚的脆弱的一面。
她是一個倔強的女孩。
她現在才知道,來參加聚會是多麼愚蠢的決定,本來還想着和朋友聊聊天,緩解一下最近的壓力,
可是來了之後才發現,根本沒人願意跟她聚在一起。或許,一早就聽陸小文的話,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了。
金梓萊看到陸小文和莊銘依然坐在座位上,冷笑着說:“你們主子都走了,你們這兩個隨從還不趕緊跟上麼?萬一你們主子出門後,一腳把你們踹開,以後可就機會進到這裡面要飯吃了。”
“嘶——”陸小文依然靠在椅子上,點上一根紅河,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大團煙霧,他眯着眼睛搓了搓左臉頰,說:“銘子,我想揍那孫子了,你覺得呢?”
“我也想!”莊銘淡淡地說。
“那你他孃的還愣着幹嘛?”
莊銘撇撇嘴,點了點頭,站起來朝着主座走去。
金梓萊看着莊銘一步步走到自己跟前,嘲笑着說:“來幹嘛?你主子都走了,還不趕緊跟上。”
“來揍你啊。”
“嘁,就憑你?你今天敢碰我一下,我讓你······”
金梓萊話還沒說完,莊銘直接用左手就出了他搭理的很整齊的頭髮。金梓萊疼得齜牙咧嘴的,一隻手攀上莊銘強壯的手臂,隨着莊銘手臂發力,他也慢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嘴上還不停的破口大罵。
“操你媽的,趕緊把老子放了,不然老子弄死你。”
莊銘不爲所動,擡起右手,一巴掌扇在了金梓萊的左臉上。金梓萊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不由自主地朝着旁邊疾衝而去,不巧腳下剛好絆到了自己身後的椅子,整個人踉踉蹌蹌的,一頭撞在了精緻裝飾的牆壁上,如一攤爛泥,倒在了地上,嘴角血流不止。
金梓萊喘着粗氣,掙扎着撐起了身體,晃了晃發懵的腦袋,用藍色的西裝袖口,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鮮血,咳嗽兩下,吐出了兩顆大牙。他看着掉在地上沾着血跡的牙齒,心中怒火中燒,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屈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打成這樣,他覺得不光是被扇掉了兩顆牙,尊嚴也受到了踐踏。
“我要殺了你。”金梓萊低聲怒吼着,雙眼血絲滿布,像是一頭受了傷的野獸,站起了身子瘋狂的撲向莊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