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夏青煙的家,閻石歡快的朝着夏青煙的房間跑去,邊跑邊大聲叫喊道:“煙兒,我小石頭回來了,煙兒,我小石頭可是大英雄了。
“小石頭,你這個大騙子!無恥下流卑鄙的小人,我夏青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了。嗚嗚~”
原本安靜的房間裡面先是傳來怒罵,緊接着是嗚嗚的哭聲,哭的又大聲又悲傷。
跑到夏青煙房門前的閻石愣了一下,有點疑『惑』的望着從裡面出來的商青青,小聲問道:“商嬸嬸,煙兒怎麼聽到我小石頭的話就哭了?”
商青青見着丈夫夏凌天在身後向她使眼『色』,嘆道:“小石頭,我這做孃的也不知煙兒她爲什麼生你的氣呢?這十多天來每天都對你咬牙切齒,她被商嬸嬸和夏叔叔寵壞了,你別放在心上。你還要進去麼?”
閻石道:“我小石頭天不怕地不怕,煙兒她也不是第一次生我氣了,我不怕她咬我的。我這就去哄她。”
他說着,推開門直接進去了。
只見牀上趴着無比消瘦的夏青煙抱着個繡花枕頭嗚嗚痛哭。
閻石走到牀邊坐下,用手輕輕撫着她的背,學着他娘幫他按摩的樣子,輕聲說道:“乖煙兒,不要哭了,我小石頭回來了。”
“小石頭,你是一個大騙子,大混蛋,卑鄙小人!”
夏青煙推開閻石撫『摸』她背上的手,拿着枕頭扔了過去,仇恨的瞪着他。
閻石見她恨自己,心中無比的難過,他朋友就很少,而煙兒可以算得上出了他哥閻劍外唯一的玩伴了。
他說道:“煙兒,你生我氣你咬我好了,我小石頭不怕疼的。”
“誰要咬你這個又臭又硬的大騙子!我恨你,恨死你了!”夏青煙越說淚流得越多,眼中的恨更深。
閻石見她哭心中也難受,他身手抱住面前的夏青煙,說道:“乖煙兒,你別哭,我小石頭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誰知這一招也沒有用,夏青煙仍舊推開他,仇恨的望着他。
一時間閻石也沒有辦法,只好委屈的望着夏青煙仇恨的眼神,良久之後,他低聲說道:“煙兒,我們是最好最好的好朋友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誰和你這個大騙子,大壞蛋是朋友?我夏青煙沒有你這中無恥卑鄙的朋友!”夏青煙眼中的仇恨越來越濃,甚至恨不得吃了眼前這個人似的。
突然間閻石覺得自己的心很痛,他珍惜每一份友情每一個朋友,更何況他從小就孤獨沒有朋友呢。他見着夏青煙說出這種話,他心被傷透了,比之以前被欺負被說是廢物還要難受千萬倍,他也留下了淚,說道:“煙兒,你不要我小石頭這個朋友了麼?”
“不要,從此以後我夏青煙再沒有你小石頭這麼一個朋友!”夏青煙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自己覺得自己的心也被刀子割了一樣。小石頭何嘗不是她唯一的朋友呢?甚至她對於小石頭還有一種朦朧的感情。所以她這回別過頭去,不去看小石頭眼睛中的淚。
閻石忍着哭,低聲哀求道:“煙兒,你不把我小石頭當朋友,可我小石頭永遠把你當朋友的。你能說說爲什麼不和我做朋友麼?”
聽到這,夏青煙所有的恨彷彿找到了宣泄口,她又轉過身來,仇視着閻石,憤怒說道:“我不和你做朋友是因爲你是一個大騙子,卑鄙小人。我問你,我祖師爺爺的那個洞府裡面的東西是不是你拿的?大騙子,卑鄙小人!我夏青煙不能修煉,連命都活不久,唯一希望就是祖師爺爺的那篇《修真訣》了。那個洞府只有你知道,還有你莫名其妙治好你爹的蛇毒,不是你拿是誰拿?大騙子,卑鄙小人!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原來那天閻石去血狼原抵禦狼『潮』後,一個人無聊的夏青煙研究透了陣法,又有輕靈符在身,一個人就再次到夏修真留下的那個洞府探索。誰知到了那之後發現洞府已經被人先一步奪走了,她也是絕頂聰明,立刻推斷出是閻石拿的。閻石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怎麼能不恨?
閻石一聽是這個原因,心中更加愧疚。想到夏青煙罵自己是大騙子卑鄙小人,自己確實是大騙子,也確實是卑鄙小人,他甚至不敢和夏青煙對視。
他從儲物戒指中拿出那個記載着《修真訣》的玉簡,愧疚說道:“煙兒,這是夏修真前輩的《修真訣》,我看過一次。可是裡面記載的修煉功法十分危險,還不如……”
夏青煙搶過玉簡,恨聲道:“你已經不是我夏青煙朋友了,我夏青煙是生是死與你何關?”
她說着,急急用神識探索這個玉簡,誰知一看就沉浸在裡面。
閻石安安靜靜的守着一個時辰,見她還沒有清醒,以爲她是故意不想看到自己。
他心中問道:“師父,認主了的儲物戒指怎麼拿下來?”
“你真要把那些東西送給這個丫頭?有那些丹『藥』靈『藥』,爲師能讓你半年之後就到先天之境!”血魂老祖說道。
“師父,那些東西本來就是煙兒的,那次我偷偷拿出來救了我爹之後就該還給她。她雖然不認我小石頭這個朋友,可我小石頭永遠把她當成我最好的朋友。師父,你若不說方法給我,我就斬斷了我的手指還給他。”閻石堅定的說道。
血魂老祖知道自己這個徒弟的『性』格,那可是說到做到,於是把方法說給他聽。
閻石按照方法把儲物戒指從手上摘下,又把自己滴血認主的那把夏修真的飛劍還有身上佩戴的那塊玉佩都放在了桌子上。
血魂老祖道:“徒兒,儲物戒指中還有上次在血狼原得到的那個血狼門金丹之境長老的儲物戒指,那個儲物戒指可是你辛苦得來的,你可以拿出來自己用。”
閻石愧疚的搖搖頭,心中說道:“師父,那個就算給煙兒的賠償吧。我已經偷偷的使用那裡很多丹『藥』了。”
閻石說着最後望了在牀邊的夏青煙,似乎是要把她的樣子永遠記住,輕輕關上門轉身離開了。
院子中夏凌天和商青青目光柔和的着閻石。
閻石愧疚道:“夏叔叔,商嬸嬸,煙兒以後都不會生我小石頭的氣了。是我小石頭對不起他。”
他說完快速的跑開,竟然有種無地自容。
夏凌天望着閻石離開的背影,分明見到低頭轉身之時留下了一滴晶瑩的淚。他嘆道:“原來煙兒找到了夏修真祖師的洞府,想要修煉《修真訣》。哎,小石頭真是個誠實的好孩子,煙兒這丫頭也太不像話了。”
商青青道:“兩個小孩子而已,現在吵架,明天就會和好的。”
閻石跑出了夏世家,跑回了自己的家裡。家中的下人見到小少爺回來,歡天喜地的恭迎着。可是閻石誰也不理,直接跑到父母的房間,見到母親劉翠正在房間裡縫東西,立刻撲進她的懷裡。一直忍着不哭的他終於放開聲大哭起來。
劉翠沒想到十多天不見的寶貝兒子跑了回來,而且一跑回來就不到懷裡放生大哭。她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這個倔強的兒子就算是被欺負也獨自忍着的,已經好幾年沒有在自己面前這樣哭過了吧。
她有點慌張,摟着兒子撫『摸』着他的被,問道:“小石頭,怎麼哭了?是不是在夏世家被別人欺負了?”
閻石只是放聲痛哭,他只想把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愧疚在自己母親懷裡哭出來。
劉翠聽着兒子如此傷心的哭聲,突然響起了自己這個兒子幾年前第一次被欺負,渾身傷痕累累的跑回來也是這樣子撲到自己懷裡哭的吧。想到此,她也不禁流下淚,也只有她才明白自己這個看起來倔強的兒子是多麼孤獨和悲哀。
她『摸』着兒子的頭,說道:“小石頭乖乖,別哭了,娘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阿爹進山打獵去咯,山林危險要小心。阿孃在家等做飯咯,飯菜涼了不好吃。阿爹打回來個黑袍子咯,阿孃歡喜進廚房。我家有個小石頭咯,長得又小又頑皮。石頭兒你不哭咯,阿爹帶你去打獵。石頭兒你不哭咯,阿孃唱歌給你聽……”
聲音帶着哭腔,唱着唱着,劉翠抱着兒子一起哭了起來。她記得自己第一次唱這歌的時候正是小石頭第一次被欺負跑回來到自己懷裡哭泣的時候。
就在這時,從外面趕回來的閻高峰見到母子兩抱在一起哭,緊張問道:“翠兒,小石頭怎麼了?你們哭什麼?”
劉翠流淚說道:“小石頭一回來就撲進我懷裡哭,我問他他又不肯說。定是在夏世家中被欺負了。裡面都是公子少爺,我們小石頭傻乎乎的什麼都不懂,怎麼能和他們玩到一起?他身子纔剛好不久,在村子裡不被欺負了,沒想到來到這裡又被欺負。峰哥,不如我們帶着小石頭回閻家村吧,我只願小石頭跟你學打獵也不願他在那裡日日欺負的學那些神仙本領。我只求我家的小石頭輩子快快樂樂就行。”
“你說什麼胡話?呆在閻家村那一輩子沒有出頭,小石頭怎麼能和我一樣沒出息?”閻高峰對着劉翠喝道,坐過去把傷心大哭的小石頭抱在懷裡,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淚,和聲道:“小石頭,男子漢大丈夫可是流血不淚流的。我家小石頭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爲什麼要哭呢?”
閻石望着閻高峰,胸前劇烈的起伏着,哭道:“爹,我小石頭也不想哭,可是我心裡很難受就是想哭呢。而且,而且我小石頭再也做不成爹那樣的男子漢了,我已經是一個大騙子,卑鄙小人了。嗚嗚~”
閻高峰道:“小石頭,你怎麼知道你不是男子漢?我家小石頭這麼厲害,怎麼就做不成男子漢?我剛纔出去,聽見整個血龍鎮都在談論我家的小石頭呢。”
閻石仍然哭道:“可是,可是我騙了煙兒,煙兒已經不要我小石頭這個朋友了。除了哥,我小石頭就只有煙兒這麼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