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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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爲魔起並且剛剛還在沾沾自喜的老怪物依舊滿面的驚駭之色,口中不住地嘀咕着,他的身影在閻石的眼中,已經變得清晰了,只不過這時候看上去,魔起的身體有一種淡淡的虛化感覺,頗爲不真實,就像是被投影到閻石面前似的。
閻石看了看自己身體外面那暗金色的輪迴之力,心中一動,隨即輪迴之力便將魔起包裹了起來,同時不斷地將這外殼一樣的輪迴之力向內部壓縮起來。
魔起的身體,同時便跟着變得扭曲起來,更加的不真實了,並且他那張老臉上面,也浮現出了痛苦的神色,之前他將閻石的神識都壓縮到了腦海的角落之中,現在,閻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放過我,放過我,快停下來吧!”魔起的聲音中帶着哀求和痛苦,閻石的臉色卻依舊平靜而冰冷,將輪迴之力保持在這種力度之後,轉身去查探夏青煙的傷勢。
剛剛魔起控制他的身體給夏青煙帶來的這一擊,結果並沒有閻石想象中那麼嚴重,仔細一檢查便發現,夏青煙只是暈過去了而已,體內的能量有些紊亂,但並無大礙。
閻石不知道自己的輪迴之力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因此也不敢用來幫助夏青煙削弱體內的傷勢,只能先用丹藥壓制,等他把這一切弄明白之後,再做打算。
輕輕地抱起夏青煙放到一旁,讓她平躺下來,閻石面色冰冷地再次來到魔起的身前,只是心念一動,包裹魔起的輪迴之力便再次壓縮了起來,魔起的身體,也隨着閻石的動作硬生生地被這股力量壓縮,那種痛苦,已經完完全全地寫在了他的臉上。
此時的魔起,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原本就顯得有些虛幻的身影變得更加模糊起來,過了一會兒,閻石覺得火候也差不多了,這纔將輪迴之力收起了大半。
壓力得到緩解的魔起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看向閻石的目光之中,只有懼怕,再無其他的情緒。
閻石如同天神一般站在他的面前,微微低着頭打量着他,好一會兒功夫纔開口,問道:“說吧,你是什麼人?爲何在這裡?”
魔起自然瞭解眼前的形勢,如果他不說的話,恐怕閻石會硬生生地用輪迴之力將他的身體壓縮成一個球,那過程,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不用多加考慮,魔起那蒼老而略顯頹喪的聲音從口中傳出來,“我是魔宗之門的第四人宗主,已經被困在這塔裡足有萬年之久了……”說着,魔起擡起手,指了指牆壁上的圖案,接着道:“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閻石微微一怔,目光迅速地又在牆壁上面掃過了一圈,疑惑地問道:“壁畫中那個人真的是你?你手裡拿着的,可是那三清真諦?”
“三清真諦?”魔起微微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什麼三清真諦,那個珠子,是我從上一任宗主手裡得到的,到我被困於此的時候,魔宗之門的前三任宗主,都沒有弄清楚這顆珠子的用處,只知道,在珠子的裡面,有一種非常玄妙的力量。”
說到這,魔起的眼中閃爍出一股頗爲驕傲的神色來,如同在回憶往事一般,喃喃道:“這股力量,可以幫我們渡過那殺戮天劫,可惜的是,除了我以外,他們三人都沒有找到正確使用這股力量的方法,只不過我沒想到,竟然在最後關頭,被人圍攻。”
魔起重重地嘆了口氣,顯然對他當年的遭遇,頗爲不忿,聽他說完這些,閻石也已經明白了大半,這個魔起,便是夏青煙口中所說的那四個魔族統治者之一,這層壁畫中描繪的那個手捧圓球的人,也正是他,想來這魔起也算得上是這四個人裡面最爲倒黴的一個了,在渡劫的時候被那麼多人圍攻,就算他能將敵人都殺死,那隨之而來的雷劫,也足以讓他灰飛煙滅了,只不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魔起竟然活了下來。
閻石並沒有着急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來,而是循序漸進地問道:“你所說的‘殺戮天劫’是什麼?可有那三重魔雷更加厲害?”
聽到“殺戮天劫”這幾個字,魔起的身體明顯地顫抖了一下,臉上露出猶有餘悸的神色來,說道:“這殺戮天劫不同於三重魔雷,它的威力,是和渡劫之人所犯下的殺孽相聯繫的,這殺戮天劫可大可小,但一旦出現,就證明渡劫之人手上必然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如果沒有極爲強大的寶物或手段的話,結果必然是十死無生……”
閻石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天劫,相比起來,他那三重魔雷的天劫倒是算得上頗有人情味兒的了,雖然強大,但並非是殺戮天劫這種類似“秋後算賬”的方式。
不過轉念一想,閻石也隨之釋然了,這四個魔宗之門的宗主,也就是當時魔族的四位統治者,他們這一生,幾乎都是在殺戮和鮮血的浸泡之中度過的,不知道當初有多少人喪命於他們的手上,這種殺孽,只有在天劫之時纔會被清算。
很難想象,當年那叱吒風雲的魔族統治者,竟然就是面前這個如同一灘爛泥似的老頭,閻石怎麼都難把他們兩者聯繫到一起去,但眼下看來,魔起並非是在說謊。
“你的那股力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閻石問出了關鍵性的問題,他知道,那股讓他沒有半點還手之力的力量肯定有古怪,雖說突然出現的轉折讓他撿回了一條命,但保不齊會有什麼後遺症留下來,畢竟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那轉折究竟是怎麼出現的。
聞言,魔起擡頭看着閻石,好一會兒的功夫後纔開口,說道:“那是創立魔宗之門的人,也就是我們四人中的第一人,在一個秘境之中偶然得到的功法,這種功法極爲特殊,修煉之人必須拋棄自身的所有力量,轉而使用功法來強化自己的神識,以神識的力量去直接攻擊敵人,並不是任何一種天地能量,一旦修煉成功,將會成爲一個極端恐怖的存在,只是……不知爲何對你竟然沒有半點的用處。”
閻石聽得心頭一驚,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玄妙的功法,從古至今,所有修士都是在爲了得到更多的天地能量而修煉,這種功法卻是反其道而行之,竟然是拋棄自身辛苦得到的力量,轉而去強化神識。
雖然聽上去有些荒唐,那弱小的神識能有多大的力量?並且那可是修士的命門,一旦神識受損,輕則境界止步不前,重則便是道消身死的下場,而如今閻石見識過這種功法的威力之後,又不禁對發明這一功法的前輩深感欽佩,誰能想到,單單是依靠神識的力量,便讓他這個已經度過天劫,一隻腳踏足真仙之境的人,險些就命喪於此。
閻石感嘆之餘,也開始琢磨他爲何會在關鍵時刻衝破束縛,只是剛剛從魔起口中得到的信息還不能立即消化完全,加上他也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的神識怎麼能夠對抗這種專門針對神識的力量,也只好暫且將這個疑問放到一邊了。
“這麼說?現在的你,只是神識所化,並非是本體?”閻石問道,如果說魔起渡劫失敗的話,那麼顯然他應該已經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了,可眼下魔起卻是活生生地坐在他的面前,唯一說得通的解釋,就是因爲他修煉了那種功法,所以在天劫之後,留下了這麼一個神識化身,同時也成爲了這六界之中一個極爲特殊的存在。
一直以來,只有度過天劫之人,纔有能力將自己的神識影像留在六界之中,但這一縷弱小的力量,根本就沒有半點的攻擊力可言,並且存留的時間也不會太長,而眼前的魔起卻是完全不同,不僅危險,並且一直在這裡存在了萬年之久。
閻石對那功法生出了覬覦之心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魔起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即便肉身被毀,但那強大的神識留下來,早晚會有機會奪舍一具新的肉身,魔起也正是這麼做的,只可惜他碰到了閻石。
“那功法在哪裡?”閻石問道。
魔起顯然早已經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目光直視着閻石,緩緩說道:“修煉這種功法,你的一身修爲便盡數被毀了,你真的想要得到它嗎?現在你已經將我神識的全部力量都吞噬掉了,根本不需要再去修煉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