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神凰島的隊伍裡,也就是牧千雨牧冰雲戰鬥力最強,兩人聯手,能力敵旋丹中期,這麼大的一支隊伍只有這麼一點點戰力,實在太危險了,現在首先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療傷。
牧清伊將張鎮扔給了七長老,自己揹負起九長老,林銘則由牧千雨扶起,一行人展開身法迅速離開。
大禪寺的長髯僧人,看到這一幕只是低頭唸了一句佛號,臉色沉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師兄,就讓他們這麼走了?”長髯僧人身邊一個穿着月白色僧袍的中年僧人說道,“那叫林銘的少年身上,一定有某種秘法,甚至能規避這個世界的規則,若是我們能得到這秘法,恢復旋丹期實力的話……”
“圓空師弟,莫要再起爭端了,貪念是心魔,何況此子是潛淵之龍,若是開罪他,除非斬草除根,否則日後永無我大禪寺安寧之日,師弟是想讓我大禪寺像南海魔域一樣,與神凰島全面開戰嗎?”
圓空微微一怔,旋即道:“師兄教訓的是。”
“就算有這種秘法,多半也不是一朝一日能練成的,得來也救不了當務之急,我們也走吧,在這殘破的世界之中,一切隨緣,不是自己的,得來只會招無妄之災。”
“是,師兄。”
……
風聲呼呼,林銘身體太虛弱了,一開始只是由牧千雨扶着,後來幾乎全部重量都倚靠在牧千雨身上,最後索性趴在了牧千雨背上。
兩邊的風景快速的倒退着,陣陣處子幽香瀰漫鼻息之間,伏靠着牧千雨的柔軟的香肩,林銘那一刻,感覺無比的舒服與心安。
他忍不住貪婪的吸了一口鼻間的幽香,一股迷離之情,讓林銘漸漸意識模糊。
模糊而又動聽的喘息聲響起在林銘耳邊,他想要回應什麼,卻感覺這個世界彷彿都遠去了……
“林銘……你……”牧千雨感覺林銘趴在自己的背上,陣陣熱息吹在她的後頸間,癢癢的,極其古怪卻又刺激的感覺,偏偏林銘似乎已經暈過去了,叫也叫不醒。
“前面有一處空地,我們就在那裡休息,小心戒備。”牧清伊說道。
“嗯。”
二十多個弟子,聚集在一塊平整的空地上,牧千雨將林銘放了下來,雖然這時候的林銘,滿頭是虛汗,嘴脣蒼白,身體虛弱之極,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
可是周圍所有弟子,看林銘的目光都滿是欽佩和敬畏之色。
不管林銘是不是藉助了這個世界的特殊規則,他擊殺了旋丹中期的連成吉都是不爭的事實。後天後期擊殺旋丹中期,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林銘最後關頭力挽狂瀾,擊退了南海魔域,這次大戰的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甚至可能,連帶着他們這些後輩弟子,都會被誅殺!
牧清伊道:“爲林銘療傷,他吃了赤血丹,很長時間都會身體虛弱。”
“嗯。”牧千雨毫不猶豫的從須彌戒中取出一枚回陽丹,喂林銘吃下,作爲神凰島聖女,牧千雨自然也有回陽丹。
連吃兩顆回陽丹,效果會被削弱一些,然而這個時候,能找到最好的丹藥也就是回陽丹了。
一枚回陽丹塞入林銘口中,一股股暖流在林銘體內化開,因爲林銘已經意識模糊不清,牧千雨便守在林銘身邊,爲他運功療傷。
脫離了戰鬥狀態後,回陽丹的效果更佳顯著。
林銘的狀態確實極爲糟糕,赤血丹是透支血脈潛能的丹藥,即便林銘氣血之力強大無比,現在也是身體燥熱,嘴脣哆嗦,像是大病一場。
牧千雨看到林銘這個樣子,極爲心疼。
牧冰雲默默的走過來,遞給牧千雨一個小瓷瓶,“師姐……冰青散。”
牧冰雲不叫牧千雨是姐姐,而是師姐,兩姐妹自從出生之後,就在朱雀分宗和青鸞分宗分開長大,再加上各自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彼此之間見面的機會很少,而牧冰雲因爲所修功法,性格極爲淡漠,以至於她與牧千雨之間,很少有一般姐妹之間的親密。
“謝謝。”牧冰雲接過了冰青散,這是青鸞宗特有的秘藥,用於滋養精神之海,是可以用於治療靈魂傷害的極品藥物。
如赤血丹這等激發身體潛能的丹藥,往往帶有自我催眠的效果,使得武者在作戰的時候,精神極度亢奮,導致靈魂受到一些輕微的損傷。
當然,因爲赤血丹本來就是極品藥物,再加上林銘識海強大,損傷其實不算嚴重,然而林銘在神凰島的地位極爲重要,牧冰雲便很乾脆的拿出冰青散來,徹底治癒任何可能的傷痕。
牧清伊也將重傷的九長老放了下來,喂他吃下了療傷丹藥,這一次,多虧了九長老和七長老,而且最難得的是,七長老還是外姓長老。
這讓牧清伊尤其感慨,在神凰島,外姓長老的權益自然遠不如牧姓長老,然而關鍵時候,牧赤火、牧炎卓雙雙背叛,而真正在南海魔域巨大壓力之下,毅然出手的,竟然是一個外姓長老,若不是林銘最後爆發出出人意料的戰鬥力,這次戰鬥,真的可能有長老殞命,甚至全軍覆沒!
可以說,這次七長老是冒死出手,尤爲難得。
“張長老,慚愧,牧赤火、牧炎卓背叛,卻讓張長老冒死出手,此番大恩,老身銘記在心,若這次老身有一口氣出去,定然全力爲張長老在老祖宗面前請功!”
張長老搖搖頭說道:“牧長老言重了,老夫也是神凰島的一員,雖然老夫與林銘沒什麼交情,但老夫的孫子卻與林銘是好友,這一路上,給老夫說了不少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張長老說着,指了指張鎮,張鎮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隨着張長老一指,牧千雨也望向張鎮,她還真不知道張鎮是張長老的孫子,也難怪張鎮初入後天的修爲,也能進入殘破的世界,而且還一路活到了現在。
大概這張鎮也是張家最出色的子弟了,這次張長老主要是帶孫子來歷練的,在神凰島,一般外姓長老野心都不高,只是期待着自己的宗脈能平平安安的延續下去。
至於牧姓長老,卻往往因爲權力利益而爭鬥四起,說到底,外姓長老知道爭也爭不到什麼,神凰島畢竟不是他們的天下,而牧姓長老就不同了,權力利益實在是一切戰爭罪惡的根源。
“清伊師叔,這次大長老和三長老離開,我擔心他們……”牧千雨欲言又止。
“放心,他們只要不是瘋了,就不敢做出叛宗的事,他們身上的血印契約,只有自己突破旋丹至極才能被解開,別人是解不開的,一旦叛宗,他們的血脈就會開始消融,半年之內,功力散盡。牧赤火和牧炎卓都活了兩三百歲了,不但不可能重新修煉,而且功力散盡,生命力也會完全枯竭,也意味着壽元的終結。”
牧清伊完全不擔心牧赤火叛變,事實上這三千年來,牧姓長老叛變的事情還未曾發生過,苦練數百年的修爲,全部廢去,連命也賠上,這樣昂貴的代價,沒人承受的了。
倒是牧姓的小輩有叛宗的,他們多半體內血脈也不怎麼濃郁,本身又年輕,甚至有的想化去血脈,修煉魔功的,然而最終都是悲慘的結局。
“有傷的抓緊時間療傷,小心戒備着!”牧清伊說道。現在隊伍中有牧千雨和牧冰雲在,只要不同時來兩個旋丹中期高手的話,也能勉強應付下來。
在神凰島一行人抓緊時間療傷的時候,牧炎卓、牧赤火和牧青書三人,卻在荒原之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牧赤火走在最前面,面無表情,而牧炎卓卻總是臉色不定,似乎在反覆思量什麼事情的樣子。
“赤火兄……這件事你有多大把握?要是失敗了,這世間將再無我們立足之地。”牧炎卓已經是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
牧赤火笑了,“炎卓兄,你如此瞻前顧後,如何能做大事?富貴險中求,你是要一點你所謂的‘立足之地’,一輩子被人壓制,以旋丹中期的修爲含恨而終,甚至數百年後,連你的宗族都被抹去了,還是想一飛沖天,成就數重命隕,執掌神凰島?”
牧炎卓沉默不語,牧赤火話中的道理,他當然懂,然而想是一回事,真正下定決心去做又是一回事,這件事,毫無疑問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賭博!
贏了,功成千秋!輸了,一無所有!
如此一來,他怎能不猶豫。
牧赤火看到牧炎卓依舊魂不守舍的樣子,繼續道:“炎卓兄,你應該明白,就算將來,林銘帶領神凰島成就五品宗門,甚至是聖地,也與你我無關,反而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們,連同我們的宗族,很可能被排擠到連一分生存空間都沒有,相反,若是有朝一日,神凰島在你我二人的帶領下,不需成爲聖地,只要成爲最底層的五品宗門,你覺得會是何等情景?我們二人會被後世子孫世代供奉,成爲與開門祖師齊名的人物,我們留下的血脈宗族會興旺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