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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場上雖然一直都火藥味十足,但是起碼大家場面上還不會撕破臉,如馬俊輝剛纔說出的那番既得罪人,又沒腦子的話,稍微神經正常一些的人根本不會說。
林銘跟馬俊輝無冤無仇,認識都不認識,馬俊輝卻如同瘋狗一樣的撲上來亂咬,如果不是受人指使根本就說不通。
馬俊輝嘿嘿冷笑了兩聲,“沒錯,我確實是在激你,之前那些不痛不癢的技能較量太沒意思了。不過,關於你靠吃軟飯混成了神凰島核心弟子的事情可不是我杜撰的,而是確有這樣的流言,俗話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今天就讓我來做這個試金石,看看這流言到底是否屬實,如何?”
“試金石?你還真看得起自己。”林銘冷笑一聲,“就怕你這試金石一磨就碎了!”
林銘說着,抽出了須彌戒中的重玄軟銀槍,這把槍,他有了紫鉉槍之後便不再用了。
然而紫鉉槍是頂尖一級的人階上品寶器,太過驚世駭俗,當初赤炎老祖在紫鉉槍上留下過僞裝,然而這僞裝只瞞過一些比赤炎老祖修爲低的人,在場衆多宗主級的老怪,無不慧眼如炬,必定有人將它認出來。
頂尖的人階上品寶器,連旋丹高手都會爲之眼紅,林銘現在有神凰島做靠山,倒是不怕紫鉉槍曝光,不過這種麻煩能少則少,在場這麼多人,消息不需一天就會傳開。
馬俊輝看到林銘抽出一杆人階中品的銀槍。稍稍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我沒看錯吧,你身爲神凰島核心弟子,就用這種垃圾兵器?連三品宗門的親傳弟子,都能用地階寶器了吧,人階中品?你在開玩笑麼?”
林銘嘴角微微泛起一個弧度,如果大家和聲和氣的,他不介意爲別人留點顏面,如此咄咄逼人,又明顯是受人指使針對自己。他當然不會輕饒了他。
“對付你這種貨色,本來空手就夠了,我出槍只是想見點血,五槍之後你若是還能站着。那就算我輸了。”
林銘此話一出,在場衆人都是愣住了。
空手就夠了?
出槍只是想見點血?
五招內分勝負?
展雲間饒有興致的看向林銘,這小子還真有自信啊,他回頭望了望雷極宗的周小憐,卻見小女孩一臉興奮的神色,顯然對接下來的比賽充滿期待。
“哦?你還信林銘能五招內贏?”展雲間用真元傳音問道。
“嘻嘻,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贏,不過無論五招之後的結果如何都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必然會有一方輸得慘不忍睹,我很期待輸的一方會是什麼表情。那個輸了的倒黴鬼甚至可能就此被擊潰修武的信心,從此一蹶不振,這麼好玩的事情,我當然興奮啦。”
看到周小憐用貌似天真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來,展雲間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這小姑娘長大了絕對是個禍害。
在場人中,五行域的弟子多半等着看熱鬧,而神凰島的弟子就心思各異了,爲林銘擔心者有之,如張鎮。還有一部分嫉妒心極強的人卻在等着林銘吃癟,比如嚴付紅。
嚴付紅嘴角掛着幸災樂禍的笑容,摸索着手指上的戒指,心中暗道:“果然是窮地方出來的,竟然拿出一件人階中品寶器來丟人現眼。本來只是想找人打殘你,讓你錯過進入神凰秘境的機會也就算了。現在看看,這一場下來,你的武道之心都要受損了,自掘墳墓,白癡一個。”
牧煜凰沒說話,只是看了牧千雨一眼,目光中的詢問之意十分明顯。
牧千雨極度無語,這林銘真不讓人省心,本來中規中矩的打敗那傢伙就行了,非要把自己置於絕路,面對牧煜凰的詢問,牧千雨還是咬牙點了點頭,她依然對林銘有信心。
牧煜凰皺了皺眉,“你不是讓赤炎那個老傢伙給林銘打造了一杆頂尖的人階上品寶槍麼?你說過比你的朱雀劍也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麼不見他用?”
“這個……”牧千雨苦笑道:“大概是他不想露財惹出麻煩吧……”
牧煜凰冷聲道:“惹出些麻煩也有神凰島爲他撐着,總也比輸了強,拿出這一條爛鐵槍來簡直丟人現眼,刺斷了怎麼辦?如果兵器斷了,或是五招再沒能決出勝負來,就算實力勝過對方,也要被人恥笑,我希望他心中有數,不要鬧出笑話來。”
馬俊輝聽了林銘的話後不怒反笑,他此時看林銘的目光如同看一個白癡,“你今天不是專門出來賣傻的吧?我就站在這裡,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贏我!”
林銘右手持槍,左手一摸槍身,一股熟悉的感覺傳遍他的身體,到目前爲止,重玄軟銀槍是他使用最長時間的一杆槍,陪他戰勝了張冠玉,陪他遠走南疆,陪他打完了七玄谷總宗會武。
說出五槍決出勝負的話,林銘已經留給自己很大餘地了,當初林銘淬髓半成的時候就已經能虐殺後天巔峰黃子軒,馬俊輝才半步後天,就算他是四品宗門的天才又如何?更何況現在林銘的淬髓已經完成了兩成。
雙腳一踏地面,在金鵬破虛身法的支持下,林銘的速度瞬間達到極致,他的身體拉出一連串的幻影,青蒼色的光芒在槍尖中凝聚,一槍直刺馬俊輝胸口。
“我切了你的爛鐵槍!”馬俊輝手中青劍一揮,七八道風刃呼嘯而出,銳利風刃破空之聲猶如刀刻玻璃,刺耳之極。
面對這迎頭而來的風刃林銘不閃不避,挺槍長驅直入。
生生不息的青蒼真元攜帶者練力如絲的震動之力,與風刃擊撞在一起!
“呯呯呯呯呯!”
一連串如同水晶破碎的聲音響起,馬俊輝的風刃就如同被刀陣絞碎的玻璃,盡數破碎,而林銘的槍勢不減,槍芒距離馬俊輝的胸口只有丈許距離。
“嗯!?”
馬俊輝心中一驚,伸手一招,青色的風之元氣聚攏而來,在他身前形成一輪清風的漩渦。
“風影盾!”
“蓬!”
馬俊輝一句風影盾尚未喊完,重玄軟銀槍就直接把風影盾搗了粉碎,令人牙酸的聲音直刺耳膜,重玄軟銀槍只是稍微停止,繼而直刺下來!
“什麼!?”
馬俊輝終於面色大變,本身防禦出衆,而且能夠借力卸力的風影盾竟然擋不下對方的一擊?他身體暴退,然而重玄軟銀如同跗骨之蛆。
“清風斬!”
馬俊輝雙目通紅,厲喝一聲,一劍劈斬在重玄軟銀上,他手中的劍可是地階下品寶器,若是平時,即便不用真元,也能直接將地階中品寶器一斬兩段!
如今使出劍技,應該可以如切蠟燭一般切開林銘的槍,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一劍切在重玄軟銀槍上,卻是被生命力極強的青蒼真元粘滯住了,就連長劍中附帶的真元也被一股奇異的震動之力給震散了。
這是什麼功法?
馬俊輝感覺無法置信,此時哪容得他細想,如山崩海嘯一般的槍勢在經過三次攻擊的抵消之後,依然有着恐怖的威力。
周圍的空間彷彿被瞬間鎖定,風之元氣一轟而散,勢不可擋的槍芒重重的刺在馬俊輝的護體軟甲之上。
一瞬間,馬俊輝只覺得像是被一記重錘擊中,人階上品的軟甲被槍芒絞開了一個大口子,連護體真元如瓷器一般破碎,馬俊輝一口逆血吐出,直接倒飛出十幾丈遠,只聽“乒乒乓乓”的一身亂響,馬俊輝也不知道撞翻了幾張壽宴的桌子,渾身沾着酒菜飯食,玉碗玉碟碎了一地。
因爲槍芒被抵消了很多,馬俊輝受傷並不嚴重,可是此時這形象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馬俊輝從地上爬起來,嘴脣抽動着,眼睛紅得滴血,一張臉也漲成了豬肝色。
場中靜悄悄的,許多五行域的弟子已經傻眼了,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只是一招,馬俊輝像棒球一樣被瞬間擊飛,雖然沒受太嚴重的傷,可是馬俊輝用了三招擋林銘的槍芒卻只換到了這樣一個結果,實力差距顯而易見,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就在全場寂靜的時候,一串如銀鈴一般的笑聲不適時宜的響起,周小憐笑得直拍桌子,眼淚都快出來了。
“馬師兄,你趕緊把脖子上掛着的麪條給取下來吧,笑死我了,哈哈哈。”
此時的馬俊輝,一大碗壽麪就掛在了脖子上,用靈谷製作的壽麪勁道異常,撞成這樣了都沒扯斷,麪條一端還在往下流湯汁。
馬俊輝像被蛇咬了一樣一把抓下脖子上的壽麪,一張臉已經漲得發紫了。
看到這一幕,許多神凰島弟子也忍不住想笑,不過這種場合亂笑實在有失體統,他們還是有些剋制,只是忍得很辛苦。
不過,這些忍着笑的人中並不包括張鎮,張鎮此時瞪大一雙眼睛怔怔的望着林銘,還有點發懵,他是所有神凰島弟子中與林銘接觸最多的人,入山門,吃飯,領資源這些事都是張鎮領着林銘去做的,幾天的接觸,他卻完全不知道自己領着的一個怎樣的妖孽。
牧千雨輕舒一口氣,有些嗔怪的白了林銘一眼,雖然對林銘有信心,但是這幾個月林銘到底進步時多時少她並不清楚,心裡總是沒底的。
“這林銘,真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