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凰島的衆多奇偉險峰中,有一座山峰漫山遍野種植着翠竹,這些竹子每株都有碗口粗,高達十幾丈。
在蒼翠的竹林之間,有一處碧水盪漾的湖泊,在湖邊有一座蒼翠的大殿,如玉石雕刻一般,這裡就是青鸞分宗的會客之地——青鸞殿,天光上人作爲神凰島副島主,也兼任着青鸞分宗的大長老,他的四百歲壽宴,便在此舉行。
林銘隨張鎮來到青鸞殿的時候,這裡的人才落座了不到三分之一,都是小輩,甚至連各大宗門的親傳弟子都沒來幾個。
“小師妹,那個就是林銘。”
在青鸞殿廣場的一個角落,展雲間指着林銘對一個紫衣少女說道,他也不怕被林銘感覺到,這種事本來就沒什麼好怕的。
“十六歲的凝脈後期?挺不錯了。”紫衣少女摸着光潔尖俏的下巴,饒有興致的打量着自己這次宴會的對手,說起話來顯得老氣橫秋。
展雲間想笑,心中暗道你也不也才十七歲麼?
“嗯,是不錯,他是神凰島年輕一代被千雨仙子看重的人,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神凰島有些青黃不接了,自從十年前出了千雨仙子和冰雲仙子兩個聖級人物之後,現在的神凰島已經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年輕俊傑,朱雀分宗的首席弟子牧定山,青鸞分宗的首席弟子牧小青,跟我們五行七宗的親傳弟子爭起來,也未必有優勢。”展雲間說到這裡頓了頓。旋即感慨道:“神凰島是走了大運了,就算他們連續幾代顆粒無收也沒關係,有牧千雨和牧冰雲兩個人在,便能保住神凰島幾百年的興旺了。”
在許多年輕俊傑心中,聖級天才就像是高不可攀的山峰一般難以逾越,即便是心高氣傲的展雲間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與聖級天才之間的差距,這種天才。放在四品宗門之中也是數百年一出,可遇而不可求。
聽了展雲間的話,紫衣少女笑了。笑得很得意。
“嗯?你笑什麼?”展雲間愣了一下。
“嘿嘿,我就是笑笑,沒什麼。”紫衣少女顯然有事情隱瞞。十七歲的小姑娘,城府自然有限,有什麼心情都寫在了臉上了。
展雲間看得莫名其妙,這小丫頭在高興什麼呢?
難不成雷極宗也有了聖級天才?
想到這裡展雲飛面色一變,旋即又搖頭自語道:“不太可能,五行域的七宗誰不知道誰,雷極宗的那些親傳弟子連我都如數家珍,真出了一個聖級不可能聽不到半點風聲吧。”
展雲間自言自語着,心中卻不太肯定,果真如此的話。五行域七宗平衡的關係可能在百年之後會被打破,聖級天才,一旦成長起來,難有人與其匹敵!
時間過去了兩刻鐘,青鸞殿中的人越來越多。許多重要人物陸續到場,即便是在四品宗門中,旋丹高手的數量也不多。
天光上人終於到場了,他身穿一身青色長袍,白鬚三尺,身上自有一股仙風道骨的氣質。
在他身後。跟着幾名弟子,其中牧千雨赫然走在其中,林銘看到牧千雨後微微一怔。
似乎……感覺不同?
再看她身上的青衣,林銘心中恍然明悟,這女子定然是牧千雨的妹妹牧冰雲,早就聽說牧千雨和牧冰雲是孿生姐妹,但一般來說,就算是孿生姐妹也有一些輕微的不同。可是牧千雨和牧冰雲竟然長相一模一樣,臉上連可能區別她們的痣都沒有。
只是兩人的氣質稍有區別,牧冰雲少了幾分高貴,多了幾分淡漠。
自始至終,牧冰雲都跟在天光上人身後,不言不語。
彷彿是約好了似的,天光上人到場後,八大宗門的旋丹老怪接踵而至,大門敞開,一個身穿大紅色長袍的老者,帶着一干弟子走了進來,爲首的老者滿面紅光,步履輕盈,看他胸口那一團聖火圖案的刺繡,正是火陽宗的人。
“哈哈,牧天光,一別多年,別來無恙啊!”紅衣老者滿臉笑容,能直呼天光上人名諱的人,自然是與天光上人同級的人物了。
“呵呵,沒想到火宗主親至神凰島,老夫這面子可真是足了。”牧天光抱了抱拳,他與火陽宗宗主是舊識。
兩個老怪相互客套寒暄着,林銘卻注意到了跟在火宗主身後的紅衣少女,看起來十八九歲,修爲後天初期頂峰,正是火陽公主火如煙。
此時聚集在火如煙身上的目光,甚至比火宗主還多,畢竟在場的人中,年輕俊傑佔了大多數,他們自然不會去關注火宗主,那些高層人物跟他們沒關係,如火如煙這樣的年輕俊傑,纔是他們要關注的對象。說不定一會兒就要跟火如煙一較高下呢。
火陽宗一行人落座之後,繼而是雷極宗,讓林銘詫異的是,雷極宗竟然也是宗主親至。
按理說這種壽辰慶賀一般派一個旋丹長老來就可以了,宗主不會來的,要知道如天光上人這樣級別的宗門重量級人物,五行域和南天域十大四品宗門加起來怎麼也有二十多個了,要是每次整百歲大壽,都由宗主親自賀壽的話,那每五年就要賀壽一次,如此遙遠的路途,出來一趟可不容易,那各宗門的宗主都不用幹別的了。
在雷極宗之後,厚土宗,寒冰宮,金鐘山依次到場,來的人多半是宗主,最差也是一個副宗主,這讓林銘大感意外。
天光上人這麼大面子?一個整百歲壽辰,來道賀的人竟然全是宗主?
最後到場的是神凰島的煜凰老太,作爲神凰島島主兼朱雀分宗的掌舵人,煜凰老太的地位比天光上人還要高一些,各大宗主都起身抱拳,煜凰老太的實力,幾乎是全場最高的,沒人敢對她不敬。
然而煜凰老太對各大宗主卻沒什麼好臉色,隨意的笑了幾聲,便坐到首座上,沉着臉沒說話了,氣氛一時有些冷場。
天光上人有些尷尬,站起身來舉杯道:“各位今日到此,是給牧某人面子,我先敬各位一杯!”
天光上人說着,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賓客們紛紛舉杯,說些祝壽的賀詞,氣氛這才重新活躍起來。
林銘忍不住嘀咕道:“煜凰師太爲何要落八宗宗主的面子?”
坐在林銘身邊的張鎮聽了林銘的詢問,無奈道:“還能怎麼回事,估計是聯盟的事情沒有商討好……”
“聯盟?”林銘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聯盟對抗南海魔域?”
“嗯,是的。”
林銘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麼多宗主、副宗主到場,原來是討論這等重要的事情,看來這次只是打着天光上人壽宴的幌子,真正要商討的卻是聯手對抗南海魔域的事情。
像神凰島與南海魔域這等級別的超級勢力,不可能像兩個小國一樣,說開戰就開戰,就算兩大勢力雖然已經決定交火,也往往有諸多顧忌,要進行各項準備,原本神凰島還只是聯繫十九三品宗門,現在連五行域的四品宗門也聯繫上了,看來事態已經升級了,很可能南海魔域也在尋找盟友!
林銘道:“若是神凰島被擊敗,五行域的日子也不好過吧?脣亡齒寒的道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吧?”
張鎮白了林銘一眼,顯然在鄙視林銘見識淺薄,“什麼脣亡齒寒,神凰島跟五行域隔着幾百萬裡呢,就算當年幽魔帝城那麼大的勢力,也沒有讓五行域遭殃,這次純粹是我們求着他們,看來是開出來的條件沒能讓這些老傢伙們滿意,談崩了,所以煜凰師伯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原來是這樣。”林銘被張鎮鄙視慣了,根本無所謂,對五行域,他確實一竅不通。
張鎮道:“煜凰師伯的性子最是剛烈,要是你好我好,她老人家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要是誰讓她不爽了,煜凰師伯絕不會虛與委蛇,你看她的臉色就知道了,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這次宴會有熱鬧看了。”
“嗯?熱鬧?”
“嘿嘿,你想,煜凰師伯這會兒正一肚子火兒呢,有火能不發泄出來麼?要是聯盟的事情談妥了,宴會的氣氛自然其樂融融,就算切磋也是點到爲止,現在嘛,我看要動真格的,說不定見血啊。”張鎮說到這裡倒有些興奮起來了。
“呃……不至於吧。”林銘面色古怪的捻了捻下巴。
“嘿,等着瞧吧,煜凰師伯正火大呢,要是切磋再丟了臉,她老人家不得氣死,你看牧定山師兄的臉色。”張鎮說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林銘順着望過去,果然見到牧定山的臉色發苦。
“牧師兄好像沒什麼信心?”
“這能有信心了?牧師兄是厲害,不比五行域任何一個親傳弟子差,可是他現在是一個打八個啊,哦,還有青鸞宗的牧小青,好吧,兩個打八個,你讓他們怎麼抗得下來?就衝現在煜凰師伯這火氣,輸了絕對沒好果子吃。”
“五行域的親傳弟子可不是泥捏的,牧師兄全力以赴的話,他們怎麼可能服軟,越打越動真格的,見血也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