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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可有門派?”紅衣女子看着滿頭大汗的林銘,美眸閃爍,心中難以平靜。
眼前這個少年,不懼自己體內朱雀血脈帶來的威壓,甚至能隱隱的震懾雷蛟的本源意識,絕非凡人。
也許他的體質、血脈,或者靈魂有特別之處,可能來自某個神秘的家族。
聽到對方問起自己的名字和門派,林銘稍稍頓了一下,正準備把“木林”這個假名報出去,而這時候,紅衣女子道:“不方便說就不必說了。”
雖然林銘眼神中的猶豫十分不明顯,但還是被紅衣女子發現了,如果是一些擁有特殊血脈的隱秘修武家族,很可能不願意透露身份。
“我之前見你登上了雷霆山的雪山地帶,你自己一個人登上去的?”紅衣女子很隨意的問道。
“嗯,我說過我是一個雷系武者,所以對雷霆之力的抵抗力很強,否則我走不到那麼遠的。”林銘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自嘲的笑了笑。
“哦。”紅衣女子不經意的應了一聲,可是心中卻微微吃驚,雷霆蜥蜴可不光只會雷電攻擊,它們的武器還有強大的身體。
即便是對雷電免疫,區區鍛骨巔峰的修爲,也別想來到雪山地帶,這意味着,眼前這個少年很可能有着遠超同級武者的實力。
不足十六歲達到鍛骨巔峰,這個成績對大門派、大世家中的天才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如果在修爲達到鍛骨巔峰的同時,又有着遠超同級武者的實力,那就讓人驚訝了。
這等天才。放到神凰島也不多。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林銘盤坐在地上,運轉混沌真元訣開始壓制體內暴躁的雷霆之力,這雷靈果然不是那麼好吸收的,何況其中還蘊含了雷蛟的本源意識,否則不至於連紅衣女子本人都無能爲力。
真元一圈一圈的流轉,林銘很快便進入了空靈武意,體內真元脫離了林銘的意識控制。開始一個完美的路線自發運轉着,他的體能在迅速的恢復,而原本暴躁的雷霆之力,也被邪神種子悉數收服。
紅衣女子本來還準備打坐調息一下,禁錮體內的雷靈,可是看到林銘修煉,她的目光卻移不開了。
武意?
她仔細的觀察了足足半柱香功夫,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個少年,領悟了屬於自己的武意!
這讓紅衣女子輕吐一口涼氣,本以爲只是一個小人物的世俗界少年,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驚訝,先是他壓制住了雷蛟本源意識,而後是他年齡和實力的驚人對比,接着便是他領悟的武意!
要知道,紅衣女子修煉到先天至極,半隻腳跨入旋丹境。到了她這等境界,能引起她驚訝的事情不多了,就連大宗門出身的一些天才,最多也只是讓她點點頭而已,可是現在,遇到一個世俗界的少年,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卻有這麼多讓人驚歎的地方。
單說武意這種東西,幾萬個武者中未必有一個,珍貴無比。反而修武天資什麼的,卻可以人爲培養。
父母都是天才,生下來的孩子多半是天才,大宗門經過上千年甚至幾千年的發展積累,無數的人才經歷層層篩選,強者享受更多的資源,弱者慘遭淘汰。剩下來的人物,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精英的孩子自然也是精英。
本身就天賦驚人。又從小就吃着靈丹妙藥長大,真元石不要錢似的使用,功法學最好的,師父也是最好的,這種人,將來註定踏足先天,世俗界的普通人努力一輩子,也摸不到他們的腳趾,這就是起點不同決定的。
可是,任憑這些大宗門的少年如何天才,如何在十五六歲就突破鍛骨期、凝脈期,他們也領悟不了武意,這東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武意與武道之心有關,武道之心越強,領悟武意的機率就越大,可是對大多數宗門天才來說,他們的一生都順風順水,腳下的路,父母早就鋪好了,一馬平川,武道之心怎麼可能強?
而那些飽經磨難,人生之路坎坷的,多半一生下來就資源短缺,甚至本身天賦也不怎麼樣,二十多歲還不能突破凝脈期,這種人,其實就算碰巧領悟了武意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可是眼前這個少年,年紀輕輕,實力強大的離譜,而且還領悟了一種武意,簡直是妖孽。
不知不覺中,紅衣女子對眼前的少年充滿了好奇。
這個少年身上有着太多不尋常的地方,他到底是什麼人?
一刻鐘的時間悄然流逝,在空靈武意的幫助下,林銘很快壓制住了體內躁動的雷霆之力,他起身說道:“我們可以走了,如果我沒記錯,前面不遠處有一個藏身的山洞,我們去那裡,晚上的南疆森林兇獸出沒,休息都休息不好。”
因爲體內的雷霆之力被林銘吸掉了不少,紅衣女子的狀態好了一些,她取出幾顆靈丹喂朱雀吃下,一人一獸便跟着林銘前進。
“對了,那雷蛟死了沒?”林銘突然想起這一茬,開口問道。
“沒死,不過傷的比我還重,它那些子孫差不多死光了。”紅衣女子很隨意的說道。
“哦……”林銘輕吐一口氣,暗想還好跑得快,否則留在山頂恐怕就被捲進戰鬥餘波中掛掉了,他可不認爲自己的防禦力比紫色雷霆蜥蜴好。
“沒死的話,我們還是小心點。”林銘說着讓紅衣女子在前面走,而他卻跟在後面抹掉朱雀留下的火焰痕跡,這痕跡不處理的話實在太明顯了。
紅衣女子看着林銘做這一切,微微愕然,論修爲她甩開林銘十萬八千里,可是論叢林經驗和保命的本事,她卻不如林銘,她平時都在天上飛着,幾時走過叢林。
一路走來,林銘一邊顧忌着清理痕跡,一邊順手打了一隻碧眼狍子,自從上雷霆山後,連續幾天來他只吃須彌戒中的乾糧和水,嘴裡已經淡出鳥了。
兩人很快來到林銘所說的山洞,洞內潮溼無比,林銘生了一堆火,又找了一些乾草鋪下,對紅衣女子說道:“委屈你一下了。”
而後,他便取出一把匕首,剝了碧眼狍子的獸皮,接着他出手如風,看似在狍子身上亂划着,凌亂無章,可是幾息之後,林銘伸手一抓一扯,卻是在狍子身上扯出了一把白筋來,有十多條。
紅衣女子看得眼皮一跳,顯然林銘之前的刀子不是亂劃的,而是在剔除碧眼狍子身上的白筋,那些白筋彼此交錯,有的連的跟網子似的,想要把它們剔除出來絕對是一件極爲繁瑣的事情。
可是林銘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全部完成了,而且他手中的白筋沒有一根是斷的,筋上的血肉也剔得十分乾淨。
紅衣女子有些發懵,要想做到這一點,要對碧眼狍子的身體結構十分熟悉,而且還要經過長年的刀工訓練,這是廚子纔會做的事情啊。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天才的武者怎麼會去做廚子?而且怎麼看,他的刀工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了,恐怕做廚子有好多年了吧。
林銘發現紅衣女子呆呆的望着自己手上的白筋,笑着解釋道:“碧眼狍子味道雖然好,但是筋太多,影響口感,所以要剔出來。”
林銘一邊說着,一邊手也不閒着,一刀剖開狍子的肚皮,把內臟掏了出來,接着他又是一陣亂劃,噼裡啪啦得抽出一堆骨頭來。
而後林銘拿出一根粗大的樹枝,把狍子往上一架,放在火上燒烤。
紅衣女子這才發現,在林銘抽筋的時候狍子肉上已經打上了整齊漂亮的刀花,每兩刀之間的距離好像是尺子量了一樣,規整之極。
看到這裡,她的神色愈發古怪,這個少年到底什麼來頭?要不是之前知道林銘的實力,她真的會以爲他只是個廚子。
一刻鐘的功夫過去,狍子肉已經逐漸變成金黃色,一滴滴的油脂被火焰烘烤出來,滴落在火堆中,發出吱吱的響聲。
至於那些白筋和骨頭,林銘也沒有浪費,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個火罐,將它們都裝了,放在火上燉湯。
濃湯翻滾,烤肉飄香。
很快,洞穴中便飄滿了香噴噴的味道,即便是平時以素食爲主的紅衣女子,聞了這香味也不禁口舌生津。
至於那朱雀大鳥,更是躁動起來,似乎連翅膀上的傷也忘了,一雙火紅色的眼睛灼灼的盯着林銘手中的烤肉,似乎恨不得將它一口吞下去。
因爲火焰的炙烤,刀花處的皮肉全部捲了起來,看起來讓人食慾大增。
烤了這麼久,烤肉沒有一點焦糊,一直金黃金黃的,看着那一滴滴晶瑩的油脂,紅衣女子甚至已經等得有些不耐了,當然,她一直小心掩飾着心中的焦急,神色依舊恬淡平靜。
這時候,林銘從須彌戒中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來,打開之後,裡面竟然是鹽巴和各種調料,這些都是在南疆部落裡買的。
當時林銘會遇到娜氏姐妹,就是爲了去部落裡買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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