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
源自於宗門前方區域的上空掀起一股驚天的沉悶巨響。
聞良，謝無鶴等坤留山衆人的臉色陡然間爲之一白，濃濃的危機感跟着籠罩而來……
該死！
護宗防禦大陣被破了！
“怎麼辦？”
衆坤留山弟子面露慌亂之色。
屠魔殿主聞良大手一揮，眉頭一皺，沉聲喝道，“不用你們管，全部撤離即可……”
說罷，其與之虛空殿主謝無鶴對視一眼，兩人目光深沉的點了點頭。
一股悲壯之氣於兩人的身上油然而生。
“老謝，你也走吧！這裡有我一人足矣……”聞良昂首說道。
“嘿！”謝無鶴冷笑一聲，嘴角泛起幾許淡淡的輕蔑，“我說聞良，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就你一個人的話，只怕一招就會被雷聖宮的人給秒掉吧！”
“哼，你又能好到哪裡去，有你在旁邊，纔會妨礙我。”
……
儘管是相互嘲諷的語氣，但卻沒有絲毫的鄙夷之意。
聽着兩人的對話，身後坤留山衆高層長老和衆多弟子皆是不由的心頭一顫。
很顯然，謝無鶴和聞良決定前去拖延雷聖宮和無妄谷的衆人，以爭取一點時間讓他們完成撤離。
“殿主，不可以……”一名長老連忙勸止。
不待對方把話說完，聞良就擡手將其喝止，“別說了，大敵當前，我們不挺身而出像話嗎？只要保住這些年輕晚輩，坤留山的未來就存在希望……這也是我們唯一能爲公羊掌門做的一點事……”
接着，聞良側身對謝無鶴，道，“老謝，走！”
謝無鶴慎重的點頭，並對幾位高層長老囑咐道，“大局爲重！”
“殿主……”
在衆多挽留聲中，聞良和謝無鶴皆是飛身而動，相繼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來時的方向掠去。
衆高層長老無不倍感痛心。
但，正如謝無鶴所說，大敵當前，一切都要以大局爲重……
坤留山的數千年輕弟子就是‘大局’，只要保住了他們，宗門就會有重新崛起的希望。
……
“咻咻！”
謝無鶴，聞良相繼落於一座陡峭的峰巒之巔。
“我們就在這裡等着他們。”聞良目光輕擡，語氣深長的說道。
謝無鶴淡然一笑，“你很緊張麼？”
“是啊！的確很緊張……”
聞良並沒有掩飾，就憑‘雷聖宮’這三個字，就足以令東勝州的無數人爲之忌憚敬畏。
縱然如此，聞良臉上卻不見絲毫的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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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屠魔殿主，他亦有屬於自己的傲氣。
……
等待的時間在此刻彷彿變的極爲漫長。
尤其是‘等死’的這種心態，越久就越發的令人感到不安。
然，令兩人所意外的是，一連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按理說早就應該追到這邊來的雷聖宮，無妄谷衆人竟然遲遲沒有出現……
“怎麼回事？”謝無鶴眉頭微皺，與之聞良對視道。
後者同樣是滿臉困惑，遠遠的望去，整個坤留山的區域靜的有些可怕。
“走，回去看看。”
短暫的遲疑後，兩人再次折返回宗門。
……
偌大的坤留山四下空蕩，護宗防禦大陣也的確已經被攻破。
可令人疑惑的是，之前在山門外叫囂的敵人則一個都不見了蹤影。
“去山下……”
聞良目光一沉，與之謝無鶴翻過主峰，來到了通往山腳的天梯石階路。
緊接着，兩人的身形猛然一頓，瞳孔急劇的爲之一縮。
“這？”
聞良雙手緊握成拳，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空氣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呈現在兩人面前的是幾十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現場可謂是慘不忍睹，殘肢斷臂散落的到處都是。
怎麼會這樣？
縱然聞良和謝無鶴身居殿主之位多年，見慣了大風大浪，可眼前的這一幕仍叫是他們膽戰心驚。
……
被殺的幾十人中，還有雷聖宮和無妄谷的幾位長老。
一眼掃去，光是聞良，謝無鶴所認識的就有好幾人。
這幾人在整個州域都頗具威名聲望。
但現在卻一個個死狀悽慘，雙目圓瞪的躺在坤留山宗門的臺階上……前後所發生的轉變，着實令人措手不及。
滿地的屍體！
傾向一面倒的屠殺！
……
甚至都沒有驚擾到後山的坤留山衆人，再等他們趕來的時候，戰鬥就已然結束。
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唯有行兇者的修爲壓制這些人太多，纔會造成這種場面。
“是他……”
謝無鶴，聞良四目相對，皆是讀到對方眼中的那抹駭然。
除了楚痕和公羊宇，他們想不到其他人。
但公羊宇的性格較爲溫和，下手絕對不會這般狠厲無情。面前被殺的這些人看上去如同被虐殺的牲口一般……很難相信，當初那個初來咋到的普通少年，有朝一日會如此的叫人感到驚悸……
“咻！”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破風之聲從山下的方向飛掠而來。
上方的聞良兩人先是一驚，接着眼皮一掀，不約而同的驚呼道，“飛仙殿主……”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飛仙殿主遲寒玉。
一陣凜冽的氣浪疊起，遲寒玉閃落在兩人的面前。
不待她開口詢問宗門的狀況，就被眼前的場面所震住了。
“這是？”
遲寒玉柳眉緊蹙，看了看被殺的衆人，再由聞良二人的神情即刻就猜到了這裡所發生的變故。
“楚痕的修爲又提升了……”
遲寒玉低聲喃喃道，然而，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爲楚痕的殺人的手段也越來越冷酷狠厲。
這些被殺者，彷彿對於楚痕而言不是人類，像是沒有任何價值的牲口。
殺了便是殺了！
她甚至都能感覺到，楚痕在殺他們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這樣的人，同‘魔’沒有區別。
……
“其他人都沒事吧？”
震驚之後，遲寒玉稍稍緩了一下神，道。
“已經用後山的傳送通道護送離開了。”謝無鶴回答。
遲寒玉略有放心的點了點頭，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但她所沒有想到的是，楚痕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雖然對楚痕的殺戮手段感到心驚，但至少對方是在乎坤留山的。
“怎麼就你一個人？掌門呢？他在哪裡？”聞良開口問道。
“嗯，公羊宇他現在……”
這邊話還未說完，又有着十幾道急匆匆的身影正快速朝着這邊趕來。
……
“是飛仙殿主他們……”弄棋的聲音率先傳來。
“殿主，楚痕呢？他有沒有來這裡？”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
冷靈雁，單真，畫雪等一行人上來就是連番詢問。
看着滿地的狼藉的屍體，再看看衣冠整潔的三人，衆人的臉上再次涌出諸多錯愕。
“這些人是楚痕殺的？”耗子皺着眉頭說道。
在追尋楚痕下落的這些時日，他們已經不知看到過多少回這種場景了。
不朽閣，天統皇朝帝都城，還有天雲莊……
憑藉着龍玄霜對楚痕的瞭解，衆人一直都在推測着楚痕的下一步行動變化，並馬不停蹄的跟着對方的背後跑，可每次都落後楚痕一步。
“弄棋，感知一下楚痕的氣息！”冷靈雁道。
然，弄棋卻是搖了搖頭，“我從一開始就在進行感知，可找不到他的行蹤……”
又晚了一步！
衆人真的是心力憔悴了！
太累了！
真的是令人感到崩潰！
但沒有辦法，越是在這種時候，他們就越不能放棄楚痕……
正如楚痕一樣，即便淪爲全世界的公敵，他仍舊在維護着百國州和坤留山。
……
而，楚痕接下來又會去哪裡？
這一系列的殺戮，爲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