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回到大營之時,正是與木槿約定的半個月之後。
但是因爲半路上得知凌宇派出人來監視他,姜弋也是極爲謹慎,暗中警惕,在他想來,或許凌宇,已經得知其弟弟被殺死的消息了。若是那樣的話,等待他們的,很有可能是一場暴風雨!
不過姜弋也是絲毫不懼,凌宇又如何,且不說姜弋佔了道理,就算沒有道理,面對凌宇的出手,他也能給他咬下一塊肉來!
但是預想中的暴風雨並沒有到來,甚至他們看到了凌宇,但是後者只是瞥了他們一眼,便是無瑕顧及,臉上的神色,有些鄭重。大營內,其他很多強人,也都是已經回來,似乎在做着什麼準備,營地上方,彷彿籠罩了一層烏雲,使得氣氛顯得有些肅穆凝重。
“恐怕,是那荒神殿即將開啓了吧?”姜弋心中默然,此番荒神殿,他必須要去!
而荒神殿有名額的限制,直到現在,還沒有人邀請他,說明在他們看來,姜弋他,不夠資格!
但是有一個人,能夠給他那樣的資格!
木槿!
就在姜弋回到營帳內不久,準備去尋找木槿的時候,後者卻是不請自來。
她今天換了一身衣服,一身黑色皮質緊身衣,散發出一種金屬般的光澤,緊緊地貼在她身上,使她那初具規模的身材,完美的展現出來,凹凸有致。她還將一頭如瀑的長髮紮成馬尾辮,更是顯得英姿颯爽,充滿了活力和青春氣息。
姜弋目光不自覺的在木槿那如同青澀的果子一般的胸脯上停留了好一會,儘管規模不大,但卻具備着一種異樣的吸引力。
只是他這種樣子,立刻讓木槿皺起了眉頭,也讓一旁還未來得及走出營帳的陶嘯坤三人完全呆住。
“弋哥真厲害,恐怕他是水月閣裡唯一一個敢這樣盯着舜華仙子看的男人,不愧是咱們的隊長,我服!”陶嘯坤暗暗對姜弋豎起大拇指,心中暗道。
王天生也是瞪大了眼睛,似是想到接下來木槿發怒時姜弋的慘狀,扶額嘆息。
羅華則是有些嫉妒的看了一眼木槿,發覺容貌確實沒法與她相比時,又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胸膛,卻是發現自己資本更加不足,頓時有些泄氣。
木槿則是一下子回憶起當初在羅相水珠世界裡姜弋的“前科”,又羞又惱,臉色一下子變得無比的冰冷,腳掌在地上一跺,便是飄然而去,瞬間來到姜弋身前,便要一巴掌扇過去!
幾乎同時,姜弋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好像有些太大膽了,心中暗罵自己一聲,目光卻是陡然捕捉到木槿胸前一朵小花,眼前一亮,急中生智,低呼道:“木槿花?”
就是這三個字,如同具有非凡的魔力一般,讓木槿揮出去的手頓時僵住,目光復雜的看着姜弋,冷冷的問道:“你說什麼?”
隨即她似是意識到什麼,冰冷的目光一掃陶嘯坤他們三個,其中的煞氣,令得他們的身體立刻劇烈的一抖,陶嘯坤衝姜弋暗暗的比了一個大拇指,王天生也是敬佩的看了他一眼,這兩人現在真的是對姜弋徹底的服氣了,敢用那種目光盯着舜華仙子,而且還沒有被揍的,也只有他們的隊長了。
他們兩個是一個比一個快的溜了出去,只有羅華不服氣的看了一眼木槿,隨後不甘心的走了出去。
“你剛纔說什麼?”木槿見他們都離開,這才又扭過頭來,冷冰冰的問道。
姜弋這時候才真正的去注意木槿胸前斜斜的插着的一朵潔白無瑕的小花,一層淡淡的月光將之籠罩,夢幻而迷離。平時她穿的衣服色彩鮮豔,倒是使那小花不怎麼能吸引目光,現在與一身黑色勁裝一搭配,立刻顯現出來。
“木槿花雖然名字很不起眼,樣子也與普通的小花沒有太大區別,但是它卻是極爲特殊,最特殊之處,是它生長在風神都與鶴神都的交界之處,風麟淵!那裡環境險惡無比,即便是達到魄心境的強者,都無法在其中生存很長時間,而木槿花,卻是能夠在其中長久存活。”姜弋淡淡的說道,目光不着痕跡的從木槿的胸口移開。
木槿頓時一愣,警惕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聽說的。”姜弋擺擺手,隨即又說道:“第二特殊之處,便是在於木槿花朝開暮落,芳華只存一朝,但是其生命力卻是極爲頑強,如同太陽朝生日落,卻從來不會真正消失一般。一瞬芳華,永久留存,舜華仙子,倒是挺合適的名號。”
木槿又是一愣,這般評價,她曾經也在前輩那裡聽過,只是現在從姜弋口裡出來,她有些分不清,對方究竟是無意,還是有意。
而且她分明察覺到,姜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裡,似是有些許惆悵,些許惘然,似有着說不盡的故事在裡面。
而此時,在姜弋心中,飛廉的虛影,那孔雀般的頭上,微微閃爍着惆悵的光芒,那對赤紅的眼睛中,也是有着惘然,嘆息着說道:“當年,本天君曾經在風麟淵聽到一個關於木槿花的傳說,那個傳說極爲的感人,竟然把我感動得哭了起來,我就待在那裡,看了一年的木槿花。”
沒錯,姜弋之所以能說出這麼一大套,都是因爲飛廉在看到木槿花之後,忽然勾起了以前的回憶,在那裡自言自語,他正在窘迫之時,便是依樣畫瓢的照搬過來,沒想到竟然讓木槿聽得呆住了,這倒是他沒有想到的。
“你看了一年的木槿花,那後來呢?”姜弋對飛廉的話忽然產生了好奇。
“後來?後來我把它吃掉了啊。本天君可是從不挑食的。”飛廉理所當然的說道,彷彿那真的就是天經地義。
“吃掉?”姜弋嚇了一大跳,難不成眼前的飛廉,是屬老鼠的不成?
只是他在驚訝的時候,卻是沒有發現,在他說出這番話之後,木槿看他的目光,悄然間,又有了一絲變化,那變化很淡,很細微,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太多的察覺,但卻在其冰封的內心,悄然的生根,發芽,而且總有一天,會慢慢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