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抵達賭島,已經是深夜時候的事情了。
一行人乘坐兩輛轎車,低調的入住酒店。伊萬和愛麗斯一起,李仕勳和霍夫曼一輛車,機場到酒店,還有段距離。
車上,李仕勳閉着眼睛不說話,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霍夫曼看着他的背影,坐在後座,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抱歉,李。”霍夫曼神情一定,低聲說道。
車內很安靜,代駕的司機專心的開車,李仕勳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要想原諒一個人,光是嘴上說說是不行的,瞞不過自己的內心。說實話,李仕勳心裡很生氣,對霍夫曼有很大的成見。
事情源於飛機上,從伊萬上看到的東西。
伊萬神通廣大,在拉斯維加斯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隱瞞他,所以在得知,李仕勳的船票給了霍夫曼之後,就留心了。
霍夫曼這個人,在拉斯維加斯的地下時間很有名氣,他想不明白第一次來拉斯維加斯的人,怎麼會與這個老頭搭上聯繫,還甘願把珍貴的船票交給這老頭。
一番調查,他果然發現了問題。
事情還是處在伊萬自己的身上,作爲賭場大老闆,伊萬的名頭自是大大的超過霍夫曼。本來因爲賭船一事,已經鬧的沸沸揚揚,在這種關鍵的時候,伊萬竟然還會堂而皇之的幫助李仕勳過關。
這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這些有心人中就有霍夫曼。
和其他人不同,霍夫曼膽子很大,即便人老也爲喪失膽氣,其他人即便有心也得忌憚伊萬,他是唯一一個敢算計伊萬的人。他派人調查了李仕勳的資料,弄準了他的行程,故意和李仕勳乘坐同一飛機。
當然,他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通過李仕勳搭上伊萬的關係,好上賭船開開眼界。霍夫曼是個老賭棍,和他展現在李仕勳眼前的形象完全不同。其實老爹酒吧也有個地下賭博暗場,只是設置的很隱秘,李仕勳都沒發現。
飛機上,霍夫曼見到李仕勳那一手的洗牌技術,頓時驚爲天人。以他的感覺,李仕勳這手和百樂宮裡的王牌荷官都不差什麼了。如此人物,他心裡就起了幾番心思,順勢上前搭訕。
一來二去,兩人就這樣熟悉了。
也就是說,兩人的相遇,和李仕勳想象的巧合不同,全部都是這老傢伙安排好的。只是這老傢伙精通人情世故,說話很對李仕勳胃口,所以李仕勳一時大意,沒有留心罷了。
這就讓李仕勳很不爽,他是個有本事的人,自然也是有傲氣的人。只是平日裡喜歡隱藏鋒芒,含而不露,卻並不代表喜歡被人算計。
明白真相後,從飛機上到現在,他對着老頭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心裡全部都是提防。
老而不死是爲賊,他不得不提高警惕,誰都不知道這老傢伙的真實目的。人心如鬼,如今自己鬼纏身,還不防着點,等死麼?
一路無話,轉眼車停在了酒店門口。
賭島和拉斯維加斯一樣是不夜城,城市的燈光照亮夜空,街道如白晝,燈光絢麗,叫人賞心悅目。
旅途勞頓讓人沒了欣賞夜景的心情,李仕勳和大家告別,就鑽進房間裡,趕了一趟拳,出了一身汗,洗澡就睡了。
第二天和伊萬一起吃早飯,霍夫曼這個老傢伙臉皮厚的也跟了過來。兩人都沒理他,獨自說着話。
“李,等會我得上船巡視工作,要是閒着無聊,就去賭場玩玩吧。”伊萬吃完,擦擦嘴,道:“賭島的水很深,形勢比賭城都要複雜,在賭場就不要玩太大,不然即便是我都難以保證你的安全。”
“我知道了,伊萬,放心吧,不要忘了,我可是【天】朝出生。”李仕勳溫和的笑了笑,“看在我這身皮膚上,他們也應該手下留情。”
“嘿,恐怕就是你這身皮膚,人家纔會動手。”霍夫曼一個人獨自大口的吃着,冷笑道:“開賭場的,就怕不知根底的高手,生怕得罪狠人。這裡是【天】朝的地盤,人家最樂意宰就是你這樣的黃種人,如果是白人和黑人,他們纔會客氣點,手下留情。”
李仕勳眼睛一眯,看都沒看他,也沒說話。
他知道這是事實,卻也不是絕對。
小賭場資產不豐,只能用些旁門左道的手段,又害怕得罪背景深厚的人,所以都會看眼色行事。這事,換做任何地方都一樣,而在賭島,宰黃種人的麻煩要小很多。怕就怕宰了外國人,引起國際糾紛,或者外交問題,錢沒得到不說,還要惹一身騷。
大賭場就沒這個問題了,他們掛牌經營,正常納稅,大門大開接納四方的客人。在裡面輸多少贏多少都是看自己的本事,除非被抓到你出老千,不然他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當然,這說的是在賭場裡,出了賭場你能不能走出賭島那就是另外一會事了。這點需要取決於賭場主人的器量和實力,器量不行,自然不會讓賭客安全把大比賭金帶走。
總之一句話,去賭場玩歸玩,有多大的實力玩多大的牌。有時候運氣也意味着麻煩,能不能安全的度過,就看自己的實力了。
霍夫曼見李仕勳沒答話,也沒多少在意,自個在餐桌前狼吞虎嚥。在他這個年紀,還有這麼好的胃口倒也罕見,只是越老臉皮也越厚,全然不顧旁人的眼光。
伊萬看着這老頭,對李仕勳欲言又止,猶豫間愛麗斯走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便匆匆告辭。
伊萬走後,李仕勳也沒着急起身,就坐在那裡看老頭吃飯。
“咦,我以爲你再也不理老頭子了。”接過李仕勳遞來的咖啡,霍夫曼臉色一怔,臉上的皺紋立馬舒緩開來,他笑道:“說吧,你小子有什麼事情?”
“賭島的賭場情況你應該瞭解吧?我要你在這幾天做我的導遊,算是賠禮如何?”李仕勳開門見山的說道。
霍夫曼沉吟片刻,“那咱們說好,咱們之間的不愉快,就此煙消雲散。船票你也不能收回去。”
“要想收回去,你覺得能現在能坐在這裡?”李仕勳沒好氣的說道。
“那行,我們現在就走!”霍夫曼眉開眼笑的拉着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