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第一章(命運轉折的前夕-下)

做爲記錄者的莫然,孤獨的站在遠處。看着如同站在世界中心的少男少女,心中滑過絲絲暖流,是感動、是開心、是祝福,還有一點點酸楚與羨慕。就在莫然五味陳雜的時候,一隻白淨的拳頭捶向少年的後背,嚇的莫然差點將dv扔了出去。

“不錯吧,這可是我策劃的!是不是嫉妒了?哈哈。”身後傳來張思蕊的笑聲,那模樣的就如同一隻驕傲的???呆頭鵝???

“馬馬虎虎吧!”驕傲的少年嘴硬道。

莫然看了看張思蕊,隨即不經意的問道:“最近過的怎麼樣?”

少女那滿臉驕傲與囂張,立刻變成了糾結:“一會在跟你說,我們先過去吧。”少女抓住莫然,跑向人羣。

走進人羣后,莫然看見了紅光滿面的,鼻孔朝天的項佐。那光輝形象瞬加瓦解,又變回了那個憨憨的,有些厚顏無恥的胖子。

項佐,哦不胖子,只見胖子的一隻拳頭捶向了,已經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莫然。耳邊同時傳來胖子的聲音:“川味館,201包間,思蕊和小茜跟我走,你跟亮子、穆曉秋打車過去。”然後莫然就被亮子拖去找穆曉秋,莫然是真的餓慘了。

“今天謝謝大家的幫忙,有一個算一個,都來川味館,我請客。哈哈哈。”身後傳來胖子的大嗓門,和那自得的笑聲。

當莫然跟亮子找到穆曉秋的時候,穆曉秋已經把煙花的垃圾處理乾淨了。穆曉秋是一個看起來,就值得信任人,只有跟他一起長大的莫然,才知道穆曉秋是蔫壞蔫壞的,換種說法就是腹黑。175公分的身高,身體略顯單薄,帶着無框眼鏡,使整個人變地斯斯文文的,只有偶爾眼底閃過的光芒,纔可以證明,這是個聰明的傢伙。

亮子跟穆曉秋隨意的聊了兩句,三個人便一起去攔出租車。期間莫然張了張嘴,可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嚥了回去。在另一頭,大部隊已經出發了。

莫然三人抵達飯店,進入包間時,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食物。胖子一邊用力嚥進嘴中的水煮肉片,一邊招呼大家落座,不過胖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因爲有隻白嫩的小手,在胖子肋下不住的轉動着。

當所有人入座之後,胖子便迫不及待的舉起酒杯,道:“感謝思蕊的策劃,小茜的內應,亮子的勞力,曉秋的佈置,額….還有老莫的親情支持,我先幹了。”隨後胖子一口氣,就喝掉了杯中的果汁,那支白嫩小手,也不情願的握住酒杯。

在座的所有人相視一笑:“幹!”

男生除了胖子很自覺的選了果汁外,其餘男生喝的都是啤酒,而女生喝的全是果汁。隨後胖子互相介紹了一下,在座的只有莫然跟小茜沒見過。除了今天的女主角董嵐,剩餘的人都在過去的半個月裡,被胖子抓了壯丁,互相間已經熟識了。

小茜姓黃,名字就叫小茜。她的身材高挑苗條,一頭黑直披肩的長髮,襯托出她高貴的氣質。有着一張標準的瓜子臉,和一雙靈動的大眼睛。誘人的小嘴上,總是掛着溫和地笑意,只是在笑意中又帶着一股靈氣逼人的…傲嬌?

胖子真沒說錯,果真是個美女,而且還是個大美女。如果說董嵐是一顆嬌羞的含羞草,那黃小茜就是氣質冷豔高貴的滴水百合,與其說黃小茜是董嵐的閨蜜,不如說董嵐是黃小茜的小跟班。在看到兩個女孩出現後,莫然總是不斷在腹誹,胖子究竟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眼中只有董嵐,從而忽略旁邊的大美女。

飯桌上並沒有蛋糕,張思蕊悄悄告訴莫然,蛋糕放在已經訂好的ktv包間中。

看着大快朵頤的胖子,莫然也開動起來。川菜以辣爲主,一口口辛辣的食物進入食道,莫然感覺整個喉嚨都在燃燒,當燃燒的食物進入同樣因飢餓而燃燒的胃部,莫然感覺自己都要爆炸了。當一杯冰涼的啤酒,狠狠倒入喉嚨,莫然整個人都顫抖一下,然後酒精便開始麻醉他的神經。當大量的食物填飽了肚皮,當幾個空酒瓶散落在周圍,莫然的眼神已經變得空洞而又深邃,不知思緒飛到何處。

誰的青春不迷茫???

莫然不喜歡吃辣,也不喜歡啤酒,因爲啤酒過於苦澀。莫然更討厭白酒,白酒不但苦辣,幾杯下去,莫然立馬就變成了死狗。相對於啤酒,莫然可以喝十幾瓶,如果再有個人陪他,莫然可以一直喝下去。

當酒精徹底麻醉神經的時候,莫然就發現自己似乎無所不能,當他放開雙臂擁抱世界時,似乎整個世界都屬於自己,地球圍着太陽轉,而太陽在圍着自己轉。酒醉中的莫然,是沒有理智的、沒有邏輯的、沒有煩惱的、無所不能的,莫然喜歡這種感覺,並深深爲之着迷。

莫然睜開迷茫的雙眼,掃視了整個包間一眼。包間不大,一個擺滿美食大桌子旁,圍坐着七個少男少女。莫然左手邊坐着張思蕊,挨着張思蕊的是穆曉秋,此時兩人小聲討論着什麼,只見張思蕊時而皺眉思索着什麼,時而又變成一臉糾結。可惜糾結中的張思蕊,並沒有注意到穆曉秋的一臉狡黠的笑容。穆曉秋一隻手拿着酒杯,不斷搖晃着酒水,一邊聽着張思蕊的訴說。偶爾抿一口手中的啤酒,然後一本正經地發表着自己的建議,只是臉上那壞壞的笑容,怎麼看都不懷好意。

坐在莫然右手邊的是亮子,此時的亮子雙眼放光,拿着酒杯興奮地說着。坐在亮子右手邊的,是大美女小茜。小茜似乎聽到亮子說到什麼有趣的東西,捂着嘴矜持的笑着,時不時也會迴應一下,隨後亮子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地連聲音都開始不自覺地拔高。

而在莫然的眼裡,又是另一番情景。在莫然眼裡就好像,好像…一隻哈士奇?伸着舌頭,雙眼放着光,不住的搖動着尾巴,看向一隻???好吧!就是一隻…白毛大鵝!

大鵝挺着胸,用力伸着長長的脖頸,高傲地擡着頭,居高臨下看着那隻大狗,然後撇過一個不屑的眼神,卻發現大狗的尾巴,搖地更歡了。即使哈士奇鑲上一身金毛,就算哈士奇有傲於同類的血統,可在高傲的大鵝眼裡,那也僅僅是一隻大狗而已。硬要說有些什麼不同的話,她會發現,這是一種叫聲像狼的奇怪大狗。殊不知,哈士奇可以一口咬斷她那修長而驕傲的脖子,她在玩火而不自知,尤其是亮子這種腦袋裡,肌肉多過大腦的生物。

莫然對面則是胖子與小嵐,紅光滿面的胖子,正在小嵐耳邊低聲說着,一臉的獻媚。看來那個光輝的胖子,是一去不復返了。小嵐也低聲笑着,有甜蜜也有嗔怒,一邊用小手捶着胖子,一邊羞紅着臉蛋,嬌羞紅潤的臉蛋就像一顆誘人的小蘋果,讓人恨不得一口就吞下去。

害羞的小嵐,恨不得躲到胖子身後去。當小嵐躲到胖子的身後,胖子便一把抓過少女的手掌,臉上又恢復了憨憨的笑容,小手掙扎了兩下,就任由胖子握着。一臉幸福的胖子又開始大快朵頤,看來胖子也是餓壞了。

莫然默默注視着胖子,也默默的祝福着。其實莫然也被感動着,可更多的還是孤獨,而且突然間,就感覺自己被孤獨淹沒了。直接抓起一瓶啤酒直接灌進嘴裡,一瓶又一瓶啤酒變成了空瓶,直到一隻胖手拍了拍莫然的肩膀,這時醉眼朦朧的莫然才發現包間裡只剩下自己和胖子:“走吧,小嵐在樓下等着呢”

胖子忽然停了下來,似乎下定了決心,勸解的說:“明天回家看看吧,這麼久了,難道還要慪氣?你爸媽知道你在我家,天天都會給我打電話問你情況。”

隨即又拍了拍莫然的肩膀,繼續說:“你也不該跟穆曉秋髮脾氣,那件事確實是你不對,他也是爲你好才那樣的。一會給穆曉秋道個歉吧,他沒生你氣,只是你現在的脾氣……,弄的大家都挺怕你的,聽我一句勸。”

莫然一嘴苦澀,想起了父母、穆曉秋、胖子、張思蕊,還有身邊所有的人,鼻子一陣陣發酸。可是莫然是叛逆的,叛逆的莫然一把推過胖子:“要你管!”掙扎着、晃晃悠悠的向門外走去。胖子在後面一把扶住了莫然,渾身無力的莫然只來得急掙扎兩下,便被胖子拖下樓。莫然隨着掙扎,感覺胃部一陣翻涌,剛出飯店大門就一張嘴,吐到胖子腿上。遠處站在路燈下的小嵐看到這一幕,輕呼一聲,就跑到胖子身邊,掏出紙巾就要給胖子擦拭,卻被胖子阻止了。

胖子先把莫然扶上車,纔拿過紙巾自己擦拭,胖子一條褲腿,還有鞋上面,全是嘔吐物,看得旁邊的小嵐一陣陣皺眉。

小嵐很是氣憤:莫然這個傢伙,今天既沒幫忙,也沒出力,還喝的爛醉如泥。這可是自己生日啊,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所有人給自己和胖子營造的氣氛,一下子就被這傢伙給破壞了。如果這傢伙不來,就真的完美不過了。小嵐咬着小虎牙,惡狠狠地想。

即便如此,如小白花般的小嵐依舊善良,儘管很氣憤,還是柔柔的說:“要不我們先送他回去吧,看他的樣子一定很難受!”

擦拭完的胖子嘆了氣道:“把他一個人扔家裡,他會更難受的,這幾天老莫的情緒波動很大,其實只是想要有個人陪他。”然後胖子握住小嵐的手,不容小嵐拒絕的說:“我先陪老莫幾天,把這個電燈泡甩開以後,我就帶你去聽,你最喜歡的演唱會。票我都託人買好了。”

小嵐點了點頭,就害羞的低下頭。雖然街道上沒有多少人,但是在公共場所,小嵐還是有些羞澀。

上了車,胖子啓動了他的座駕,這次開的很穩,躺在車後排的莫然迷迷糊糊的,正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中。然後,車停了,自己又被迷迷糊糊地架上樓。

“祝你生日快樂!”伴隨“嘭”“嘭”“嘭”的手扭禮花聲,莫然被驚醒了。ktv包間內飛舞着彩色的亮片,七彩的燈光在一起飛舞着,張思蕊和小茜拉着小嵐,坐在了沙發中間,桌子上放了一個大大的蛋糕。

門口的穆曉秋隨手關上燈,讓整個房間中只剩下燭光。音箱中響起了生日歌的旋律,大家一起唱起了:“happybirthdaytoyou!”莫然也拍着節拍,大聲嘶吼着。

當生日歌結束,小茜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小嵐說:“快!許個願,吹蠟燭。”

被衆人圍在中間的小嵐,慢慢閉上眼睛,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嘴裡默默唸着些東西。再次睜開眼睛的小嵐,努力鼓起腮幫子,惡狠狠的吹滅了所有的蠟燭。蠟燭滅了,七彩的燈光開始在屋裡飛舞,這時一個禮盒遞到小嵐面前,小嵐看了看胖子,接過禮盒直接打開,裡面裝着一對耳墜,銀白色耳鏈下,墜着一對淡粉色水晶雕刻成的卡通小兔。胖子取過一隻就要爲小嵐帶上,小嵐只是扭捏了一下,便認命般的閉上眼睛,不斷顫抖的睫毛出賣了她,以證明少女的慌張。

胖子爲少女帶上耳墜後,衆人就開始起鬨:“親一個!親一個!”被衆人圍在中間的少女,立刻就變成了一隻惴惴不安小兔子。

這時酒精開始侵入莫然的大腦,如軟泥般的堆在沙發上,看着衆人瘋鬧,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不一會,一塊蛋糕出現在莫然眼前,使莫然空洞迷茫的眼神有了焦點,莫然接過盤子大口吃着,兩、三分鐘,他就把空盤子遞了回去。手上的盤子被取走,又被塞進來一塊西瓜,莫然繼續機械的吃着,又將剩餘瓜皮送了回去。隨後瓜皮也消失了,手裡的東西變成了啤酒,一支酒瓶飛了過來,與自己手裡的酒瓶碰了一下。

莫然怔了怔,繼而大口灌着苦澀的液體,隨着流進胃裡的液體,力量一點點的回到了體內,整個世界也繞着自己旋轉起來。莫然剛剛露出迷醉的表情,酒瓶就空了。他還沒來得急搖晃一下酒瓶,酒瓶便消失了。迷惑的莫然剛準備抓一下手心,已確定剛纔是不是出現了幻覺,就發現手裡又出現一瓶新的啤酒,還沒來得及思考,一支酒瓶就飛過來與自己碰了下。

順着酒瓶看過去,這才發現穆曉秋就坐在自己身邊,發現莫然在看自己,穆曉秋喝了一口酒後,示意的點了點頭。

莫然張開嘴,混亂的大腦卻組織不出語言,只能繼續把啤酒灌進喉嚨……

莫然時而清醒,時而被酒精麻痹着。當莫然再一次找回意識的時候,身邊的穆曉秋也變成了張思蕊。張思蕊對着自己絮絮叨叨的說着:“他給我寫信了,你說我是回信呢?還是回信呢?還是回信呢?…這樣會不會顯得不夠矜持?回信該寫些什麼呢?是答應他呢?還是答應他呢?……”

還沒等自己回答,少女便絮絮叨叨的繼續說了下去。莫然能做的就是狠狠的把啤酒灌下去,當喝沒啤酒以後,少女同樣會遞給自己新的啤酒。少女同樣抱着一瓶啤酒,一小口一小口,滿臉糾結的喝着,每喝完幾口,就又要開始絮絮叨叨。

莫然甩甩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些,發現身邊的人又換了。這回是小茜。小茜大口喝着酒,看到自己停下的動作,推過來一瓶新的啤酒道:“喝!”少女跟自己拼着酒,只是思緒不知飄向何方。莫然環顧四周,發現除了胖子,連小嵐都在喝着酒,莫然抓起新的啤酒,走向胖子。

胖子正在手舞足蹈的唱着,興奮的滿臉通紅,突然有人從後面抱住了他。胖子嚇得一哆嗦,剛張開嘴就被一支啤酒瓶堵住,大量啤酒涌進喉嚨,胖子就像一條上了岸的魚,奮力掙扎着。掙扎的胖子,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卻發現啤酒撒了一身,黃黃的一片。胖子皺着眉,苦着一張臉,剩下的人卻在肆無忌憚的笑着,胖子更鬱悶了,新買的小西服就此告吹……

莫然被人按回沙發後,又開始神遊物外。酒瓶空了,卻發現沒有酒瓶遞過來,莫然迷茫的看了看身邊,這時美女變成了大漢——亮子。亮子的名字是趙亮,莫然並不喜歡這個傢伙。相對於胖子和穆曉秋,莫然是想抽誰,就抽誰,可換成趙亮,莫然只有挨抽的份。

亮子身高190cm,體重也是190斤,不過身材勻稱,一點不顯臃腫。只看背影,就是一隻膀大腰圓的熊瞎子,只往身邊一坐,壓力就撲面而來。亮子是體育生,理想是當一名搏擊運動員,這個職業,莫然想想都能感覺到世界的灰暗,只有亮子樂在其中。

亮子其實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搏擊訓練,只跟他的爺爺一起研究過。亮子從小就跟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亮子的爺爺是個武術愛好者,老來無事,就開始研究武術,可是老胳膊老腿的,最多就練練慢吞吞的養生拳,最後亮子就變成了實驗對象。爺孫倆沒事就湊到一起瞎弄,也算是自娛自樂,至於成果麼……

每次亮子打架,都會先擺個威武的造型,然後就輪着王八拳衝了上去。每次莫然都嘲笑其花架子,亮子就會掰掰拳頭,對莫然說:“我的王八拳專揍王八,你想試試不?”所以莫然更討厭亮子了。亮子平時看起來都是傻傻的,是胖子的死黨,一個傻傻的,一個憨憨的。

莫然一把奪過亮子酒,繼續喝着,亮子愣了愣,抓了抓腦袋。懵了一會的亮子,就不在搭理莫然,隨手打開一瓶酒,一臉鬱悶地喝着。就這樣,莫然沒酒就去搶亮子的酒,亮子也不以爲意,一直到莫然的意識陷入深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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