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奪舍
“這,這,這,他人呢?”
在場衆人皆被籠罩著韓楓的那抹刺眼金光照射地睜不開雙眼,等到可以再次睜開眼時,本應該韓楓站立的地方卻已經空無一人了。
大家彷彿白天見了鬼一般,在這一刻慌了神,驚恐的雙眼快速地在四周掃視,認爲韓楓定然是趁着自己等人被金光刺得睜不開眼時,轉換了地方。
然而任憑他們如何尋找,偌大的工地上愣是不見韓楓的身影。
“不知道啊,小師妹,你剛剛扔的那本書是什麼呀?”
常大師望向小師妹詢問道,想必韓楓的消失必然和那本金書有關。
“我,我,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消失了,那本書是父親的符籙大全,這一次出來,他特意讓我帶着的,現在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呀。”
小師妹手足無措,一雙碩大的眼眸逐漸被淚水佔據,模糊了雙眼。
雖不知父親爲何在自己下山前執意要自己把這本符籙大全帶着,本想着拒絕,但是這本符籙大全可是父親平時的寶貝,平時無論自己如何撒嬌父親都不會給自己看一下。
甚至自己等人身上擁有的符籙都是父親學自這本符籙大全之上,所以一時好奇之下,便答應了,也想趁着這段時間,看看自己能不能參悟一二。
現在倒好,和韓楓一起沒了,一想到回去很有可能會因此承受父親的怒火,小師妹嚇得小腿直哆嗦。
與此同時,另一邊與張遠一等富二代纏鬥的王濤也一直關注着韓楓戰場的局面。
面色呆滯地往後退了幾步,劍眉倒豎,面色那一剎那沒了血色,使勁地揉了揉自己被淚水浸溼的雙眼,緊緊盯着韓楓消失的地方,似是認爲韓楓定是與他開了一個玩笑,馬上他就會再次出現的。
只是,這一次,意外再也沒有出現,甚至因爲自己此刻已經喪失了反抗的能力,身上遭受到來自張遠等人的拳打腳踢,儘管如此,也不能打亂王濤的思緒。
張遠幾人盡情地在王濤身上宣泄着方纔的壓抑,大呼痛快。
忽然,他們紛紛停下了動作,因爲從王濤身上傳出一股使得他們感到恐懼的氣勢,讓他們無法再動彈,張遠感覺此刻的王濤變得如同昨日變了樣的韓楓差不多,大驚,連忙往後退了幾步,其餘幾人發現張遠動作,十分滑頭地跟着張遠一併後退,與王濤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才退開沒一會兒,幾人腳下的地板開始震動,身形不穩,如同地震來臨一般,彷彿隨時隨刻都會碎裂,化爲一張兇猛大口,將他們吞入腹中。
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也漸漸地暗淡下來,烏雲從四面八方涌來,一時間風聲呼嘯,雷聲滾滾。
王濤狼狽地站了起來,衣服上盡是張遠幾人方纔留下的腳印,無言地笑了笑,一步一步地走向還處於懵比狀態的幾名道士。
每走動一步,地面都會隨着他的腳步顫動一下。
師兄妹七人終於感覺到了異常,被這些詭異的現象從困惑中喚醒,第一時間注意到正朝着他們走來的王濤似乎與剛剛有些不同,更讓他們產生了危機感。
雙目中看不見瞳孔的存在,被耀眼的燦金色所佔據着,整個人如同一尊遠古神氐正在向他們走來,讓他們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不不不,不要。”
王濤已然來到了常大師的面前,一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預備狠狠將他摔下。
面對凶神惡煞的王濤,常大師哪還有半點大師的形象,求饒諂媚的表情十足一名吃軟怕硬之徒,可是他的這一套在王濤這卻半點作用沒有。
若是沒人幫忙,恐怕下一刻,常大師就會被摔成肉泥。
“濤兒,楓兒沒事。”
一位腰板直挺,穿着一身白色長袍,一頭銀色長髮披於腦後,雙目含星,給人仙風道骨的老者,擋在了王濤和常大師面前。
簡單的一拍,就將王濤緊緊抓住常大師的手拍掉了,常大師獲救後連忙向後面爬去,如同一隻獲救的畜生,剛纔的恐懼,已經成爲了他一輩子的心魔,若是不能克服,這輩子的成就應該就止步於此了。
“爺爺?”
王濤的雙目中漸漸有了瞳孔的輪廓,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老者一笑,算是應了,隨後清澈的目光看向不知距離這裡多少公里的地方,眉間緊皺,嘴角隱有愁容。
片刻後,衣袖一揮,捲起王濤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距這裡幾百公里之外的一座常年有着鼎沸人氣的山脈,每年光是香火錢便不知收了多少,這便是著名的龍虎山。
這時,龍虎山深處,一名穿着道袍,臉上因爲常年處於高位而沉澱下來的威嚴的中年男子恭敬地站立在一尊有着劍眉星目,僅是雕像,也難以掩蓋傳遞出來的蔑視一切的氣勢的男性雕像面前。
降低姿態道,“上仙,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
雕像似是能夠聽到中年男子的說話聲,突然閃爍了一陣,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
渾渾噩噩中驚醒,貌似已經沉睡了有一個世紀那麼遙遠,精神都變得有些恍惚,想要揉揉腦袋,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
錯愕下,它欲要去觀察自己的這副身體,方纔察覺到自己這具身體竟沒有眼睛鼻子耳朵,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類應有的器官。
更令人感到驚奇的是,雖沒有這些感官,但是卻能夠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從這具身體上傳來的所有感受。
它漸漸變得些許迷茫,發着金色光芒的球型光體,這般的模樣到底還屬於人類嘛。
若是這般奇怪生物出現在地球,定然會被那一羣好奇心異常強烈的科學家着手研究,動用他們所能夠動用的一切工具,直到有所成果。
好一陣迷茫後,有着倔強性格的它,憑藉着不服輸的個性,開始探索這片神秘的空間到底爲何。
可是纔想行動,這具奇怪的身體便發出了抗議,沒有絲毫協調感的行動,讓它很是困難地去完成探索這片空間的計劃。
由此只能先與這具身體提高融合度,方可進行着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如同孩童學步一樣,生澀地控制着自己的這具新的身體,從遠處看去,頗有些吃力。
過了好久,直至自己沒有半點力氣之後,才停止了動作,此刻恍惚的精神也慢慢穩定下來,開始回憶起造成自己如今這副模樣的原因。
模糊的記憶伴隨着劇烈的疼痛感逐漸復甦,之前的一幕幕又清晰地出現在‘腦子’裡,難不成自己死了,來到陰間,才變成這副模樣的?
可是也不對呀,在自己記憶中,陰間不該是牛頭馬面,手執法鞭抽打着來往的亡魂,哭天喊地頗爲‘熱鬧’的場面嘛?然則這裡卻靜謐的讓人感到害怕,因此它篤定這裡定然不是陰間。
回憶起當時,只感覺到腦殼一疼,緊接着自動從那種狀態中退了出來,倆眼睜開,一本閃爍着柔和光芒的書籍懸浮在自己的面前,並釋放出大量的光明,將自己也籠罩在了其中。
處在其中,韓楓受傷的身體在這柔和的光芒中快速地復原着,皮開肉綻的後背的血肉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瘋狂蠕動,宛如毛毛蟲一般,極快地修復着傷口。
像是在母親的襁褓中一樣,被人保護着,有依靠感。
這種情況下,會讓人不自覺地放鬆警惕的神經,丟棄疲勞,進入安詳的休眠中。
然後,然後自己醒來就成這樣了。
“對了,那金書呢?”
韓楓認爲自己變成現在這樣,那本金書決然脫不開干係,蠕動着自己的新身子焦急地欲要尋找到那本金書。
然而任他怎麼尋找,那本金書就像和它玩起了捉迷藏,躲在了韓楓無法達到的地方。
不過,卻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
爲了尋找金書,韓楓將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幾乎將這個神秘的空間跑了個遍,也正因如此,讓它發現了一個同類。
爲什麼說是同類呢,因爲和此刻的韓楓一樣,也是一團沒有人類特徵的球形光團,不過它在體格上比韓楓的這個要小上一大圈,而且他的顏色也和韓楓不同。
韓楓是金燦燦的金光,而那個同類則是泛着綠油油的綠光,看的韓楓也是無比瘮得慌。
盯着那團光團,韓楓也不知是因何緣故,竟能感受得到那團光團身上傳來的恐懼,好好瞧看,似是感覺那團光團正在劇烈的顫抖,因爲害怕。
與此同時,韓楓身體本能也向他傳出了一則訊息:吞了它,吞了它就能醒來。
可能是因爲之前做人的原因,韓楓十分牴觸去吞食一個自己的同類,哪怕自己現在不是個人類。
不過本想着從對方那打探一些這裡的信息,然而對方卻沒有半點回復,也不知是因爲畏懼,還是因爲不知如何回答。
本能的感應越來越強烈,韓楓甚至不知怎麼的,自己竟然在迷失下朝着那團綠色光球體走去,欲要吞噬。
綠色光團瞧見韓楓虎視眈眈地朝着它逼近,弱小的身軀顫動的更加劇烈。
然而它卻還貪婪地留戀着世間,往後一直退走,苟活一段時間,可是這個空間也不是沒有邊界限制的,綠色光團終於退無可退,後面彷彿有一堵透明的牆壁,阻止着它。
望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韓楓,抱着一線希望,衝向了韓楓,如果成功了,不僅僅能夠解決它現在的困難,甚至還可以藉此壯大自己,如果失敗,結局也不會太差,不過煙消雲散爾。
可是,天生的優勢已經註定了結果,綠色光團的反抗在韓楓眼裡就如同小孩在向大人揮舞着拳頭,是那麼的不自量力。
韓楓輕而易舉地制服了綠色光團,並且成功吞下,隨即感受到整個“身體”變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而被他吞下的綠色光團也化作了一團純淨的能量融入到他的身體,明顯地察覺到自己在不斷的壯大。
韓楓還在適應着增強的身體時,一道奇怪的信息傳進了他的思想中,此刻他只要願意出去,那便可以立馬醒來,這種奇怪的想法使得他立馬付出了行動。
當再次睜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對陌生的夫妻,眼角掛着絲絲淚痕,雙眼都被血絲佔據,而且他們的穿着和自己記憶中的服飾不太一樣,有點像韓楓在電視劇中看到的古裝有些類似。
不過見到他們是人類之時,韓楓可沒管他們的穿着有多麼奇怪,內心興奮地歡呼道,終於回來了。
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絲綢綾緞,腰間別着一塊由上等美玉雕刻而成的玉佩,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常年身居高位的氣質。
中年女子也是如此,模糊一看還以爲是個二八少女,細細打量之下,即可發現眼角悄無聲息爬上的魚尾紋,可是就算這般,也難以掩蓋中年女子的美豔,可以想象年輕之時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韓楓第一反應,“難不成這裡是北影基地?他們正在拍戲?”
韓楓年少之時也有着電影夢,若是一家安然,很有可能憑藉着家庭背景也弄個演員導演做做,每天寫着自己喜歡的劇本,拍着自己滿意的畫面。
“老爺,老爺,楓兒是不是醒了。”
中年婦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轉頭看向自家老爺,開口詢問,從她迫切的眼神中,她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如果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她應該會很傷心。
“夫人,好像,好像是的。”
中年男子不敢肯定的語氣非但沒有惹惱夫人反而還助長了夫人的激動。
“老爺,你也看到了?咯咯咯,那楓兒他,楓兒他醒了?他醒了,楓兒沒事了,沒事了,咯咯咯。”
韓楓的突然睜眼讓一直都是以冷酷嚴厲形象出現在所有人眼中的夫人高興的就像一個天真的小女孩一樣,上蹦下跳的,眼角中再次泛起了淚花,這次是因爲高興。
中年男子看到自家夫人這副模樣也是陷入了感慨中,回憶起了往事。
清楚地記得與自家夫人相識就是因爲夫人的活潑可愛深深吸引住了他,經過自己不斷的爭取,終於如願以償娶到這樣一位不僅貌美如花,而且善良大方的娘子。
只是當二人結婚生子之後,夫人因爲自己的事業不得不轉變自己的行爲習慣,每一次看着自家夫人掩藏自己的活潑可愛,裝作成熟大體的時候,內心就暗暗心痛。
如果沒有自己,夫人一定能夠嫁給一個讓她一輩子都這樣的開心的人,中年男子心裡這樣想着。
因爲自己的家族是官宦世家,而且自己現居宰相要職,如此位高權重的職位,自然有着很多人虎視眈眈地盯着。
稍一不留神,就會被其他人推翻,讓自己陷入永不翻身的境地,更嚴重的是會苦了自己的妻兒家人。
也正是因爲這樣,導致了自己夫人這些年的變化,看着自己的枕邊人一天接着一天地失去了活力,中年男子的內心就猶如刀割。
如今夫人再次露出善良天真的性格,記憶也被勾到了以前。
記得還是十年前生下韓楓的時候,看着剛出生的嬰兒,夫人終於卸下了帶在臉上久到差點摘不下來的面具,也只有那一次,之後就再也沒見到過。
哪怕是在教導孩子,也是表現的十分嚴厲,根本就不是慈母,而是嚴母。
韓楓想着自己現在要不要接話,可是自己也不知道劇本吶,不過韓楓認爲自己還是很有表演天賦的,覺得如此情形按照自己的身份應該是要接話的。
“爹,娘,我這是怎麼了?”
剛剛二人的表現,韓楓猜測應是自己的父母,因此這樣說也沒什麼問題,暗道自己不去拍戲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