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見
打開房門,暖暖的陽光迎面襲來,韓楓略微眯了眯眼睛,用手遮擋了一下,適應了之後舒爽地升了個懶腰,開始全新的一天。
時光如梭,轉眼間就過去了八年,悄悄偷走了大家的青春與美好,同時也讓更多含苞待放的鮮花肆意綻放。
如今,韓楓已滿十八歲,正值花季少年,滿是活力的青春陽光氣息從他的體內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來,隨意間就能夠吸引住異性的關注。
小時候就留下的好底子,並沒有因爲歲月的無情而長殘,不過可能因爲在這裡過着一日兩餐的生活,從外表看去,韓楓身形略有些消瘦,只是掩藏在衣服下的卻是爆炸般的肌肉。
爲此,韓楓付出了多少代價無人所知,那是汗水和血的見證。
幾乎每天破曉之際,便拖拽着賴牀的王濤早早起來,在一片廢棄的工地上,憑藉着自己製作的一些簡陋器材,進行着魔鬼般的訓練,每日皆是持續兩個小時,即便是下雨,也不懈怠。
日子過得很苦,很累,甚至令人感到乏味,但是韓楓和王濤卻這般堅持了整整六個年頭。
無數個橘紅的黃昏,回家的路上,韓楓和王濤都會被同齡的四五個小孩團團圍住,拳腳相向,因爲弱小,自己只能狼狽地護着王濤,將自己的後背呈現在那些孩子的拳腳下,咬牙受着,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韓楓腦中依舊記憶猶新,如同昨日。
韓楓也奮起反抗過無數次,可是卻沒有成功過一次,不僅是人數,更是身體的差距。
也正是那時,變強的念頭從所未有的強烈,不僅是讓自己有能力守護自己的親人,更是可以爲父母報仇。
從最簡單的鍛鍊方式開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鍛鍊自己,終於在一年後有所成果。
在一次被對方四五人包圍中,兩人初露崢嶸,打得幾人趴地求饒,自那以後,再也沒人敢輕易招惹二人,頂多嘴上過過癮。
臉龐如同被刀削過,劍眉星目,短短的寸頭更加凸顯出人的幹練,穿着一身白色tshirt,下身配着藍色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配上溫暖的笑容,彷彿鄰家大哥哥,乾淨利落並且陽光。
即便是王濤一個大男生待在韓楓身邊都覺得舒心,前所未有的放鬆,彷彿韓楓便是那萬丈高山,在前面抵擋着風吹雨打,爲後面提供着安全的避風港。
兄弟二人各有一番帥氣,雖穿着同樣的衣服,但卻有着不一樣的視覺衝擊,韓楓溫暖,而王濤則痞帥。
由於時間緊急,二人今日連早飯都沒吃,便急急地趕往昨日應聘的工地。
匆忙的腳步聲在堅硬的水泥地上啪啪作響,韓楓一臉平靜,然則王濤臉上卻掛着隱晦的愁容,碎碎唸叨着,“千萬別來千萬別來。”甚至在心中悔恨自己今早要是不叫醒韓楓,那豈不就不會來了?
昨日,王濤和韓楓像往常一樣,在這個大城市裡四處奔波,尋找着維持生計的工作,幸運的是,王濤在經過一個工地時,發現上面張貼着正在招聘搬磚工的應聘貼紙,當時想着這樣的工作不就適合他和韓楓嗎?
撥打了上面的電話,正巧工頭也在工地內,當即就與王濤進行面試,結果讓人滿意,直接聘下。
王濤大喜,趁着工頭拿合同的功夫趕緊與工頭述說還有一個與自己差不多的少年,問着要不要。
工頭眉頭一挑,停下手中動作,連說要要要,問他什麼時候方便,過來面試即可,若是符合要求,明天便可上班。
王濤趕忙說道有時間,隨即告了聲罪,出去給韓楓打了個電話,告知自己現在的狀況,言語描述中充滿着激動。
尋了半天工作的韓楓卻沒有什麼進展,當得知王濤傳來的喜訊,激動非常,連忙扔下手上的求職信,發瘋似地跑向王濤告知的地點。
到了之後,發現在門口等了好久急跺腳的王濤,打了個招呼。
王濤應諾,迅即地打了個電話給工頭,對方還在,欣喜地帶着韓楓去往工頭所在。
韓楓的體制可是比王濤還要健壯,對於工頭的面試很是輕鬆的便完成了。
無意間挖到這麼兩個寶貝,可把工頭高興壞了,趕忙與二人講述了工資待遇,並且還暗中調高了三十塊,耐心地等待着二人的答覆,心中卻早是胸有成竹。
韓楓扭頭看向王濤,沒看過招聘廣告的他顯然對於工頭口中所說的工資待遇沒有王濤更加了解,王濤皺着眉頭想了想,隨即向韓楓點了點頭,又再小心地看了一遍合同,三人才順利簽下,接下來,便等着明日來上班了。
這個工作的工資待遇讓二人都感到滿意,一天的活事僅是搬磚,便可以拿到一百二十塊的工資,對於兩個隱藏的肌肉男來說,這和送到嘴邊的鴨子沒什麼區別,興高采烈地和工頭辭別,準備回去了。
一邊嬉笑玩鬧,一邊往出口走着,這時,從工地門口忽然涌進來一大幫子人,略一數了數人數,足有好幾十人。
爲首的是一男一女,模樣頗爲年輕,但是一頭油膩的油背頭不僅沒讓他顯得年輕瀟灑,反而讓他的年紀無形之中增大了許多,並且身邊那名女生臉上濃妝淡抹的妝底也顯得有些過於成熟,不過這樣一來,兩人倒是還蠻般配的。
稀稀疏疏跟在後面的一大羣人,大部分都是統一的地中海髮型,想必應該是工地上的領導人物,臉上掛滿了生硬卻又諂媚的笑容,嘴角更是掀起不易察覺的苦笑,而另外一羣穿着花哨,行爲放蕩的二十一二歲的富二代們則應該是爲首一男一女的擁簇者了。
女生很是親密地依偎在男生的臂彎中,臉上盡顯嬌羞之色,眼泛秋波,時不時的用着自己的‘兇’器對着男生的肩膀進行“攻擊”,男生嘿嘿一笑,哪怕有着這麼多人在,也毫不害羞,順勢在上面狠狠捏了一把,引得女生嗔怒,男生看後哈哈大笑。
因爲兩人不雅的行爲,身後很多工地上的領導滿臉通紅地低下了頭,而另一羣富二代則跟着哈哈大笑,貌似這種場面對於他們來說已經習以爲常了。
幾名領導者內心唾棄,對於張遠這般紈絝子弟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見到。
整天流連在女人的石榴裙下醉生夢死,遲早有一天得死在女人手上,這是很多人對張遠的共同評價。
一行衆人也無人說話,倒是走在最前面的張遠嘴中低聲喃喃,‘也不知道家族那邊發了什麼瘋,竟然讓我來這視察,這破地方真是待的難受死了’。
對於來此,他是極不願意的,因爲與和在外面鬼混相比,這種事情他完全沒有任何興趣,陪着一幫糟老頭子這走那走的,無聊的很。
然而一想到身上這個月的零花錢已經所剩不多,來此必定會有油水收,反正也就一天的時間,那就去吧。
打扮得特別的騷包,呼朋喚友,且給自己最近勾搭上的一個小相好打了個電話,讓她一同前來,內心想到估計這次見識到了本少的厲害,就會乖乖的上牀了,嘿嘿。
果不其然,才見識了那些領導對自己的獻媚,送禮,這浪蹄子就忍不住開始勾引自己了,張遠腦子裡已經開始幻想今晚該如何收拾這個小浪貨了。
隨後,爲了做做樣子,一羣工地上領導級別的人物就彷彿真的像在陪着領導視察一樣,陪笑地跟在身旁,每每到了一個地方,也不管張遠懂不懂,這邊說說那邊說說,如同張遠是這一行的專家一樣。
有些時候張遠還會自作主張地插上幾句,陪同領導連忙拍手叫好,拍的張遠飄飄然。
可是真實情況卻是這樣子的,張遠的評價在那些領導的耳中就像是一個叫花子在對國王說自己比你還有錢一樣,真是令人可笑。
不過他們也沒有辦法,張遠上面的人可是自己的東家,得罪不得,暗歎一聲。
當一羣人剛準備巡視工地部分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張遠忽然停了下來,差點導致後面出現交通事故,要不是考慮到張遠的身份,恐怕平日裡養尊處優的這羣人都要罵出聲了。
“張少,怎麼了?”
一位腦袋上已經沒了一跟毛的中年男子在衆人眼神的推舉下,不情不願地上前詢問狀況。
“老張,那個男的叫什麼名字,是在這裡做什麼的?”
隨着張遠指的方向看去,正是今天剛來試工完成準備離去的王濤韓楓兄弟二人。
“他們呀?”
老張皺着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況且工地上這麼多人,也不可能每個人都記住呀,不過要是沒記錯的話,那一片區域應該是小王管的,於是連忙將小王叫來,詢問了下情況。
小王哪見過這種場面啊,這麼多領導諂笑陪着一位少年視察工作,暗想眼前這個少年恐怕不簡單,如履薄冰地回答。
“張總,那兩個人是今天來試工的,左邊一個比較騷包的叫做王濤,另外一個清秀點的叫做韓楓。”
“韓楓????”
一道不知道比正常音量高了多少分貝的震驚聲讓幾乎所有工人都聽到了,包括快要離開的韓楓與王濤。
二人齊首往這邊看着,王濤倒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人喊出韓楓的名字感覺很是奇怪,難道是韓楓認識的人,心裡如是想着。
然而與王濤不同的是,韓楓看到張遠時,臉色驟變,表現出來的憤怒讓周圍炎熱的溫度都急速下降。
瞳孔驟縮,緊盯着張遠,眼球中的血絲不按照科學能夠解釋出的方向蔓延,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半個眼球都被血絲所包裹住了。
王濤感應到韓楓的異常,轉頭看去,大驚失色,連忙問道。
“韓楓,你認識他?”
“認識!”
韓楓簡短卻讓人深切感受到寒意的回答瞬間讓王濤毛骨悚然,瞧了眼韓楓越來越紅的眼球,暗道一聲不妙。
記得yeye在世的時候,有一次被一羣流氓撞到了,不僅沒扶起來反而還在一旁嘲諷辱罵。
聞訊之後,韓楓和王濤火速趕到地方。
看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yeye,身上更是有着些許淤青,顯然是幾人對yeye動手動腳了,那一剎那,王濤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來自何處卻並不知曉,先是和韓楓一併將yeye扶了起來,準備與幾名流氓聲辯。
可是,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就被韓楓一把拉到後面,意思讓他照顧yeye,隨即自己一人走向了那幾名流氓,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球咕嚕嚕地轉着,一直給人感覺很冷靜的韓楓卻不再冷靜,甚至變得有些瘋魔。
如今韓楓所表現出來的,和當初簡直沒什麼區別,那時候的場面是王濤認爲這一輩子見過的最恐怖的畫面。
到現在腦子裡都還能想到那幾個流氓像一堆爛肉一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雖然沒死但是這輩子顯然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那時的場面屬實把王濤給嚇呆了,不過誰都沒有注意到當時yeye嘴角掀起的笑容,好在之後韓楓沒有再出現這種現象了,這倒是令他安心不少。
可是今天再次出現,怎能不讓王濤心驚膽戰,甚至他不知道等會該怎麼收場。
“呀,這不是我們韓家的大少爺嘛?怎麼會落魄到如此地步呀,呵呵,韓少爺,你在這搬磚多少錢一天呀,正好我家缺一隻看門狗,要不你來我家,我給你一萬一月,怎麼樣,哈哈,你們覺得我給的工資合理嗎?”張遠率先開口,陰陽怪氣地說道。
後面一衆隨從跟着哈哈大笑,他們雖是富二代,但是家裡背景比之張遠就差的多了,因此一直跟着張遠,自願做張遠身邊的狗,目的便是爲了張家日後能在事業上提供給自家些許方便。
既然是狗腿子,眼力勁自然是少不得的,一眼便瞧出張遠和眼前此人不對付,也是毫不吝嗇地說出了污言碎語,大聲附和着。
韓楓的臉色變得越發可怕了。
“韓大少爺,怎麼你臉色這麼難看呀,難不成你覺得少?工資的事可以再商量嘛,咱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兄弟,怎麼也不會虧待你的,你說對吧!”
然而韓楓並沒有想回答張遠,一雙陰沉的雙眸死死盯着他。
似乎韓楓的不言不語的行爲令張遠感到氣憤,變得凶神惡煞地說道,“呵呵,韓少爺,若是活成這樣,還真不如當初和你爹孃一起在黃泉路上做個伴呢,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吃飽飯了沒事做,把你給救了下來,要不你告訴我,我到時候帶些東西上門好好’報答報答’。”
“好讓我問問他,是不是閒的發慌,要不要本少幫他找點事情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