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freedom

精金飛劍噴射出絢爛的虹光,虹光凝成了經天長橋,沐殘陽御劍凌空站在橋端,緩緩張開了眉心豎目,運轉天眼神通洞察四方!

五年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即便是素來淡定的他,也禁不住心潮有些澎湃。

這裡是西湖南岸。高達數百丈,方圓幾百公里,氣勢巍峨的金山拔地而起,形狀渾圓如丘,山體偎着邊上西湖的彎彎碧水,高山平湖相映成趣。此時正是夕陽西下時分,山半腰上,黑頂黃牆的佛寺鐘聲應該雷打不動的奏響;山峰的頂端,雷鋒塔那長長的斜影應該一直投射到江邊。

這二者分別喚作“金山晚鐘”、“雷峰夕照”,是此間大大有名的景觀。奈何此時此刻,烏雲遮蔽了夕陽,雷鳴掩蓋了佛鐘……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佛祖傳鉢金山寺下,天雷正鋒鎮妖塔前,漫山遍野的人影幢幢,如同羣魔亂舞,似有百鬼夜行……竟然刀兵四起,喊殺震天,一派修羅地獄的腥風血雨景象!

也不知從何而來的兩方人馬,正在這片莊嚴肅穆的佛家聖地廝殺。

要不是天眼神通掃視,視野裡只有鋪天蓋地的迷霧,令人五炫神迷的流光,哪裡想到迷霧之下,會是這樣的景觀?

人人都身穿着造型奇異、寶光璀璨的鎧甲,個個都氣吞萬里如虎,本應該叱吒風雲的英雄人物們,面紅耳赤,血脈賁張,就彷彿攔路的劫匪、鬧街的潑婦一樣廝殺!刀氣如虹,劍氣如霜,兩方相互砍的殘肢斷體滿地,砍得血腥滿地狼藉,震天的殺聲,硬是將祥和悠遠、響遏行雲的晚鐘聲都給淹沒了。

突然有人影從地面直衝雲霄,恍若射日的勁箭。但緊跟着他的,卻是數道鋒銳無匹、璀璨奪目的飛劍遁光,後發先至,凌空胡亂幾絞,將人影割裂肢解,血肉洋洋灑灑……澆灌在了金山的大地上。

犀利的劍光下,雷峰塔那長長的投影都要被切斷了,血肉之軀又怎能承受?

忽而又有人影,伴着九天之上墜落的隕石從天而降,隕石燃燒着熊熊火焰,映襯的此人宛若天神下凡……

然而將要墜地之際,忽然有寶蓋般的佛光綻放,妙諦蓮花盛開,從地面直生到了百丈高空。往那火焰隕石底下只是一撐,便將火焰震散於無形,將隕石吞噬的乾乾淨淨,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裡不是人間的戰場,這裡是仙家廝殺的極境啊。

不過,無論廝殺如何嘈雜,天空地面的異象多麼精彩紛呈,都掩藏不了沐殘陽的聲音。恆定的,波瀾不驚卻始終存在,彷彿天意,能夠穿透世間一切紛擾的聲音!

他緩緩開口:“伊洛特!你身爲天人的一員,不顧及自己的身份,竟然整天跟那些程序創造的螻蟻混作一團?又泄露世界設定,出賣系統機密,讓NPC螻蟻們也掌握了穿越世界的力量……簡直是非不分!貴賤不分!尊卑不分!”

聲音逐漸高昂,轉成了咆哮:“我代表天人議會罰你,在這熊熊不滅的靈魂之雷中,受苦一萬年!一萬年!”

黑雲滾滾的雷峰塔頂,電光閃爍越來越急,天雷的炸響越來越密,彷彿大海波濤此起彼伏無窮無盡,這便是雷峰塔號稱天雷正鋒,能夠收攝天下妖魔的力量之源。

這些被牽引來的天雷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向下灌注進雷峰塔,用以鎮壓塔中的妖魔,卻全部劈到了虛空懸浮在塔頂,那個皺縮扭曲的人形上。

每一道天雷劈落,人形便一陣扭曲,刺目的電光在他身上亂竄,電的他皮膚皸裂,血肉焦糊。偏偏雷電的斥力又將他的毛髮撐的筆直,衣衫撐的鼓漲欲裂,隨着天雷力量衰竭,才緩緩平順伏貼,直到下一道天雷降臨,重新鼓起再度平伏……一切怪異而扭曲。

天雷之下,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在扭曲撕裂着,甚至被烤炙成了焦炭,承受着如此刑罰,這個人形的身子卻始終挺的筆直,脖子還有兩膝彷彿銅澆鐵鑄,不曾打彎一下。

可即便真的是銅澆鐵鑄,也要被天雷融化了啊?要知道,這樣的天雷,高等級的妖魔往往挨一下也灰飛煙滅了啊!

聽到沐殘陽直入人心的咆哮,正承受天雷之刑的伊洛特一聲嘶啞的冷哼,同樣響徹這方世界:“沐殘陽,現在承認我是天人了?稱我們基因定製人是影族,剝奪我們的一切權利,將我們當做牛馬一樣使喚的時候,你們又是怎麼說的?”

“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你們可以抹殺我的意識,毀掉我的身體,卻磨不滅我反抗的決心,打不消我戰鬥到底的信念……Freedom!”

聲音慷慨激昂,令聽者凜然,聞者震撼!

話音剛落,“轟!轟!轟!”接連數聲巨響,氣浪翻涌,包圍着雷峰塔有一層隱形的屏障,憑空浮現,上面已佈滿了蜘蛛網般的裂痕。“好!說的好!”亂糟糟的聲音透過縫隙傳進來。

天雷中伊洛特勉強擡起頭來,看着開裂屏障,聽着透過縫隙傳來的聲音,面露驚容。

沐殘陽古井無波的聲音起了波瀾,同樣頗爲驚訝:“這麼快就到這兒了?還不止一個人,都有誰?”

“有……”不等人答,“轟!”驚天一聲巨響,磅礴浩大的龍形勁氣將屏障一擊擊做粉碎,餘勢未消,虛幻的龍頭猙獰,狠狠撞上了雷峰塔,將高塔撞的一陣亂顫,天雷都因此劈空了幾道。

魁梧偉岸、粗布衣衫的大漢隨着龍形掌影撲入,淵渟嶽峙在塔前立定,朗聲開口:“喬峰在此!”

“大俠喬峰?就憑一路降龍十八掌,竟然能突破中武世界到這仙武世界來,果然名不虛傳!”虛空裡,沐殘陽“啪啪啪”鼓掌稱讚,“還有誰?”

“嗖!”披着紅披風,身穿藍色緊身衣,內褲外穿的一個人影,電光石火間飛入,超音速的身體帶動狂風肆虐,迅雷不及掩耳來到雷峰塔頂,不管那天雷道道,探手向雷光中的人形拿去。

這個時候才露出他鼻樑高挺,眼窩深陷,如玉石雕琢般迥異東方人的面容。

“哼,空有一副無敵之軀,只曉得偷偷摸摸!”虛空裡,沐殘陽一聲冷哼,“咻!”赤紅的劍光盤旋激射,向偷襲的超人斬去。

超人表情輕鬆,他出身超級英雄世界,一身吸滿了黃色太陽能量的鋼鐵之軀,強度堪比仙武世界八九玄功。這一路上捱了太多次飛劍斬殺了,若這種程度的飛劍就能將他攔下,他根本到不了這裡來。

可是,輕鬆的表情一瞬間就轉成了驚駭,伊洛特如雷般咆哮響起:“小心!快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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