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前,是付出生命;
衝鋒後,是收割生命。
冒險者們駕駛的戰機在無數火炮轟鳴中衝向敵艦,就象一羣武林高手衝入了排隊槍斃的線列步兵陣裡,註定了要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跳入戰艦,洪浪揮舞着戰斧直衝敵母艦主控室。
兩臺毀滅者剛衝過來,洪浪已如旋風般衝過,戰斧劃過一臺毀滅者的頭顱,在那毀滅者打開能量罩前,已將它的頭砍了下來。
“滾開!”洪浪虎吼着,隨手一拳打在另一臺毀滅者身上,鐵拳與毀滅者的能量罩相撞,雖然未能一拳崩碎能量罩,龐大的力量卻是帶的毀滅者飛起,如顆大鐵球般狠狠撞進一扇鐵門內。
另一邊一隊克隆士兵已然衝了過來,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剛一出現,便排好攻擊陣型,一道道激光對着洪浪亂射。
洪浪嘿嘿笑了一聲,衝鋒技能發動,人已在瞬間拉出一道光影,一氣衝過那十餘名士兵的封鎖線,僅僅是一次撞擊,已將所有的士兵撞得筋者骨裂,洪浪看都不看後方一眼,繼續前衝。
這一幕顯現於屏幕上,落在那指揮官的眼中。
他的心臟就象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猛地悸動了一下——現在他知道敵人憑什麼要和他打接舷戰了。
“放下隔離門,關閉六號通道!啓動內部防禦火力,派出突擊者攔截,西斯武士出擊!”那指揮官已對着手下大聲叫道。
母艦內部翻板打開,一根根槍管伸出,對着正在通道中全力奔跑的冒險者們開始傾瀉火力。
就在洪浪要衝過通道的時候,一道隔離門從上方落下。
洪浪腳步不停,放聲吼道:“沒用的!”
全身肌肉鼓脹,雄渾之力在身上繚繞,洪浪已是一拳打在那厚達二十釐米的合金門上,合金門砰地飛起,洪浪已衝過通道。
遠處大量的突擊者也紛紛向着這邊跑來,其中還夾雜着幾名手持光劍,面塗油彩,身穿黑色披風的西斯武士。
那幾名西斯武士對着洪浪一招手,已將他凌空攝住,洪浪卻是雙臂一震,猛地擡頭吼了一聲,那幾名西斯武士立時感覺到對方身體中正爆發出一股強大到恐怖的力量,如海潮般席捲而來,他們竟是無法控制,洪浪只是頓了一下,便破開原力掌控,隨手抓住身邊的一扇隔離門,猛地一拉,已將那大門撕下來,對着其中一名西斯武士擲去,同時狂吼道:“去死!”
刷!
那隔離門如一塊大鐵板,已將那西斯武士切成兩半。
洪浪已乾脆收斧,張開雙臂衝了過來,兩名突擊者衝前,光刀尚未砍下,洪浪雙手已抱着那兩個突擊者向前突去,就象是在堆放一堆垃圾般,呼的一把將所有的突擊者全部堆了過去,一股腦兒地砸向那幾名西斯武士。
那幾名西斯武士眼看着一大堆突擊者從天而降,下一刻已被淹沒在機器堆中。
一隻大手已從縫隙中深入,抓住一名西斯武士的脖子將他的腦袋揪出來,那武士最後看到的一幕就是一個巨大的拳頭在眼前不斷放大,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狂暴兇猛的攻擊看得指揮官倒吸冷氣,然而真正令他絕望的是象洪浪這樣強大的顯然不止一人。
更多的冒險者正在上艦,並同樣展現出強大的戰鬥力。
艦隊外數以百架的戰機穿梭着,以大無畏的姿態發起衝鋒,他們完全不在乎戰機被擊中,只要能夠接近敵艦就好。
那指揮官倒退了幾步,終於嘶聲喊道:“艦隊轉向,全速離開,所有戰機回援,阻截敵方戰機,不要讓那些戰機靠近我們!”
同樣是撤退,這一次,他下的命令是轉向離開,而不是後撤。
向前開總比倒車快,但是船尾炮火與防禦力度遠遠比不上正面,這樣做也就意味着艦隊指揮官已經放棄了反擊的機會。
他要重新拉開距離。
戰艦開始轉向,更多的戰機從艦體內飛出,雲集於戰艦後方,頂着先驅者號的兇猛炮火爲艦隊斷後。
這一做法的後果是相當慘烈的。
與地球時代的航空母艦不同。
在地球時代,母艦主要是作爲戰機的飛行平臺存在,就象是海洋上的機場,供戰機加油,起降,本身並沒有太強的攻擊與防禦能力。
但是在星際時代,這種現象不復存在,戰機與母艦的關係更象是坦克與步兵集羣的關係。步兵們跟在坦克後方,在坦克掩護下層層推進,而戰機也是在母艦的掩護下發起攻擊,其作戰用途由原來的主戰兵種退至輔助兵種,主要用途爲包圍目標,攔截攻擊,以及輔助火力進攻。
可以說太空戰機就是典型的攻強守弱的存在,他們唯一的生存依仗就是靈活以及背後戰艦那龐大的火力支援與艦體掩護。
但是在指揮官下達命令後,戰機轉而成了戰艦的掩護者,他們不但不能再躲避,反而要主動上前吸引火力,攔截對手,相當於步兵羣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爲己方重型坦克的撤退斷後。
失去了戰艦掩護的戰機,又被戰術要求限制了靈活性,僅僅依靠脆弱的裝甲,註定了要爲之付出巨大代價。
然而銀河帝國的士兵們也在此時真正展現出他們的忠貞意志,他們忠實地執行着指揮官的要求,全力堵截着先驅者號戰機羣的滲透,瘋狂的炮火不再攻擊先驅者號,而是對着戰機羣狂轟猛打,拼死攔截。
就算冒險者們不怕戰機墜毀,也得是在接近戰艦之後,而不是在半路上就被打掉。
一名冒險者不慎中炮,戰機轟然炸成火球,那冒險者在空中哀號着翻滾,拼命嚎叫:“快來幫幫我!”
可惜別說他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就算傳出去了也沒人理會他。
在這太空中戰機墜毀,就算不死,也暫時失去了反擊能力。
好在銀河帝國的士兵受傳統觀念影響,對於墜毀戰機的駕駛員,到是沒什麼追殺的興趣,不過那冒險者很快發現這不意味着他就是安全的——一塊戰機殘片以導彈般的高速飛過,在他的身體撕開一條血淋淋的口子,緊接着又是大批大批的殘片鋪天蓋地,如雨般向着那冒險者飛去。
“哦,我的天哪!”那冒險者臉色慘白的驚呼。
撲!
一塊飛船甲板的殘片掠過他的頸部,那冒險者先是呆了呆,隨後頭顱向着一旁歪去,血水如井噴般衝出顱腔,隨後便在太空中以水墨畫般的方式飄灑開來,滴滴血珠滾動着,晶瑩如血瑪瑙……
好在這樣的衰運機率還是比較低的,更多的冒險者在戰機被毀後,只是在太空中漂流着,等待救援。
先驅者號中,周宜羽正在聽報告。
“遭遇攔截,我方機羣無法突破封鎖!”有士兵叫道。
“上艦的有幾人?”周宜羽問。
“上艦二十四人,不過分配不平均,其中兩艘重巡,四艘衝擊艦沒有上人!”
周宜羽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還有六艘戰艦沒有冒險者上去,這就意味着他們無法完成對這六艘戰艦的控制,也意味着先驅者號依然要面對強大的敵人。
敵方指揮官拼着犧牲大量戰機死保戰艦的做法,也讓周宜羽感到吃驚。
“真沒想到,這種情況下還能讓他們翻盤。”華天睿喃喃道。他是少數沒有上艦的冒險者,他的幻術更利於保護與防禦,因此留下來負責協助防守,也正是因爲他不停出手迷惑對方,才使得先驅者號在面對大量戰機時能夠更加有效的規避打擊。
“他們翻不了盤!”坐在主控臺前,周宜羽惡狠狠道:“尾部發動機停止運轉,左舷推進器點火,平行移動!”
先驅者號左舷部伸出兩個巨大的推進噴口,噴出熊熊火焰,整個船身開始向着一側傾斜,原本船首直對艦隊的方向轉爲側對敵方艦隊,並且平行着向敵方前進,看起來就象是一輛正在漂移中的汽車,只不過這種漂移不是暫時的,而是由側翼發動機推動進行的。
這到不是先驅者號的特色。
由於星艦在太空中不受重力及阻力因素影響,因此流線造型並沒有太大意義,理論上側分與正飛不會有什麼速度上的影響,最多就是在視野與內部運行上會有些麻煩。之所以還保持星艦的流體造型,很大程度上還是考慮到星艦也會有登陸作戰的需要。
而對於一些沒有登陸需要的星艦,那就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造型都有了,那個時候,決定星艦造型的往往是內部建設的需要。
但也因此,即使是流線造型的星艦,往往也會有側翼推動力,使得星艦擁有必要時橫向前進的能力。
這刻隨着先驅者號橫向推進,周宜羽刷刷刷連續按下幾個按扭,戰艦甲板上,一個火炮平臺從船體內升起,一根根炮管伸出,如巨獸之尖刺。
XX109密集陣!
先驅者號上列裝的密集陣,更是專門用於近程打擊的。
這也是先驅者號特有的火力裝備,由於從一開始就爲近戰做準備,先驅者號的近端火力之兇猛,同樣是在整個星河世界中舉世無雙的,這一點甚至連大帝號都比不上。
畢竟星際戰爭時代,遠程打擊纔是主流,誰也不可能象冒險者那樣,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接近敵艦方面。
先驅者號上一共列裝了16座密集陣火炮系統,每個密集陣火炮系統由十二門咧裝炮組成,每門列裝炮又有12個炮管輪流發射,因此當所有密集陣一起開火時,相當於有總計2304門重型火炮在同時發威,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也正因此,密集陣的安裝方式有些象古代帆船,主要集中在船體兩側,而不是象其他火力那樣可以自由變向,隨意攻擊,不過可以通過內部滑輪系統進行位移。
儘管之前先驅者號也有使用密集陣攻擊,但要真正發揮出密集陣的威力,還是需要用戰艦的一側去對準一方,這樣才方便所有炮火同時開火,這也是爲什麼周宜羽要進行橫向移動的主因。
這種獨特而落伍的作戰方式早已經被星際時代淘汰,但對於“衝鋒,衝鋒,惟有衝鋒”的冒險者來說,卻正是他們衝鋒向前是最好的掩護。
轟轟轟轟!
無數火炮轟鳴聲中,星河中炸現出大片的禮花。
爲戰艦退後進行攔截的戰機,就象是蟲羣碰上了噴霧劑,在漫天的炮火轟擊下,一架架戰機化成火球炸裂。
先驅者號以勢不可擋之勢向着機羣橫衝直撞而來。
真正是橫衝直撞!
它是橫着衝過來的!
“準備衝撞!”周宜羽大吼着。
太空中的高速對撞無疑是可怕的,也是致命的,對任何一艘戰艦來說都是要避免的,也正因此,敵方戰艦完全沒想到先驅者號竟敢撞過來。
但是周宜羽不怕!
他雙掌按在駕駛臺前,全身繚繞出片片火焰,這火焰從船首開始,向着四方迅速蔓延卻不損壞任何物體。
大片的藍色火焰在先驅者號上升騰而起,將整艘戰艦升騰成一團巨大藍焰火球,然後它就如一輛重型卡車在堵車的道路上碾壓而過,硬生生將攔截的戰機象垃圾般清掃出去,在密集機海中衝出一片開闊帶。
下一刻,冒險者們駕駛的戰機已衝過戰機羣的攔截,全力向着敵方艦隊撲去。
“原力在上?那到底是什麼鬼玩意?”敵方指揮官已是看得徹底呆滯了。
“一種不屬於這世界的力量……”
就在這時,一個詭異聲音突然在指揮大廳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