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獄明王復活後的第十五分鐘,鎮獄明王再度掛了,掛得毫無懸念。
但是沈奕卻不高興。
因爲大家的精神力消耗太大了。
“這樣打下去不行。”趁着鎮獄明王神魂復生期,沈奕說道:“下一場逼迫鎮獄明王使用神魂技,三十分鐘解決戰鬥,同時不得使用超過三十點精神的技能。”
“那怎麼打?”大家一起叫了起來。
沈奕已回道:“洪浪,你只用跗骨之擊,溫柔你只用暗黑仲裁,羅昊關閉所有消耗型光環,只用精神力護甲,宜羽,煉獄之炎,弛柏用冰剃,蘇恩用不竭之怒,魁傑用震盪反擊……”
沈奕一口氣將所有人用什麼技能報下去,基本上這一次,每個人都限制於只用一到兩個技能,以精神力消耗半小時內不超過三十點爲準。因此大部分都是持續性殺傷技能,對於爆發性殺傷則不再追求。
至於伽利略,孫瑩,趙靈兒,李逍遙等有治療技能的,則只讓他們使用治療技,不許使用任何要消耗精神力的殺傷性能力,甚至於連要消耗能量的各種異能也做出了嚴格限制。
如此一來,大家的實力被大大限制,再想輕鬆幹掉鎮獄明王可就不容易了。
即便如此,沈奕心中依然還有揮不去的擔憂。
那就是,他可以通過技能的合理化利用來節省冒險者的精神力,但是治療師的精神力消耗,卻不是他們說了算的,而是鎮獄明王說了算。
荒原勇士和斷刃隊都有一些珍藏的精神力藥水,沈奕已決定全部轉給治療師們使用,但這些藥水到底能頂多久,就連沈奕都說不清楚。
所以現在他必須摸索出針對鎮獄明王的最佳戰術,好在這方面沈奕有優勢,那就是他可以通過宙斯記錄戰況,進行更加客觀而精準的分析。
麻煩的是在這摸索過程中,鎮獄明王也不會止步不前,因此有些事註定不可能太理想,沈奕現在只希望這“不理想”不會大到出什麼太大的紕漏就好。
與鎮獄明王的第三場戰鬥很快打響。
相比前兩次,這一次打得可謂是毫無激情可言。
就連鎮獄明王都察覺到對手似乎變了。
變得更加謹慎,變得更加依賴普通攻擊而非爆發性攻擊,當然有個人是不變的,那就是洪浪。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賤,一如既往地對着鎮獄明王大放闕詞。
已經沒有必要去重複他講過什麼話。
這就是一個天生的賤人,當你認識他時間長了後,你就會油然而然的生出將他暴打一頓的衝動,以至於有時他可能什麼都沒說,都能成功的拉到你的仇恨。
因此鎮獄明王毫不猶豫的動用了神魂技,再度將洪浪打得魂飛天外,好在大家這次都有了準備,總算沒讓洪浪掛掉。
這一戰最終用了二十八分鐘將鎮獄明王幹掉,從時間上看,問題已經不大,但是治療師的精神力卻不小,連藥水都喝了兩瓶,洪浪本身更是打得極爲兇險。
雖然冒險者實力強悍,這點兇險已在能力控制範圍之內,但有些事不是這麼算的。
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幾十場戰鬥下來,也是會被觸發的。
沈奕不得不再度調整戰術,同時自己也轉而考慮製作更多的醫療彈,以做治療不足時的補充之用。
幸運的是這一切都是在斷刃隊與荒原勇士隊的衆多底牌尚未動用的情況下進行的,一旦動用底牌,則應當可以大大彌補部分不足。
接下來的時間,冒險者又和鎮獄明王打了七八場,沈奕先後調整了數次戰術,都沒再讓洪浪挑釁對方使用神魂技,以避免更多無意義的消耗。
那鎮獄明王似乎也看出自己註定不可能是這批人的對手,他到底也不是笨蛋,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所以輕易不再運用神魂技,只是不停的放聲狂囂:“你們是殺不死我的!”
雖然這話聽起來牛叉無比,但是這麼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虐,感覺也是不好受,所以後來這狂妄囂叫也就漸漸變得低沉“都說了你們殺不死我的”;再是變得無奈“你們有完沒完啊,殺不死還殺”;最後都變得有些哀求了“吾與爾等無怨無仇,爾等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隨着十場戰鬥過去,鎮獄明王也不再廢話了,反正看現在這樣子,他們就算能在二十八小時裡幹掉自己,也來不及過七神龍這關了,自己終究是不可能真正死亡,因此每次一復活就打,誰都沒半句廢話。
打得時間長了,沈奕這邊戰術相對固定,對鎮獄明王的底細也瞭解清楚,大家都變得有些知根知底了,以至於接下來的戰鬥反到顯得有些程式化。
往往這一擊下去,對方會做什麼反應大家都已知道,該補位的補位,該救人的救人,該喝藥的喝藥,該逃命的逃命,該踢皮球的踢皮球……
幾十場戰鬥下來,若是看重播,沒準會發現其中有幾場可能從頭到尾壓根就沒啥變化,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同一場戰鬥……
當然偶爾也有爆發的時候,鎮獄明王有時會故意示敵以弱,然後突然使用神魂技暴起傷人,第一次的時候差點被他把林月如干掉,好在威震天終於給力了一把,主動挺身保護了林月如——他大概是這番連虐鎮獄明王,找回了一點失落的信心。
其實打神魂多的魔神,有時候就是一個虐與被虐的過程。
有能耐虐魔神的,未必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沒能耐虐魔神的,一定無法取得最後勝利。
當戰鬥打到三十多場的時候,沈奕都有種忍不住想吐的感覺。
看看時間已經所剩不多,沈奕終於讓威震天把鎮獄明王引走。
沒必要再試了。
這時候威震天剛找回一點信心,而鎮獄明王則被打得脾氣全無,一個膽子上來了,一個膽子下去了,威震天喊單挑,鎮獄明王自然樂不及的答應,雙方一起飛出大殿,也不知找哪裡單挑去了。當然,相信要不了多久,威震天又得求救了。
不過這時候沈奕可沒功夫管他。
他說:“好了,休息五分鐘,然後準備和七神龍幹吧。”
“還要打七神龍啊!”洪浪哭喪着臉問。
“當然要打,鎮獄明王這邊的測試差不多了,七神龍還沒試呢。不打怎麼對付?別急,七神龍的實力肯定沒有鎮獄明王搶,我們只要看看它們有什麼招,想好應對之策,模擬好戰術安排就可以撤了。”
“那也要打至少七場。”溫柔翻了翻白眼:“就不能多休息一會兒嗎?”
打了二十多個小時,鐵人都要累趴下了。
沈奕搖搖頭:“很遺憾,不行。我們現在是什麼狀態,真正闖關時也是什麼狀態。我們必須先嚐試以疲弱之軀對抗七神龍,才能知道差距到底有多少,又該如何彌補。另外,我們不是要打七場,而是要打滿剩下的所有時間,也就是……”
沈奕晃晃紋章:“六個小時。”
大家幾乎一起要一起癱掉。
衛弛柏低聲道:“輪換吧,總得給大家多些時間休息。”
“我會的,但現在不行。”沈奕回答:“每一個新對手,都可能會有隱藏的未知殺招。我們必須有最大優勢,才能保證最大安全。”
衛弛柏忍不住問:“你就非得把這任務做到極限才行嗎?難道你就一點沒考慮過放棄?你不是說,現在已經到了資本生利的時代了嗎?爲什麼還要這樣?”
“因爲只要一天不脫離這個世界,我們就依然是冒險者!”沈奕正色回答:“前路多艱,有時你走得遠了,站得高了,看到的卻只會是更大的風險。衛兄,資本生利我也想,可就算資本,也是要承擔風險的啊!”
“但得看什麼樣的風險,太大的風險……”
“我所做的一切,就是在降低風險。”沈奕打斷他,指向那不遠處的一根盤龍神柱:“而這,就是市場調研。”
衛弛柏怔了怔,終於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他這趟過來,負有特殊使命,除了要觀察煉獄教派的動向,還一個重要使命就是觀察沈奕。從這方面講,對沈奕的決定,他只能是支持而不能是反對,否則也無從觀察。
這刻他緩緩轉身,藉着休息的機會,在自己的電腦上記下了這樣一段話:“膽大心細,性情固執,手段獨特,個性獨裁,貪婪而不失理智,兇狠而銳意進取,不居人下,不可控制……”
他在這仙俠世界呆得久了,連記錄都變得有些文騶騶起來,這刻記錄完後,想想又加了一句:“沒事別惹他,還是能做朋友的。”
記完這句,彷彿完成一件大事,衛弛柏鬆了口氣,看看不遠處葉紀光,對方給了他一個詭秘笑意,衛弛柏知道,對方只怕是幹了和自己一樣的事。
其實又何止他,這裡五大組織派來的人,每一個都有屬於自己的相同任務,只是每個人的記錄與評價卻又未必一樣。
比如屠倩倩的記錄上,就有這麼一句:“讓人看不懂的花心男人,可以爲自己的女人拼命,卻總想着要更多女人,問題是他有這麼多命可拼嗎?他以爲別人看不出來,但是我卻知道,他之所以想打下鎖妖塔,絕不僅僅是因爲三清真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隻有殺死鎮獄明王,才能獲得仙女劍,而仙女劍,卻是帶走趙靈兒她們的必須道具……”
相比衛弛柏的記錄,屠倩倩的記錄卻是充滿了個人情感與分析。
五分鐘時間轉瞬即過,衆人起身,看向那七根盤龍之柱。
“毒金土火冰風雷,先從哪根開始?”衛弛柏問。
沈奕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柔聲道:“就從黃金龍開始吧。我也想看看……同樣以龍之體強大著稱的金神龍與鑽石聖龍之間,到底哪個更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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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好吧,知道大家會怎麼想,七神龍這次只大體介紹一下,說明一下能力,堆一下設定,具體就不詳寫了,別說我注水就行。
順便說一句,其實我一直覺得戰鬥是最好寫也是最難寫的部分。
好寫是因爲寫打來打去很簡單。
難寫是因爲要寫得精彩有新意不容易。
所以每一場打鬥,我都希望有點不同的地方。
比如一氣化三清會帶來什麼,鎮壓會帶來什麼,又該如何解決,這些就是故事。
我一直覺得設定應當是爲故事服務的。
不是說你堆了一個設定出來,然後就沒事了。
不是這樣,應該是因爲有了這個設定,所有才會有這樣的發展,當不同的設定產生碰撞,就會催生出完全不同的社會,也就會產生不同的思想與故事。
這一直是我努力追求的方向。
所以當那些能夠產生新意的故事講完之後,其他的不重要的就可以略過了。
所以略寫,應當是略那些不會產生什麼好看故事的內容。
以上爲個人看法,希望能幫助大家理解我的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