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苦修,奔雷訣,終於又向前邁出了一步。
“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也是最難突破的第六重與第七重了!”
武承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頓時全身各處都傳來“噼裡啪啦”的骨節響動之聲。
直到此時,武承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渾身的惡臭,幾乎不能忍受,當即便痛痛快快洗了一個澡,換了身乾爽的衣服,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便油然而生。
“奔雷訣每精進一重,都會從身體之中排出去不少雜質。傳聞之中,若是前期積累足夠,根骨又好,那麼在修煉到第七重的時候,就會產生‘虎豹雷音’,徹底地伐毛洗髓,從此擁有九牛二虎之力,身體常年清香,呼吸悠遠深長。”
武承默默回憶着奔雷訣的介紹,心中充滿了憧憬。
許多武者常年在外歷練,要麼落得一身傷,要麼經常吃下一些不乾不淨的食物,甚至往往被人算計投毒,防不勝防。
這些危害加起來,完全可以摧毀一名武者的身體。
很多悟性極強、天賦又高的武者,早早地就修煉到了很高的境界,但卻再也無法寸進,就是因爲在修煉過程中,因爲種種原因,積累了大量的身體隱患。
這些隱患平時潛伏在身體各處,不能察覺,不能治療,等到一定時間以後一起爆發出來,就成爲了武者晉升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一具產生了“虎豹雷音”的肉體之所以珍貴,就是因爲其擁有自主修復功能,能夠讓身體有意識地修復種種微小的創傷,將一切危機扼殺在搖籃中。
百病不生,百毒不侵!
武承握了握拳頭,心中充滿了鬥志。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參加拍賣會,武承雖然一直沉浸在修煉中,但也沒有忘記,今天可是九鼎軒拍賣會開始的日子。
於是,匆匆到客棧一樓吃了些東西,武承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客棧,往九鼎軒拍賣場趕去。
不過,武承前腳剛剛離開客棧,兩名黑衣斗篷人,便緊隨其後跟了出來。
“孃的,這個小子也不知道整天在房間裡面搞什麼,讓我們白白等了這麼久。要不是怕引起太大動靜,我早就衝進房中把他殺了算了。”
一名黑衣人恨恨地說道。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這小子看起來是要去拍賣場,看來真是頭肥羊。也好,咱們現在就去拍賣場和玄一玄二,以及師傅他老人家匯合。等到拍賣會結束後,再找機會對這小子下手!”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便無聲無息地跟在了武承的後面,彷彿附骨之蛆一般,緊緊地盯住了武承的身影。
……
雖然早已經有所準備,但是當武承真正站在九鼎軒拍賣場前的廣場上時,還是忍不住爲眼前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景象所震撼。
“果然,稍微來遲了一些啊。”武承搖了搖頭。
試着往前擠了擠,果然只是徒勞,武承很快就放棄了原本的打算。這樣密密麻麻的人羣,就算真的擠了過去,出一身臭汗不說,恐怕天都黑了。
當然,武承也並沒有慌張。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附近應該有貴賓通道的吧。難不成讓尊貴的貴賓也來和衆人一起排隊嗎,那也太荒唐了。”
武承袖口一晃,一張青銅顏
色的卡片便出現在了手中。
沿着廣場走了大半圈,武承終於在西北角,看到幾名身穿大紅宮裝的侍女,笑臉盈盈,體態優雅,不時接待着一些“特殊的客人”。
而在她們身後,是一張紅地毯鋪就而成的通道,足有三丈之寬。通道旁,密密麻麻站了兩排數十名黑衣男子,猶如老樹磐石一般,沒有一點氣息,表情肅穆。
“這應該就是貴賓通道了。”
武承遠遠走了過去,還沒等對方開口說話,便亮出了自己手中的貴賓卡。
當即,便有一名侍女恭敬地迎了上來,笑語嫣然道:“這位少俠,請跟我來。”
說着,也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就轉身,在前面帶路。
“嗯,這次的侍女,明顯端莊大氣了很多,不像上一次……”
武承滿意地點了點頭,便跟隨對方的腳步,穿行而過紅地毯,往裡面走去。
“這九鼎軒,真是底蘊豐厚,財大氣粗,連維持秩序的一般守衛,居然都無一不是淬體九層的高手。”
武承一邊往裡走,一邊暗暗打量周圍的數十名黑衣男子,心中驚訝。對九鼎軒的雄厚實力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認識。
而旁邊的人羣中,無數雙充滿羨慕或嫉妒的目光,幾乎是鋪天蓋地般朝着武承投射過來,一個個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唉,出身好就是不一樣,你們看這個小子,肯定又是哪家的公子哥。”
“就是就是,這些人站着茅坑不拉屎,白白浪費了豐厚的資源,真他媽不公平。”
“得了,你們怎麼知道,人家不是自己奮鬥到這種地步的呢!整天就知道一味貶低別人,怨天尤人,不知道反思。”
耳中傳來衆人的議論,武承倒沒有什麼感覺,只是默然前進,不願理會。
當然,若是換了其它貴賓,則往往會向人羣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好像高高在上的仙人,俯瞰一幫猴子一般。
此時,人羣外,兩名黑衣斗篷人,正驚疑不定地看着武承遠去的背影,表情變幻。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還是九鼎軒的貴賓!你說,咱們這次是逮到了一條大魚,還是踢到了一塊鐵板?”
玄三有些興奮地問道。
“不管這個小子有沒有背景,只要被我們盯上了,那就是死路一條。到時候殺了他,再躲起來,憑我們的本事,誰能查到頭上來?”
玄四卻是眼神輕蔑,直接給武承判了死刑。
嗚嗚嗚……
就在此時,兩人身後,一陣莫名的陰風,卻突然吹了過來。
陰風吹過之處,周圍的人羣,幾乎是瞬間便寒毛倒豎,嚇得跳躍起來,紛紛面色駭然、屁滾尿流地往一旁散開,而玄三玄四,也是齊齊打了個冷戰,但隨即就恭恭敬敬地轉過身來。
“師傅!”
兩人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來者,自然是煉氣境高手“玄冥散人”,以及他的兩個徒弟,玄一玄二。
玄冥散人的裝扮,和四人如出一轍,整個人籠罩在巨大的黑色斗篷之中,看不清真面目。而且,由於他身材十分矮小,又半佝僂着身子,寬大的斗篷罩在身上,更是充滿了一種極端的怪異之感。
“走吧,這次拍賣會將要
出現的幾件寶貝,我全部都要收入囊中。”
玄冥散人的聲音,沙啞難聽,一句話說完,居然也直接帶着四個徒弟走向了貴賓通道。不過,就在此時,一陣異常的喧囂,卻突然從遠處傳來,似乎是人羣起了極大的**一般。
另一邊,武承本來已經要進入到拍賣場內部,但是聽聞這陣沸騰的人聲,也不由地好奇地轉過了頭。
不一會兒,便只見一羣神色肅穆的黑衣人,簇擁着兩名女子,緩緩朝着貴賓通道走了過來。
“啊,居然是梵雨雙和曹青青,我不是在做夢吧!”
很快,看清了來者的真面目,人羣便徹底沸騰了,喧囂之聲此起彼伏,甚至還有吹口哨的,大聲示愛的,姿態百出。
“這兩人是……”
武承一眼望過去,也不禁爲這兩名女子的美貌心驚。
這兩名女子,一名年齡在三十歲左右,正是女人一生中最成熟,最美好的時光。從上到下都散發出一種讓男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而另外一名女子,相比之下,就要顯得青澀許多,也不過才十七八歲的年紀。但是生地眉目如畫,清麗脫俗,更加多了幾分年輕少女的清純和活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女子神色之間,始終有着一種桀驁,帶着莫名的攻擊性。
“呵呵,少俠一定是不常來東蒲。這兩位女子,年紀大一些的那位,叫做梵雨雙,乃是九鼎軒在東蒲的高層之一,豔名傳遍四方,甚至連咱們天風國的國主,都三番五次想要將她取入後宮,封皇封后呢!”
“而另外一位,則是東蒲城主之女,十七歲便踏入煉氣境的超級天才,曹青青。雖然年輕,但是在東蒲城中,追求她的青年才俊,都可以排滿三條街!”
武承身邊的侍女,十分善解人意,看到武承面露疑惑,便熱情地在一旁開口解釋。
“哦,原來是這樣。”武承點了點頭,隨即便不再停留,轉身道,“走吧。”
說着,便繼續往拍賣場內部走去。
“嗯?”
這名侍女,一張俏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緊緊地跟着武承,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
在她的記憶中,凡是像武承這個年紀的少年天才,哪一個不是表現欲極爲強盛,喜歡展現熱血,追逐美人?
但是,武承在知曉梵雨雙兩人身份之後,眼中沒有一絲火熱,而且居然再也不看一眼,彷彿一點都未曾動心似的。
這份定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當然,就武承來說,他確實沒有什麼想法。
不要說這兩女和他一點私底下關係都沒有,對方身份之高貴,也萬萬不是他能高攀覬覦地起的。
兒女情長,終究不是武承能夠享受的奢侈品。
這其中,有一分苦澀無奈,也有一分獨自一人,踽踽獨行的堅定和決心。
其實,在他的生活中,目標,從來都十分簡單。
尊嚴。
永遠都是尊嚴。
練武,不斷地練武,直到打敗李長天,捍衛自己的尊嚴。
再練武,不斷地再練武,回到家族,保護母親,保護侍女小喬,拿回屬於一家人的尊嚴。
身爲男人,他爲尊嚴而活。
身爲男人,他爲了尊嚴而戰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