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行天下!
在疾風狼行步的加持下,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武承便已經攻到了左丘藝身側。
“哼,真水屏障!”
左丘藝毫不慌亂,心念一動,便有一層漆黑如墨的真水,從她身前開始蔓延,在她皮膚上自在流轉,猶如鮮花盛開,瞬間便將她整個人從頭到腳包裹起來。
這一層真水屏障,雖然只有薄薄的一層,但是卻猶如無量大海一般深邃,防禦力更是堪比金鐵。
左丘藝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在真水屏障的絕對防禦下,她只要擋住武承這一擊,很快就能重新聚氣,在這麼短的距離之內,她不相信武承還能再一次逃脫。
不過,左丘藝卻註定要失望了。
“護體罡氣!”
近在咫尺,無數次戰鬥經驗,立刻讓武承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只見他並指成劍,一層灰濛濛的霧氣便聚集在指尖,狠狠地朝着真水屏障戳去。
“哼,就憑這也……”
左丘藝臉上的冷笑,只露出一半,便瞬間轉化爲驚懼,只聽到“噗”的一聲,武承的手指便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真水屏障,重重地點在了她的香頸上。
咚!
下一刻,左丘藝的身體便好像麪條一般酥軟倒地,昏迷不醒。
“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看呆了。
本來,在衆人眼中,武承一直都是喪家之犬一般,被左丘藝打得四處亂竄,危機重生。但是不知怎麼回事,武承突然使了一個怪招,讓左丘藝措手不及,居然馬失前蹄,一招敗北!
“唉,左丘藝真是太大意了。”
“沒錯,她的實力雖然強於武承,但戰鬥經驗卻不足,在大好形勢之下都被翻盤。”
“可惜了真水大法啊,有這門武技在手,其實完全可以橫掃煉氣境了。”
“……”
等到衆人反應過來,紛紛扼腕嘆息,都覺得左丘藝太輕敵了,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卻讓武承逃過一劫。
“輕敵?真是笑話。”
歸元宗,韓浩聽到周圍的議論,只是搖搖頭。和他一樣想法的,還有梵雨雙等人,只有他們才知道,武承絕不是僥倖而爲。
皇室。
“看不出來,這個武承還有些本事。”
南宮嫣兒饒有興致地遠遠打量着武承,有些惋惜,“可惜了,他要是不和李長天作對,倒值得拉攏,是個人才。”
廣場上。
在武承眼皮子底下,兩名女弟子,小心翼翼、心驚膽戰地將昏迷不醒的左丘藝擡了下去。
他並沒有下太重的手,至少在擊中對方脖頸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收了護體罡氣。如若不然,左丘藝現在只怕已經是人首分離,鮮血流盡了。
所謂真水大法,其實就是將真氣煉地跟水一樣,產生類似於真元的性質,只不過和傳說中的護體罡氣比起來,差了一大截都不止。
在萬衆矚目之中,武承沒有再說什麼話,而是徑直朝着不遠處一座擂臺走去。
龍虎臺!
不管是什麼宗門,門內弟子之間都一定會產生摩擦,而這種摩擦,有極小的可能演變爲不可調和的矛盾。這
個時候,類似於龍虎臺之類的地方便誕生了。
一決生死,這就是龍虎臺存在的唯一目的。
咻!
終於,武承身形一躍,輕盈地落在擂臺之上,目光平靜,望向了高臺。
唰唰唰!
全場的目光,頓時齊刷刷轉移,集中到了李長天身上。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看他要怎麼應答。
“可惡的小畜生……”朱痕神色扭曲,怒吼中燒,當即便欲再度開口,卻突然被李長天阻止了。
然後,李長天終於站了出來!
“武承!”
李長天往前邁出一步,迎風而立,好像高高在上的仙人,眼神之中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深沉落寞,“你又何必這樣,要自尋死路呢?”
言語之間,居然流出了一種傷感,好像在爲宗門將要失去一個天才而惋惜。
“李長天,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假惺惺地裝模作樣了。”
武承緩緩搖頭,面無表情,“不管你再怎麼道貌岸然,還是會讓人感到噁心。換句話說,你的演技,實在不怎麼樣。”
“唉,你畢竟還是太年輕,太幼稚了,什麼都不懂。”
李長天沒有再看武承一眼,而是將眼光投向了天際,“在成爲宗門副宗主的那一刻,我李某人就決定放下一切私人恩怨,從此之後兢兢業業,提攜同門,引領宗門走向繁榮。你的目光太狹隘了,心裡只有仇恨,又怎麼可能理解呢?”
這一番話,簡直是說地大義凜然,好像武承真的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不待武承回答,他又突然將目光從遠處收了回來,面帶微笑,好像仁慈的天父:“我諒你修行不易,就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吧。我給你一炷香時間,走下龍虎臺,自己前往宗門‘絕壁’面壁思過半年,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半年之後,你若誠心悔改,我可以親自指點你的武道,收你爲徒弟,怎麼樣?”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議論紛紛。
“李長天這副宗主當的,確實很有胸襟、很有氣度啊。不但既往不咎,還願意收武承爲弟子,簡直是高風亮節。”
“那也不一定,反正我看到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心裡就不舒服。”
“不管怎樣,能被李長天看重收爲弟子,確實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那幾個內門五大弟子,不就是一個月之內突飛猛進嘛,那都是因爲他的栽培。”
“……”
“唉……”
武承突然嘆了一口氣,臉上難掩失望之色。
“你爲什麼嘆氣?”李長天溫和地問道。
“本來我很想放聲長笑,因爲這一切實在是太可笑了。”
武承淡然道,“但如果是你,那麼不管說出什麼樣愚蠢透頂的話來,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的確,在武承眼裡,李長天此人,在極端的自我膨脹欲之下,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弱智。一旦想到將要和一個弱智生死決鬥,他就感覺到悲涼,覺得深深地作賤了自己。
“哦,這麼看來,你只有一個選擇了。”
李長天溫和的神色終於消失了。
“什麼選擇?”
“死!”
這個“死”字一出,李長天擡腳邁進了虛空之中。
一步!
兩步!
三步!
僅僅三步,李長天便在虛空之中橫跨近百丈,踏上了龍虎臺。
嗡嗡嗡……
幾乎是在李長天着陸的瞬間,他的雙眼猛然詭異地一收縮,變爲一片血紅,趁着武承不注意,兩道精神衝擊一閃而逝,沒入了他的眸子中。
“桀桀桀!”
下一刻,武承眼前的景色便兀然一變:荒涼的墳墓、四處晃盪的蒼白鬼火、腐爛的屍體、面目猙獰的厲鬼、各種刺耳的尖叫和詭笑……
整個世界,一片血紅,無數的惡鬼撕咬着武承的靈魂,要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哼,小雜種還想跟我鬥,我不出手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李長天看着武承陷入茫然和痛苦,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抹冷笑。他這是存心要樹立威信,殺雞儆猴,因此毫不猶豫採用了這種最霸道的方式。
一眼就擊潰敵人,這是何等的力量?當在場的人發現,這場決鬥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不知道會是什麼感想。
不過,就在此時,武承的嘴角,同樣出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靈魂漩渦!”
下一刻,漫天血色世界中,一個漆黑的混洞便憑空出現了。
嗚嗚嗚……
這混洞瘋狂旋轉着,將一切都拉扯進入其中,墳墓、厲鬼、幽靈、屍骸……無一倖免!
唰!
武承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炯炯,恍如兩柄利劍,直直地刺入了李長天雙眼中。
蹬蹬蹬!
李長天連退三步,神色駭然,眼角卻已經滲出了血跡!
全場譁然。
四周看臺上、閣樓中,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就在剛纔,他們只是看到,李長天降落在龍虎臺上,然後兩人有一段時間詭異的安靜,什麼都沒有做,但接着李長天便莫名其妙地連退三步,眼角流血!
原來,無聲的交鋒,早已經開始了。
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初次的交手,居然是武承完勝,李長天吃了一個虧!
不可思議。
……
“你們怎麼看?”
一處閣樓中,一直沉默的凌雲宗宗主,突然開口了。
“宗主,讓他們這樣打下去,真的合適嗎?”一名長老問道。
“一山不容二虎,他們兩人,本來就註定要有一場戰鬥。”宗主默然道。
“不可能吧?”
另一名長老,露出了不以爲然的神情,“武承怎麼可能與李長天相提並論,至少他連真元境都沒有達到。煉氣境與真元境之間的差距,那可是一道鴻溝,真氣對上真元一觸即潰,除非他修煉了類似真水大法的武技,那麼或許還可以鬥上一鬥。”
“沒錯,剛纔的情況,只不過是李長天一時不備,受到靈魂力的反噬而已。他從潛龍秘境歸來,身上必然有諸多底牌,即使是我們這些長老,也沒有十成的把握可以贏他啊。”
之前的那名長老道。
“拭目以待吧。”
宗主揮了揮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