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二十年前正是懷真道人成名的時代,所以周承特意找過那個時候的英華榜排名。
純陽宗懷真,茂陵高氏高玄,是當世英華榜的前兩名,乃是當時最璀璨兩大天才,無論是實力還是天資都是冠絕同代.
而且懷真和高玄經常約戰鬥法,互爭高下,所以當時他們兩個的可以說是備受關注,耀眼至極,幾乎天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們的身上,以至於多年之後,甚至都沒有多少人記得當時英華榜前十中的其他人了。
“青木公子”秦木生正是二十年前的英華榜第三,雖然只是出自小門派,但福緣驚人,誤入過不少前人留下的洞府、秘境,得到了許多功法和神器譜,竟是一步一步走到了年青一代的頂層。
這樣的成長經歷頗具傳奇性,原本應該是被廣爲流傳並且討論的,甚至被寫成小說話本,放到茶館說書也是可能的。
奈何當時的懷真與高玄光芒太盛,使得他這個第三受到的關注度大大降低,甚至當初他突然失蹤,都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
雖然秦木生的光芒被懷真和高玄掩蓋,卻不代表他本人不夠出色,他曾經也是貨真價實渡過了三重天劫的高手,也曾強殺靈慧境初期的煉器士,一身實力強橫無匹,遠超尋常的同階煉器士,可惜的是他和懷真道人在一個時代。
周承也曾聽過懷真道人評價秦木生:其人天資高絕,心性堅韌,若非與我同在一個時代,應是神君可期。
就是這樣一個只存在於往昔記載的人物,居然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看到了歷史書裡的任務跳出來似的,周承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嘿。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老頭子我啊。”秦木生撫了撫山羊鬍,笑道:“小子。懷真那廝有沒有說我壞話啊?我記得那傢伙的嘴巴挺毒的。”
周承訕訕笑了笑,說道:“師尊對前輩的評價很高呢。”
秦木生停下了驢車。搖頭說道:“他對我的評價越高,也就代表他自視越高。不過,他的確有這個資格,單人只劍壓的我們那一代人喘不過氣來啊。哪怕是高玄,也一樣是被他比下去了。”
師尊的傳說還這是無處不在啊……周承在心裡默默想道,他發覺現在自己接觸的事情越多,就越發覺自家這位師尊當年真是強的快逆天了,當然。現在也是強的可怕。
此時秦木生似乎陷入了回憶中,說道:“當年我曾挑戰過你師父,起初我以爲他組多比我強一點而已,但當我真的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卻根本就連凝鍊神器的勇氣都沒有,懷真啊,懷真……
算了,不說他了,說他心裡堵得慌。小子,你不是覺得有些好奇。爲什麼二十多年過去了,我這個曾經的少年天才怎麼落得這幅模樣?”
這話鋒轉的夠快,周承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對於秦木生現在情況,他雖然是有些猜測,但畢竟只是猜測而已,所以他並沒有直接問出來,而且這種問題也不適合去問。
秦木生見周承沒有說話,笑道:“你不如你師父狂傲,但性子沉穩一些也好。其實告訴你也無妨,或許你也有些猜測吧。老頭子二十二年突然失蹤,許多人都以爲我死了。其實我是觸動了真空天劫。
真空天劫之中,法力盡散。修爲全失,是煉器士最爲危險的時候。我又沒什麼長輩護法,只得是隱姓埋名,避世隱修,以求早日勘破真空,卻怎料這一隱就是二十二年,往日種種就此一切成空。”
二十二年還未渡過真空天劫?!
周承聞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秦木生,他不是震驚這渡劫時間,畢竟在典籍記載中,五六十年才勘破真空的大有人在,令他震動是以秦木生的資質居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渡劫成功。
當年,懷真與高玄之下的第一人,居然被困在了真空天劫二十二年,這如果傳出去,絕對是一個令人無比震驚的消息。
秦木生似乎早就料到了周承的反應,他擺了擺手,說道:“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是不是認爲以我的天資才情,真空天劫應該最多一兩年就渡過了?”
周承苦笑道:“的確有這個想法。”
秦木生的眼睛微微一眯,笑道:“只怕你現在也這樣認爲你自己吧。英華榜第一,萬古第一人啊。若論勢頭,你可比當年的懷真更盛。”
周承明白了秦木生的意思,說道:“前輩是想告誡我,莫要小看了真空天劫嗎?無論再次之前自己的成就多高,天資有多強,真空天劫時一切成空,那些都不再是能否成功渡劫的重要因素。”
“悟性不錯,就是這個意思。”秦木生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不過,這可不是老頭子我自己想跟你說的,是你師父的意思,送你來見我的目的,恐怕就是要讓你明白‘莫把真空作等閒’的道理吧。”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然後笑罵道:“懷真這廝,竟是把我當成了活教材,真是可惡,等我以後修爲恢復,一定得找他算賬。”
“多謝前輩了。”周承對這秦木生拱手一拜,算是謝過了此番指點之恩,然後便又笑道:“不過,晚輩還是認爲自己能夠很快渡過真空天劫。”
關於真空天劫,周承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對於渡過此劫自然是有一定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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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驕不躁,不滿盲目自信,也不妄自菲薄,看清自己本心真念,堅定自己的本心道路而行,這就是周承認爲渡真空天劫時的心態。
“嘿,這樣才正常。”秦木生很理解周承的想法,說道:“如果你真的因爲我那一番話就被削弱了渡劫信心,那纔是真的可悲呢。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多謝前輩誇獎了。”周承微微一笑,話鋒一轉,說道:“剛纔前輩說,是師尊送我來見您的?”
“當然,否則也怎麼認出你來的。”秦木生說道:“我可沒本事看破懷真施下的斂息法,你他故意留在你身上的一絲烙印被我感應出來,所以纔看破了你的身份。”
難怪一下山就能遇到過一個身份不凡的人,原來是師尊的安排……師尊爲了幫我渡劫,還真是煞費苦心。
周承下意識地看了看太華山方向,目光中隱含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