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公子沒有深切地去感悟那虛假的時光長河，否則只能是重新來過了。”周清寒心有餘悸地說道。
重新來過？
周承聞言瞪大了眼睛，愕然道：“要廢去修爲重新修煉？居然這麼嚴重？”
“不是要廢去修爲。”周清寒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道：“而是要兵解而去，煉化肉身，只餘神魂，轉劫託生重新來過。”
“要轉世重修？！”周承有些難以置信地驚呼道，感悟虛幻的時光長河造成的後果竟是如此嚴重？居然要從生命意義上重新來過！
轉世重修是極其危險的，七魄歸真之前的煉器士神魂較爲鬆散，並未煉成渾圓一體，在轉世的過程中承載着此生信息的七魄很容易崩解逸散。
因此若是沒有高人庇佑，沒有特殊的秘寶護身，沒有事先施展輪迴秘術，未達七魄歸真的煉器士轉世後還能覺醒前世記憶的機率非常低，甚至有可能一生都沒能覺醒記憶，庸庸碌碌一生後重歸塵埃。
如此一想便可得知，那虛幻的時光長河簡直就是一口絕命毒藥，誰喝誰死！
念及此處，連周承也是有些後怕，還好自己只是用過含光劍一次，並沒有深入體悟，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稍微定了定神，周承問道：“虛假的時光長河究竟是什麼？爲什麼會出現一個虛假的時光長河，真實的時光長河又是什麼？”
周清寒說道：“即是虛幻的時光長河，其本身自然是不存在的，只是有些修士將宇宙中的一些粗淺現象當做了時光長河而已，真正的時光長河遠不是那些粗淺的現象可比。”
☢тт kan ☢C○ “將某些現象當做了時光長河？”周承心中若有所思，感覺似乎是和以前接觸到的某些東西有些契合。
周清寒突然問道：“公子聽說過‘今法之修’嗎？這是我們那個時代的一個小羣體。他們自天外而來，曾在海外的小島上居住過幾千年。按照公子的說法，那應該是太古時代的事情了。”
“太古之事太過久遠。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記載了，只剩下零星的傳說。”周承搖了搖頭。說道：“至於‘今法之修’更是從未聽過，他們和這虛幻的時光長河有關？”
“所謂‘今法之修’是他們的自稱，其實他們也是元嬰一派的修真者。”周清寒解釋道：“不過他們不同於尋常的修真者那樣直接感悟大道法則，而是另闢蹊徑，通過歸納總結天地、宇宙中的種種現象，得出數據，然後用一些簡單的推演之術建立模型，進而運用到修煉和法術之中。他們稱之爲‘今法’，言普通的修真者修煉的是‘古法’，不明修煉本質，難成大道。”
“這是用觀察法建立數學模型進行計算研究吧。”周承的嘴角微微抽搐，這就是傳說中的科學修真？居然真有人這麼做了，這是……嫌修煉不夠難？
“另闢蹊徑？”周承搖了搖頭，說道：“恐怕是走了彎路吧，放着直接感悟大道的法門不用，卻用大道衍生出來的種種現象去總結一些似是而非的規則，這是自找麻煩吧。”
說起這個的時候。周承有些感同身受。起初他剛來到這個世界，剛接觸修煉的時候，也有想過用自己前世的知識進行修煉。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因爲相比於觀察法的研究、演算，修煉者用正確的法門去直接感悟世界法則完全就是在作弊。
等於是一個還在埋頭算題，算上半天說不定還錯了，另一個則是直接看到了答案，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這個“答案”的由來，和其中所蘊含的道理而已。
自己在地球的時候接觸的那點知識，大多數都不用太高的修爲，甚至只需要點開了精魄就能看個真切，到了氣魄期已經可以觀察原子層面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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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只發展了幾百年的研究方法。在經歷了漫長歲月積累的修煉體系面前，連一粒微塵都算不上。
居然有人用這種方法來修煉。周承不知道是應該稱讚他們的勇氣，還是該感嘆他們的無知無畏了。
“的確是有些自找麻煩。”周清寒點頭說道：“但是他們自己並不這樣認爲。而是把普通的修真者稱之爲‘古法修士’，認爲‘古法’只知道修煉，而不明白修煉的本質。只有通過這種觀測、甚至術數推演的方式，才能真正看清世界的本質。”
說到這裡，周清寒突然笑了起來，搖頭道：“這是何等的荒謬啊，明明只是歸納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法則，卻斥責直面大道的修真者落後。大道演化出的現象都是表象，術數的推演也會因爲各種因素的變化而更改。大道的根本不變，但衍生出來的種種法則卻是可以操縱，更改的，今法之修的這種修煉方式，完全可能因爲某位天仙一言而毀。”
天仙大能是窺得大道本源的存在，開闢洞天，初步自演大道，能夠操縱天地法則，令其扭曲，甚至更改。
強大的天仙更是能夠一言定天地，強行更改一方天地、世界，乃至一處星系的法則。
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基於種種現象歸納和術數推演的“今法”，將會在瞬間崩潰。
感嘆過後，周清寒繼續說道：“他們來自於天外，最初的修煉水平應該並不怎麼樣，所以纔在一處海外小島上生活了幾千年，直到有人修成化神地仙，才渡過重重大海，來到了九州之土。”
九州之土是太古時代對大地的稱呼。
“一位地仙，即便是在那個時代，也算是不凡了，許多勢力都對他們提出了招攬，但是他們鄙夷‘古法’，對所有的邀請都不肯接受，尋了個地方就開始鑽研修煉，爭取儘快一聲今法之修的水平。”
“因爲他們發現，九州之土上的‘古法’修士太強了，不僅有着仙道地仙，還有武道人仙。各地的諸侯、城主更是天仙大能，在這上面還有着金仙，乃至不朽，他們覺得有必要證明‘今法’的先進和優越，否則一些今法之修的意志很可能會動搖。
於是他們把研究的方向伸向了，被認爲巔峰武聖之前不能觸及的時光之道，並且放言說‘只有落後的體系，纔會將時光或者某種力量，當做某個境界之下無法企及’。”
周承恍然道：“然後他們就感悟到了虛幻的時光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