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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突然感覺自己像是闖進了雷雲狂風之內,龐大的壓迫感涌進了神識,連思維的運轉都變得有些遲緩。
這謝師伯在聽聞“懷真道人”四個字之後,似乎是陷入了極度的憤怒之中,一絲法力透出,壓迫地周承有些喘不過氣來。
“師伯!你要做什麼!”葉珺鈺嬌喝一聲,擋在周承和謝師伯中間,她柳眉倒豎,對眼前的彪形大漢怒目而視:“師伯,清遠是我的朋友,無論他是什麼身份,都請你不要這樣。”
謝師伯見葉珺鈺阻攔,神情一僵,但是隨即臉上就又掛上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沉聲說道:“小珺鈺,他是懷真道人的弟子,那個無情無義的瘋子的弟子!”
錚!
一聲劍鳴響起,周承的手中如秋水流轉,鋒芒乍現,倚天劍凝鍊而出,隨即上前一步直視謝師伯,說道:“無論你是什麼身份,什麼修爲!都不許你這般說師尊!”
在周承的心中,懷真道人對他的恩惠,完全是當得起如師如父的評價,他絕對不允許有人這樣詆譭懷真道人!
“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謝師伯眼若銅鈴,怒目圓睜,對周承厲聲喝道:“你手中凝鍊劍器,是想對我出劍嗎?”
謝師伯在說話的時候顯然是動用了法力,每一個字都形成了強大無比的壓迫感,直逼周承的神識心海。
若是尋常的煉器士,莫說是力魄期圓滿,就算是氣魄期圓滿,在這樣的壓迫感下,只怕也會低下頭難以言語。
但周承卻是不同,修煉《餐霞養魂術》的他,神識的凝鍊程度遠遠超過一般的煉器士,因此他在面對謝師伯的神識壓迫的時候,依舊是直視着對方,沉聲說道:“如果前輩依舊是這般詆譭子在下師尊,清遠也只好得罪了。”
“你!你可知我是什麼修爲!”謝師伯眼睛微眯,俯視着周承說道。
“你既是珺鈺師伯,應是比謝紫衣前輩更早入藏劍閣,又能在西秦南霞郡中執掌一處鑄劍堂,想來至少是天衝境的修爲。”周承的語氣沉穩自然,絲毫不見有慌亂之色。
“有理有據,倒也不錯。我也不瞞你,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然七魄歸真,如今,距離接引地魂也不過一步而已。”謝師伯略帶些譏諷地看着周承,似乎是想在他的眼中看到慌亂之色。
周承聞言微微一愣,訝然道:“你是人榜第五的‘泰嶽神劍’謝嵩?”
謝嵩嘴角微微翹起,滿臉的絡腮鬍子輕輕顫動,沉聲說道:“既然知曉,那你可有悔意?只要你向我道歉,並且罵那懷真一句,我就放了你,如何?”
“師伯!你不能這麼做!”葉珺鈺這回是真的有些着急了,心裡也是有些後悔,不應該因爲想幫周承多賣些材料就把他帶到這裡來。
“珺鈺,無妨。”周承擺了擺手,隨即將倚天劍一轉,負於身後,看着謝嵩說道:“晚輩雖然不知前輩與師尊有何仇怨,但是身爲弟子,決不能讓別人如此詆譭師尊,前輩若是執意這般,我也就只好得罪了。”
周承已經將佛光劍符收了起來,他是想到了謝崇的另一重身份,那便是葉珺鈺的師父謝紫衣的哥哥。
有這層關係在,爲了顧及葉珺鈺的想法,謝嵩是太可能出手的。
更何況,藏劍閣可是沒有天尊的,這位歸真宗師,只怕也不敢去冒着惹怒懷真道人的危險來殺自己。
果然,謝嵩深深地看了周承一眼,然後又看了看一旁的葉珺鈺,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不愧是懷真的弟子!有魄力!但你畢竟是懷真的弟子,我要是不讓你吃點虧,我自己心裡也是過意不去。”
周承聞言嘴角微微抽搐……師尊你老人家在外面是造了什麼孽,不會是年輕的時候招惹這位的妹妹,那位謝紫衣前輩吧。
念及此處,周承突然感覺背脊一涼,下意識地看了看葉珺鈺,萬一……不可能這麼狗血吧。
不對,珺鈺是江東葉氏家主的掌上明珠,那該不會是……清韻師姐?
思維比較發散的周承心裡默默推測,已然是腦補出了一出愛恨交織,滿是悲歡離合的情景劇了。
謝嵩自然是不會知曉周承心中所想,否則肯定會當場砍死這個喜歡胡思亂想的小道士。
“你既是懷真的弟子,那麼想來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佛道之論第一,力魄期登上英華榜第二百四十九位的周清遠吧。”謝嵩突然用審視地目光看向周承,隨即輕笑道:“我有一位弟子,如今是氣魄初開的修爲,你若是能夠勝了他,我便饒過你,如何?”
氣魄初開?這倒也不算什麼困難,周承目光沉靜,點頭說道:“可以。”
“好,爽快!我就喜歡這種性格!”謝嵩哈哈一笑,對旁邊的一名弟子招了招手,說道:“王平,過來。”
“是,師尊。”那名被喚作王平的弟子點頭應道,然後來到了謝嵩的身邊,看着對面的周承。
謝嵩說道:“我會在這大堂裡設下禁制,你們在其中比試,只要有一人退出了禁制之外,那就算輸了。你們意下如何?”
“沒有問題。”周承點頭說道,單打獨鬥的話,他絲毫不懼氣魄初開的煉器士。
“弟子也沒有意見。”王平也是點頭說道。
葉珺鈺此時已經放下心來,神色安定地退到了一旁,顯然是對周承充滿了信心。
謝嵩則是運轉法力,施展禁制,揮手間就在這大堂地面上劃出了一個直徑三尺的亮銀色圓圈,說道:“進去吧,裡面有用來比試的場地。”
凝鍊虛空之法!
周承心裡有些驚愕,謝嵩分明就是將一處虛空凝鍊之後,納入了這三尺圓圈之內,只要踏入圓圈,就能夠進入那一邊凝固的虛空裡。
雖然這處虛空應該只能暫時存在,甚至連半個時辰都到不了,但這已經是十分接近神君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