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夜竹發現帶着幕離的商夜魚眼神呆滯,面無表情。而被抱着的那個商夜魚卻是沒有腳的!
商夜竹畢竟是玲瓏心,他很快就猜到了一些事情。
這時金離難開口問道:“怎麼有兩個小魚?”
而商夜竹卻很快恢復了鎮定,他答到:“什麼兩個,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小魚。”
金離難聞言更爲疑惑,她便轉頭問到:“怎麼回事?”
“以前我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魂魄身體分離的事,你看抱着小魚的小魚表情呆滯,就跟失了魂似的,而被抱着的小魚又沒有腳,我想應該是身體抱着魂魄。”商夜竹篤定的說道。
懷裡的商夜魚的鬼魂因爲被鬼蟬血刃捅了一刀所以也失去了行動能力,她只有瞪着怨毒的雙眼看着商夜竹說到:“這一刀我記下了,總有一天我會還回來!”
突然抱着她的身體後面突然出現了一道綠光,然後身體抱着受傷的商夜魚的魂魄往綠光裡一鑽後便消失不見,那綠光也隨後消失不見了。只聽見商夜魚的聲音還在空中輕飄飄的迴盪着:“離難,下次我一定帶你走。你要小心這個背後捅陰刀的小人…..”
金離難頹然的坐在地上,綠豆馬上跑過來着急的舔着她肩上的傷口。商夜竹也撕下自己的衣襬爲金離難包紮傷口。
天知道剛纔他心裡有多害怕。金離難很醜很瘦,完全不是他理想的類型,可是就在剛纔,商夜魚要帶她走的時候,他居然害怕了,怕這個醜姑娘就此一去就不復返了。難道真的是因爲金離難現在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嗎?商夜竹不知道,一向聰慧的他在金離難這兒突然有些看不穿摸不透了。
商夜竹低着頭爲金離難包紮着傷口,他沒有看她,只是手不停的顫抖着,禁閉着雙脣一句話也不說。
金離難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爲他在心傷商夜魚的事,便安慰道:“不要傷心了,小魚的事我們一起想辦法。”
“嗯。”商夜竹低着頭,沉沉的應了聲後又沉默了一會兒說到:“離難,你最好離小魚遠點,她現在非常危險,像這種可以靈魂脫離肉體的秘術,會的人簡直鳳毛麟角。”
說到這兒,金離難才突然反應過來說到:“可是我親眼看見小魚被妖怪吃了的呀,她的身體怎麼還在?”
商夜竹沉默半響才低低的說到:“誰知道呢,這確實很奇怪。”
可金離難卻又像明白了什麼似的,突然喜道:“那這麼說來,其實小魚還活着咯。”
商夜竹不答,他默默的包着傷口。金離難卻盯着商夜竹突然問到:“夜竹你和小魚從小關係甚好,爲什麼現在看你們好像一點都不念舊情似得。”
“關係甚好?呵呵……”商夜竹苦笑一聲說到:“我們關係說不上壞,但絕對沒有你們看到的那麼甚好。妹妹從小長相可人,又是女孩,所以家裡人都喜歡她,連爺爺對她都比我要慈愛很多,可是我呢?”
“不管做得再好大家都不會多看我一眼,認可我一下。他們覺得我成人後找個不錯的人家跟了人家姑娘就行了,對妹妹卻是有求必應,重視異常,覺得她纔是商家的未來,覺得她以後肯定可以招到優秀的夫婿。”
“種種原因下來導致我很嫉妒她,但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其實我並不喜歡她,她也是知道的。可是在你們面前我們卻不得不裝得友愛,免得被人說了閒話去。現在想起來真的很累。”
金離難安靜的聽着商夜竹的低訴,她知道他壓抑得太久了,現在需要宣泄一下。可是這卻不足以成爲他殺害商夜魚的理由。但是金離難什麼也沒說,她只是靜靜聽着。
傷口包紮好了,周圍卻起了濃霧。一旁安靜的綠豆突然對着前方低聲咆哮了起來,它弓着背,一副隨時準備進攻的樣子。
金離難看着綠豆警戒的樣子,趕緊把頭帕扔給商夜竹後也緊張的看着前方。
商夜竹慌忙的把頭帕胡亂的往腰上一栓,也握緊鬼蟬匕首站在了金離難旁邊。
這時,濃霧裡出現了很多小孩嬉戲的聲音,大家開心的笑着,唱着詭異的童謠:
大月餅,圓月亮。山腳住着小囡囡,吃着月餅找奶奶,奶奶後山有大缸,缸裡很多小妞妞。囡囡看到小妞妞,樂得拍手笑哈哈,奶奶抱起小囡囡,缸裡陪着小妞妞。
孩子們歡笑着一遍一遍的唱着童謠,金離難卻覺得心慌慌的,總感覺前面有事發生。女人的第六感趨勢着她向着童謠處走去,綠豆也馬上跟在了金離難身後,它也知前面危險但還是義無反顧的跟着。
“別去!”商夜竹製止道。
“可虎浪還沒有找到。”金離難說道,頭也沒回的繼續走着。
商夜竹嘆了口氣也跟在了後面。是啊,既然它們主動出擊了,與其逃走還不如迎難而上。而且商夜竹也知道金離難現在不會再放棄任何一個人了。
越往前面走,霧越稀薄,前面似乎有光,可是光是綠色的,亮光下有團黑黑的影子在移動,越往前走越是清楚,漸漸的金離難他們看清楚了前面的詭異景象。
之前那條長長的青石板路又出現在了眼前,那團鬼火還漂浮在那兒,只是鬼火下方出現了一羣五六歲的小女孩,穿着紅衣紅褲,扎着小辮兒,面白如紙。圍着一個大水缸子又蹦又跳,歡樂得不得了。水缸裡坐着個面無血色的人,也笑嘻嘻的拍着手和她們一起念着童謠。
而金離難在看到缸裡的那個人後,整個人都震驚了,她驚訝的喊道:“虎浪!”
缸裡的虎浪披頭散髮的,臉因爲失血過多而白得有些透明瞭。虎浪本就長得一張娃娃臉很是清秀俊美,只是他平時穿着陽剛又是小麥色的肌膚,所以會常常讓人忽略他的秀氣面容。
可是現在,他睜着大大的虎眼,長髮遮着白白的臉,像小姑娘一樣拍着手開心的笑着,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真是比周圍的小孩還純真。
如果不是他嘴裡發出的聲音是稚嫩/女童的聲音和胸前隱約露骨的傷口。金離難還真以爲他在和一羣孩子做遊戲。
在金離難和商夜竹還在驚訝眼前的景象時,綠豆已經迅猛的衝了上去。它迅速撲倒一個小孩子,那孩子就化作一團綠色的煙伴隨着嘻嘻哈哈聲飄散而去。
其他孩子看到近身的綠豆後也化作了一團團綠色的煙飄嘻嘻哈哈的飄走了。
現在孩童稚嫩的聲音消失了,虎浪也不嬉笑了,他坐在缸裡,瞪着一雙眼眸幽怨的看着金離難。
金離難輕輕的走到虎浪跟前試探的輕喚了一聲:“虎浪?”
虎浪一撇嘴, 表情委屈的看着金離難說道:“姐姐,你怎麼放狗咬人啊?”
金離難愣愣的盯着眼前的虎浪,果然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虎浪被鬼上身了!
商夜竹看着虎浪這樣嬌滴滴的樣子也在驚悚的同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有點噁心呢…
他有點不敢直視被女鬼附身的虎浪,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種時候他還要計較這些,但就是覺得很尷尬。
綠豆一直在缸邊上,它知道那是虎浪,可它也知道那也是個可怕的厲鬼,金離難有顧忌,所以它也不敢貿然攻擊,只有眼冒兇光的站在缸邊警惕的看着缸裡的“虎浪”。
金離難一步步的朝缸邊走去,腳步很輕,動作很柔,她輕聲細語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是姐姐不好,姐姐給你道歉,你放過那個哥哥好不好?姐姐什麼都答應你。”
她想先穩住這個小女鬼。
“虎浪”聽着金離難的輕語,突然就變得面無表情。“他”靜靜的看着金離難靠近,可等到快要靠近時,“他”卻連缸帶人都消失不見了。
等到再出現時,已經在三米開外的青石路上了,大水缸不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小水缸被“虎浪”掛在腰間。空中的那團鬼火立馬漂了過去停在“虎浪”的頭上。
“虎浪”瞟了金離難一眼後轉身就走了。金離難忙跟了上去,商夜竹和綠豆也跟在了金離難後面。
金離難此刻心焦得不得了,她剛纔看見了,虎浪胸口的傷還在流血,傷很重,真的是耽擱不起了!
前面的“虎浪”走的並不快,可是不管他們怎麼追,就是追不上,就是拉下了一段固定距離。
商夜竹有些無奈的對金離難說:“有蹊蹺啊,看來我們只能遠遠跟着了。”
金離難神色凝重沒有說話,可是的腳下的步伐卻並沒有慢下來。虎浪的情況並不好,事情拖得越久就越危險。可是她現在除了焦急的追着並沒有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