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狗爺爺看着緊緊摟着金離難一臉茫然的石狗,嘆了口氣後便娓娓道出了石狗的身世:
原來石狗根本就沒有爹孃。魚咀鎮的這座大山裡也一直隱藏着一扇通往地獄的鬼門,而這扇鬼門裡關押的都是一些不得超生的厲鬼惡鬼。這些鬼物千萬年來都受着地獄烈火的烘烤之苦,所以它們怨念極重,怨氣沖天。一心想要破門而出禍害人間。而這扇鬼門卻一直由一隻由黃泉冥石雕刻而成的石狗鎮着,這隻通體烏黑的石狗一直威風凜凜的坐在這扇鬼門之上。
而土地公也不知道這隻石狗已經在這裡鎮壓了多少歲月了。因爲當他就任此處土地時,這隻石狗就已經在這兒了。這座山很大,卻沒有山神。而這方圓百里也只有他一個土地神。當時的他雖疑惑卻也沒有深究。
幾百年來他每天與這鎮門石狗爲伴。而這石狗卻相當了得,硬是把這能沖天的怨氣鎮壓得半點不泄,讓此方水土得以一片安寧。
直到十三年前的一天夜裡,土地任然記得那是一個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的夜晚,漆黑的天空被一道巨大的閃電照得如白晝。接着便是震天的雷鳴,那巨大的閃電就像一條巨大的銀龍,它張着佈滿利齒的大嘴低吼出另人窒息的轟鳴,低低的壓着大地。緊接着巨龍狂暴的在天上翻滾吐出傾盆大雨,肆虐着這座大山。彷彿誓要衝走劈垮這座無邊大山,不死不休!
土地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陣仗,就算是渡劫也沒有這樣的場面啊!土地也嚇得躲在他的土地廟裡不敢出來。
恐怖的雷雨咆哮肆虐了一夜,第二天卻是個萬里無雲的大好晴天。 土地還是照舊來到山洞裡看看那隻鎮門石狗,那是他多年的習慣。
可是他卻在發現那隻石狗沒了,空留一扇雕刻了恐怖鬼臉的石門在那兒。以前那石狗可是一直在鬼臉上坐着的。而現在鬼臉上卻躺着一個熟睡的嬰孩。
這是個男嬰,全身赤luo的蜷縮着,睡得很安穩,身下還墊着一塊長條的土黃色的布。土地知道男嬰爲石狗所化。但是他卻疑惑不已,爲什麼石狗鎮門鎮得好好的會突然化做男嬰。 但他畢竟是得道的神,知道這一切自有安排。於是他便化身爲他的爺爺陪他到世間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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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還好,鬼門沒有任何異常。可是最近這段時間地獄鬼門開始散發出陣陣陰氣,最後裡面居然有一隻千年惡鬼衝破封印跑了出來,這隻惡鬼便是花古。
因爲這門裡面關的都是法力好強且窮兇極惡的厲鬼,土地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唯一的武器便是那千年鐵藤做的柺杖。可這根柺杖並不能重傷花古,最多讓他只能讓它吃點皮肉之苦罷了。
花古跑出來後就開始四處殺人,把被他殺死的遇難者的血肉堆在地獄鬼門上。土地知道這時殺人集怨氣和以新鮮血肉餵養門內惡鬼,只要殺得人足夠了,這些惡鬼就會破門而出。屆時這扇大門就再也關不住它們了。
土地不知該怎麼辦,他一介小神是進不了天庭的。這裡只有他一個土地找不到幫手,石狗現在又跟普通人一樣。土地知道在石狗化爲人形的時候,他的鎮壓之力就隨之消失了,他沒有任何做爲鎮壓鬼門的記憶。現在的石狗就跟普通人完全沒區別。
石狗爺爺也每天跟在巡山的隊伍裡滿山找人,他儘量把自己隱藏得跟個普通老百姓一樣,法力本就不高的他成功滿過了花古。
失蹤了那麼多人,去他的土地廟燒香求平安的人越來越多。土地內心十分焦慮,保不了一方百姓平安不說,他連自保都困難。
直到昨天他的孫子石狗焦急的告訴他,商夜魚不知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往上山的方向去了。商夜竹和小金去追了。小金讓他去找人幫忙。石狗無助的哭求着他,和他一起的虎浪也召集了他家的鏢師們。大家一起上山卻沒有找到他們。
土地知道恐怕這幾個孩子也是凶多吉少了
第二天他們和尋人隊伍天不亮就上山尋人。石狗硬要跟着一起來,虎浪也不顧家人阻止一起來了。土地知道那個叫金離難的孩子對石狗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存在,石狗眼睛又紅又腫,一看就知道他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今天花古又出現了,他又開始迷惑人們跟他走,石狗現在雖就如常人一樣但也不是輕易被迷惑的主,畢竟也是頭神獸。但由於今天他嚴重疲倦加之滿是心事導致意志薄弱,所以也跟着花古走了,土地見救不了衆人,爲了不讓花古知道他沒被迷惑也怕小孫子出事也只有跟了上去。
花古在洞裡吸食者一個又一個無辜者的血。石狗都精神散渙對周圍的慘叫恍若未聞,直到金離難被花古狠狠的壓倒在他面前他才猛然驚醒。
眼看金離難就快慘遭花古毒手,平時懦弱的石狗想都不想就衝了出去。爲了怕孫子吃虧,土地先他一步下手爲強,用千年鐵藤的柺杖砸向了花古……
土地說完後便不在言語。金離難從地上支起身子,一臉震驚不敢相信的看着石狗,“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金離難一把抓住石狗的手無力的問到。
而石狗則一臉茫然的看着土地,不知所措,他不敢接受這個事實,恐懼蔓延到他的全身,使本來就瘦弱的小身板不受控制的瑟瑟發抖,他反手緊緊握住金離難的手,低低的無助的喚到:“小金……”
而商氏兄妹則目瞪口呆的看着石狗,一臉的不可置信。莫念則彷彿聽了一個故事般,雖眼神流露出絲絲憐憫,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覺法師看着地上被降魔杵插得動彈不得的花古,轉頭問莫念:“知道他是什麼惡鬼嗎?”莫念回過神看着花古不確定道:“因該不是鬼吧?”覺法師又問土地:“土地爺知道嗎?”土地一作揖道:“小老兒才疏學淺見識不多,只知此怪道行頗深,並未看出是什麼。 還望法師明示。”
覺法師看着花古說到:“如果貧僧沒看錯的話,此屍魔因該是魃的級別。是人死後怨氣極重,屍骨不化,乃殭屍的一種。而且自古以來能修煉成魃的殭屍少之又少,像你這種和常人無異,道行頗高,就連神仙裡面都罕逢對手的,更是鳳毛麟角。你因該在化僵的時候發生過什麼。”
而花古因被降魔杵壓制着無法言語,他只是痛苦的死死的看着金離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並不理會他人。
覺法師對土地和莫念說到:“今天只是他一時大意才暫時被我們壓制住。這個降魔杵並不能壓制他太久,需儘快將他封印起來。而這扇大門也撐不了多久了,一旦大門打開了,就會有更多厲鬼出來荼毒生靈。現在只能把屍魔和門再次封印在這個洞裡方能保一方平安。”
然後他嘆了口氣看向石狗道:“這個時候就需要鎮山的石狗了。”
土地和金離難聽後皆是一驚,土地擡眼看向石狗,金離難則馬上擋在石狗身前。
“你要做什麼?” 金離難緊張的問到。而覺法師卻沒有回答金離難的問題,他徑直走向石狗,這個時候的覺法師嚴肅而認真,身上居然透着一股聖嚴的氣息,讓人望而不敢褻瀆。
金離難被覺法師震懾到了,但是她仍然執着的擋在他們中間不肯退卻一步,覺法師隔着金離難對石狗說到:“現在這扇地獄鬼門沒有你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然後他又看了一眼金離難,問石狗:“你想保護她嗎?如果你不做出犧牲,到時候衆鬼破門而出的話,不僅是她,包括你爺爺,所有人都得死。到時候你會後悔嗎?”
“會。”終於經過內心的掙扎不得不接受事實的石狗從金離難身後走了出來,看着覺法師,雖然他的小身板還在誠實的顫抖着,臉色也因爲恐懼而蒼白着,但是石狗還是堅定的哽咽的說到:“我會後悔,所以我要保護她。只要小金沒事,爺爺安好。我願意變回那隻鎮門的石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