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離難全身脫力的呈大字型躺在地上。閉着眼睛,想到自己以前爲了復仇也做過極度殘忍的虐殺,當時只覺得很解恨,可是現在看花古做卻覺得全身毛骨悚然,噁心不已。
難道自己和花古是一類人嗎?不!她殺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花古是濫殺無辜!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金離難現在腦子很亂頭很痛。躺在地上的她面無人色,滿頭大汗,滿臉淚水,大口的喘着粗氣,顯然嚇得不輕。
此時商夜竹的聲音響起,他極力壓制着恐懼解釋到:“我醒來的時候,小魚就在洞裡了,她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只記得自己躺在家裡牀上,醒來後就在這裡,小魚說她剛纔並沒有哭也不知道綠豆一直跟着她。”
然後他頓了頓說:“綠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金離難默默的聽着,然後壓下心中強烈的不適感,這個時候,在商夜竹低沉的話語中她居然平靜了下來。
金離難睜開眼,眸子亮亮的,她看着商夜竹,眼神溫柔篤定,似是安慰般,她說到:“綠豆很聰明,我相信它不會有事,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先休息一下,然後想辦法逃出去。”
然後,她也不管其他人,因爲身心都很疲憊所以金離難就那樣呼呼大睡起來。商夜竹和商夜魚原本也是很慌亂的,可是在看到金離難的眼神後,居然也平靜了下來。平靜下來後,他們的睏意也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商夜魚原本就病着,可是在經歷這些後,嚇出一身汗,燒居然退了。她疲乏的爬到了金離難身邊,靠着她躺了下去。
而商夜竹本來應該睡在妹妹旁邊,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現在也特別想睡在金離難旁邊,總覺得這樣做會讓他很安心很放鬆很有安全感。於是,他也悄悄的爬到金離難另一邊也躺了下去。
許是太累了,三人很快便熟睡了過去。直到有人輕輕的敲着鐵門,三人才轉醒,迷糊的看向鐵門。
只見莫念一手抓着欄杆,一手用刀柄敲着鐵欄杆,兩隻腳蹬在壁洞洞口的峭壁上,沒有任何防護,看起來好像要隨時要掉下去似的。
她看着衆人醒了來,鬆了口氣,看來他們沒事“你們找到小妹妹啦?”莫念看着商夜魚笑道。
“是啊,將軍怎麼進來的?” 金離難看到是莫念,激動狂喜的問道。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喜形於色了。
太好了,姐姐真的來救我了!
莫念看着這個醜陋的孩子,越來越覺得這個孩子好熟悉,等脫險後一定要好好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莫念不是個見死都救的主兒。她也會看會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這次冒險進來相救,也是因爲金離難的關係,這個孩子讓她無法置之不理。
莫念笑着正要回答,突然旁邊傳來了一個清亮的男聲:“是貧僧帶她進來的。”
然後莫唸的旁邊就突然跳出來一個人,嚇了金離難他們一跳,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來人也抓着鐵欄杆對着他們嘿嘿一笑道:“貧僧這廂有禮了。”
金離難回過神來,盯着眼前的人打量着。這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和尚,他帶着斗笠,一身米色僧服做行腳僧的打扮,背後揹着簡易包袱和一根禪杖,看起來風塵僕僕的。個子很高少說也有一米八的樣子。
和尚生得慈眉善目,就算是這鬼氣森森的光影打在他的臉上竟也能襯托出他溫柔的堅定。明亮眼睛非常有神,如白晝的陽光般讓人覺得溫暖。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估計是在外修行曬的吧,但是不黑。整個人顯得清新俊逸,不染凡塵。
金離難和商夜魚盯着和尚看了好久,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樣盯着別人很失禮。
而商夜竹看着金離難癡呆呆的看着和尚,不知怎的,心裡就非常不舒服,他不喜歡金離難盯着別人看。可是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她愛看誰看誰,不關他事。商夜竹心裡矛盾糾結着,但表面上確是淡淡的面無表情的把頭轉向了一邊,不再看他們。
而此時金離難腦子裡卻想着:花古雖然好看,但他是鬼。和尚也好看,不會也是鬼吧?!
思至此,金離難打了個冷戰。再看向和尚的眼神已經從驚豔變成了恐懼和不安。
她扭頭看向莫念,示意她提高警惕。莫念看出了她的擔心,正待說話,那和尚卻搶先說到:“貧僧名喚緣覺,是修行的法師,你們可喚我覺法師。”然後又衝金離難挑眉一笑道:“貧僧可不是壞人喲。”而最後那聲“喲”拉得真是又長又婉轉,轉得金離難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這這這……這調調這表情,怎麼和他不染凡塵的形象嚴重不符呢?金離難在深深的震撼中,傻掉了……
牢籠上爬着兩個人,這麼明顯的目標下面居然沒發現。莫念拔下頭上的髮簪開着鎖,噹噹噹的也不知道小聲點。
金離難看得心甚惶恐,提醒到:“輕點啊將軍。”
莫念咧嘴一笑,手上的活計也不停:“沒事,現在已經是白天了,我們是等花古出去的時候才進來的,剩下的那些東西叫行屍無知無覺,不會管我們的。”
金離難往下一瞧果然,那些行屍已經把捉到的人zhi解光了,而有些昨晚還是活人的人,今天也變成了死人頭骷髏身了,正和其他行屍一起在下面漫無目的的瞎晃着。
而覺法師正在下面用一個手掌大小的小布袋子一個個的把這些行屍和天上飛的鬼火骷髏頭收起來。動作看起來真是乾淨利落非常瀟灑。
金離難看得驚歎不已。
“他什麼時候下去的?”旁邊的商夜竹疑惑的問道,他也看到了下面的覺法師。金離難聽他一說才反應過來,是啊!什麼時候下去的,剛剛也是突然出現,現在又突然到了下面。 而且那布袋肯定是個寶貝,那麼小卻能裝那麼多人。
果然是高人也。
而這時的商夜魚也跑到金離難身邊,挽住了金離難的胳膊,低頭縮肩,很害怕的樣子。
金離難疑惑的看着她,怎麼不去黏她哥哥,反而跑來黏着她?
“小魚……”商夜竹低低的喚着她。
商夜魚也低低的說到:“和離難一起,小魚覺得心安。”
商夜竹聽罷也不再言語,轉頭看着莫念開鎖。他發現莫唸的銀簪雖然表面看起來很古樸無華,但是仔細一看卻發現,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案,而這些文字他居然一個也不認識。因爲光線不甚明亮,所以上面的圖案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商夜竹正想再仔細的看看,卻見莫念把髮簪往頭上一插,然後把門一推,門就開了,然後莫念就閒悠悠的走了進來。
“我和覺法師很早就認識了,他可是有法力的和尚。我當時也快被陰風吸進洞裡的時候,是他突然出現救了我。但是卻來不及救你們讓你們被吸了進去。”莫念解釋道。
“他怎麼會碰巧出現在這裡?”商夜竹問道。
“小夥子挺聰明的啊。”莫念讚許道:“他也是爲了這件事來到魚咀鎮的,我今早纔在山裡和他不期而遇。今天也是我讓法師遠遠跟着我們以防不測的。”
這個時候覺法師也把下面到處晃盪的行屍和鬼火骷髏頭全部都收光光了後也跳了進來。
原本就不大的牢籠就顯得有點擁擠了,沒有了鬼火骷髏頭洞裡也暗了很多。而金離難看到了莫念扔在地上的鎖,隨手拾了起來,發現上面居然隱隱約約的雕刻了很多奇怪的符號。
“這鎖上面有是陣法的,一般人是打不開的,但是我的簪子卻可以破它的法力。不過普通人還是不要觸碰它,這東西是鬼打造的,陰氣很重,觸碰久了普通人的身體會受不了的。”莫念看到金離難拿着鎖便說到。
金離難嚇得趕緊把鎖扔在了地上。
莫念又對覺法師說道:“還請法師先將孩子們帶出去,並告知人們不要上山。”
“那將軍你呢?” 金離難問道,眼裡既緊張又擔心。“我嘛,既然朝廷把事交給我,自然是要解決的嘛。”莫念狀似輕鬆的說到。
而覺法師卻走到洞邊把鐵門一關,說道:“誰都走不了了,那屍魔回來了。”然後轉身拉着莫念走到洞的最裡面,然後把禪杖往地上一杵,施了個陣法隱去了兩人的身形。
於此同時,花古也呼的一聲飛回了洞裡,模樣又變成了那個骷髏樣的死人臉。它在高臺上坐下後,洞裡又走進了幾個人,看樣子像是被人蠱惑了心神,他們的表情都很呆滯。
花古在看到洞裡只剩下血紅色的火把和滿地的屍骨的時候,氣得發出一聲恐怖冰冷淒厲的鬼吼,然後開始在洞裡到處亂飛,在看到金離難他們還在後。又返回到高臺,開始閉眼搜索起洞裡還有沒有其他人闖了進來。
而金離難他們也來到鐵門口,看着下面被抓進來的人,下面有十個人,都是鎮上每天上山尋人的隊伍裡的人。還好裡面沒有爺爺,金離難鬆了口氣,但是馬上她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爲裡面居然有石狗和石狗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