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休本來是圍攻黑衣老者的衆人中間一個。
不過,在冷割猛然向紅臉大漢痛下殺手,搶奪到一枚玄丹令的時候,他也瞬間反應過來。
就在這時,黑衣老者兩掌將實力驚人的灰衣老婦擊殺,灰衣老婦的屍體,電光閃爍,驟然分開,所有的一切,盡皆煙消雲散。
顯然,這是她最後發動那一下禁招,所付出的代價,屍骨無存,身上的所有東西,也被那些雷光摧毀。
但是……卻有一樣東西,無法被摧毀,留了下來,那是一枚銀光閃閃的奇形令牌,從灰衣老婦身體之上落下之後,就朝著懸崖底下掉去。
慕容休靠得最近,實力最強,一個伸手,就將這枚令牌取到了手中。
他沒有再參與圍攻黃袍怪客的行動,一個轉身,人已經如同一縷黑色的輕煙,朝著遠方縱去,竟然突圍了。
四周有幾名反應過來的頂級玄宗,也頓時朝著他追了過去,不過還有一大部份人,留在了原地,沒有動。
他們自覺不是鬼面劍客慕容休的對手,追上去也搶不到,還不如在這裡試試運氣。
而且,慕容休的速度,也快得驚人,根本追之不上,除非那些實力最爲強大的半步王境,準王,但他們要麼已經有了玄丹令,要麼就在搶這部半紫階秘笈,根本沒有時間分身。
……
黃袍怪客一聲大吼,一掌將面前一名頂級玄宗震爆,大彌光拳法展開,又是數名頂級玄宗紛紛隕落。
他心中簡直氣急。
本來以爲秘笈到手,自己成了最大的漁翁,不想黑衣老者竟然能那麼快便從僵硬中回過神來,那麼長的距離,居然還能傷到自己。
“幽冥鬼爪!”
他心中恨極,同時。心中也對半紫階秘笈更加忌憚,但忌憚的同時,對手中這本還來不及觀察是什麼秘笈的半紫階秘笈,更加珍視。
又是數名頂級玄宗阻在他的面前。
當他將這幾名頂級玄宗解除,黑影一晃,黑衣老者赫然出現在他面前,卻是已經掙脫束縛,追了過來。
他冷笑著看著黃袍老者:“有心機。有手段,不過,也就到此爲止了,接招吧!”
一聲大喝,黑衣老者連續攻出十多爪,每一爪都發出嗞啦一樣的聲音,鬼氣森森,陰黑之中帶著暗紫,顯得極是陰森。
很明顯,這是催動到極限的幽冥鬼爪。
顯然。黑衣老者對暗下冷招子的黃袍老者心中簡直恨極,這一下出手。就是再不留餘地,招招重手,全是殺招。
兩人大戰在一起。
黃袍老者心中發苦,雖然極爲不願,但也知道剛纔那一下,這仇已經是結大了,除非他肯將秘笈還回去。黑衣老者才暫時肯放過他。
不過他本就是爲了這本秘笈而來,現在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秘笈到了自己手中。他又怎麼可能再輕易的將其交出去。
所以,雖然不願,也只能勉強打起精神,與黑衣老者大戰起來,兩名準王級巔峰強者的戰鬥,何其激烈,四周的衆人,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圍成一團,將他們圍在中間,不讓他們逃跑。
轉瞬間幾十招過去。
一百。
兩百
……
五百招後,黑衣老者與黃袍怪客都明顯現出了疲態,即使是他們這樣的頂尖高手,終究也有後力不繼的時候,尤其是面對這種同等對手,不得不隨時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催動全力的戰鬥,疲憊來得尤其之快。
兩人的交手都明顯變慢,每一招的威力也大不如前,這讓四周圍觀的衆人,無不不由眼睛一亮,看到了機會。
長鬚劍客與赤衣白眉老人對視了一眼。
長鬚劍客首先出招,木劍平平刺出,這一招看似毫無花巧,但卻點到了黃袍怪客的破綻之處。
“刺殺式!”
而赤衣白眉老人也同時出手,他一拍背後的劍盒,那個被他背在背後,但卻從未解下來過的黑色劍盒,猛然四分五裂,裡面一柄奇形怪狀,有兩道劍刃的彎形長劍,陡然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落到白眉老人的手中。
他一聲輕喝,手中那柄奇形的彎形長劍,便陡然一振,散發出萬道月弧形的青色光芒,一圈一圈,罩向黑衣老人全身上下。
與此同時……其餘衆人,也同時出手,一時之間,漫天攻擊厲嘯,撲面而來,黑衣老者與黃袍怪客,每個人同一時間都要面對數十人的同步攻擊,饒是他們實力驚人,此時也不禁一窒,不得不暫時放棄爭鬥,轉而面對周圍的攻擊。
“噗,噗……”數聲輕響。
黑衣老者一掌將衝在最前的幾人之一,那名半步王者馬臉中年一掌拍成稀巴爛,而後再次出掌,又是三四人隕落當場。
而黃袍老者也不甘示弱,手指間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柄寬不過二指,長僅三寸的短小銀藍色細劍。
“噗”,這柄看似短小,卻薄削而鋒利的銀藍色細劍,便沒有任何阻礙的,直接貫入了離他最近左手邊的那名半步王者,麻衣婦人的咽喉。
麻衣婦人雙目圓瞪,不可置信的看著黃袍老者,似是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有殺招未露,整個人死不瞑目的蹬了幾下腿,隨著黃袍怪客面無表情的將劍緩緩抽出,她整個人頓時失去所有憑依,憑空從數千米的高空掉落了下去,落到一塊大青石上,摔得粉身碎骨。
一位半步王境的頂級強者,就此隕落。
而後,黃袍老者手腕一振,銀藍短劍劃出一道道細細的藍光,將長鬚劍客的那柄木劍擋開,而後,又順勢掠過周圍數名頂級玄宗的脖頸,那幾名頂級玄宗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便覺得脖子微微一涼,隨即,多了一道細細的血痕。
“噗噗……”這幾人毫無徵兆的。忽然彷彿下餃子一般,仰天從高空上飛跌了下去,跌到一半時,脖子之上才如噴泉一般,噴射出滔天血箭,死不瞑目。
周圍的衆人,頓時一頓,心中微寒。下意識退後數步,圍繞黑衣老者和黃袍怪客的圈子,頓時空了不少。
不過——
黑衣老者和黃袍怪客雖然實力驚人,不但沒有被衆人的圍攻嚇倒,反而反殺了對方十幾人,但是……他們畢竟戰鬥已久,戰力衰竭,所以,也不可能看清所有的殺招。
在黑衣老者擊殺了馬臉中年,再擊殺了數位圍攻他的頂級玄宗的同時。長鬚劍客的劍也到了。
他的出招雖然毫無花巧,手中的長劍也是平淡無奇。可是他的劍招,卻絕不能讓人忽視。
“噗”一聲輕響,長鬚劍客的木劍點在了黑衣老者的左肩。
鮮血綻放。
而同一時間,彷彿一柄幽靈一般,一柄劍悄無聲息,從人羣之中掠出,如同一條靈蛇。點在了黑衣老者左腳。
出劍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名黃衣星冠。雙鬃微白,自稱“玄心素劍”吳雁秋的年輕人。
黑衣老者連受重創,兩位半步王境強者的全力一擊,讓他頓時發出了獅吼一般的怒嚎之聲,雙目赤紅,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狀態。
“幽冥穿心爪!”
一聲大喝,兩隻紫幽幽的巨爪,猛然憑空出現,只一掌,就將這兩名偷襲他的半步王者拍飛數十丈,吐血飛跌下高空。
不過,黑衣老者也是胸口一悶,顯然,動用這一招功法,對他的損傷也很大。
而更多的的,正朝著他圍攻而來。
黃袍怪客那邊,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雖然用手中那柄銀藍色短劍,格開了白眉老人手中的那柄彎形奇劍,不過,卻沒有防備到足下與身後。
紫衣少婦手中的一對分水峨嵋短刺,重重的在他背後開了兩個小孔,帶著藍意的鮮血不斷滾出,刺中含毒!
黃袍怪客一聲怒吼,一掌將紫衣少婦拍下高空,足下,那綠袍怪客的攻擊也同時擊到。
他的掌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對銀光幽幽的銀色尖爪,“噗噗”兩聲,就把黃袍怪客的兩條大腿洞穿,不過同時,他也被黃袍怪客怒極如狂之下,渾身氣勢猛漲,忍痛一扭腿。
“咯嚓!”
綠袍怪客的頭顱整個偏了方向,雙眼瞪得大大的,鮮血狂噴,而後,整個人彷彿一塊隕石般,朝著地底下瘋狂墜落而去,臉色慢慢變得灰白,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扣除之前的馬臉中年與麻衣婦人,再加上更早之前就已經死在冷割與黑衣老者手中的灰衣老婦和紅臉大漢,綠袍怪客已經是此次餓鬼灘塗之上,死的第五個頂級強者了。
而剩下數人,也非死即傷,再無一戰之力。
四周衆人,見狀,都不禁噤若寒蟬,爲黑衣老者與黃袍怪客的戰力所憾。
不過,更多的人,也看到了機會,黑衣老者與黃袍怪客,經此數擊,已經成了強弩之末,拜月公子,古月萱二人,首先發難。
拜月公子南宮離翰雙掌一擡,掌影間隱現無數明月,正是南宮一門不傳絕學——藍階頂級秘法,拜月掌。
而古月萱整個人卻似如同一道水波,在空中不斷的折射出無數投影,變幻不定,正是她自奇天外閣之中購到的藍階頂級秘笈——無水變影訣。
拜月公子一掌,重重的擊在黃袍怪客胸口,手掌微伸,就欲去取他掌心中的那本半紫階秘笈。
而古月萱後發先至,整個人以更快的速度飛射而到,避過重重攻擊,手指已經搶先一步觸摸到了黃袍怪客掌心中的秘笈。
黃袍怪客一聲怒吼:“想趁火打劫嗎,休想!”他的身上,猛然綻放萬千黃光,身上冉冉升起一座金色佛像。
佛像一手指天,一隻手掌,卻託著一隻色呈鮮紅,古色古香的金燈。
“藍階頂級防禦玄技——金燈佛體!”
金光一振,便將拜月公子與古月萱的手指震開,不過他喉嚨一動,連連受創,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周身黃光猛然一黯。
就在此時……一道彷彿一條極速火線一般的身體,從衆多圍攻的人中間,猛然穿出,一個扭曲,手掌一伸,就破開了黃袍怪客周身的金燈佛光,而後,一伸手,就將那本半紫階秘笈抓在了手中。
黃袍怪客大怒,手一縮,而那人,卻是手一拉,“嘩啦……”一聲,這本非絹非帛的半紫階秘笈,發出一聲刺耳的怪響,猛然分爲兩半,黃袍怪客與這個突然出手的神秘人,一人抓住一半,四周衆人,都不由愕然。
那個得了半部秘笈的人微微一愣,不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不及再搶剩下半部,整個人倒飛而出,朝著人羣之外瘋狂奔去。
但是……所有人都是緊緊心繫著這樣一本秘笈,又如何會讓他成功奪去,只一瞬間,衆多驚愕的人就反應了過來。
“裂雲,穿石!”
一聲大喝,那名赤衣白眉老者搶先出手,手中那對彎形奇劍,綻發出萬道銀河一樣的光華,朝著那道人影飛奔而去。
那人飛奔之中,猛然感覺到身後的危險,身軀登時一頓,而後,竟然不但不逃,反而緩緩轉過身來,手掌一擡之間,掌心翻起,慢慢露出裡面的一枚青色黃銅古鏡。
赤衣白眉老者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東西。
隨即,一道黃紫色的圓形光華,如同燭霄奇芒,猛然從那名神秘人掌心銅鏡之上衝出,光華穿過赤衣白眉老者手中的彎形奇劍,而後,貫入他的胸口。
黃紫光華在他的身軀之上一頓,而後,光芒更盛,這名十招擊敗紅榜第六雷煥之,卻連劍盒也未解開,實力驚人的赤衣白眉老人,就在衆目睽睽,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情況下,被這道黃紫色光華,一寸一寸,燒成飛灰。
一枚赤金色的令牌,從他燒燃怠盡的身軀之中衝出,漫天紅光,照耀百里。
——玄丹令牌!
衆人全部一呆,隨即,更多的瘋狂的朝著那枚令牌掉落的地方追去,而追在最前面的,毫無疑問,是拜月公子與古月萱二人。
不過,最終還是拜月公子藝高一著,手一伸,一個撈月式,將這枚令牌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