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
大量的多弗朗明哥手下,全數聚集在了東門城下,在城牆之上,一個不算強壯的男子凜然而立,他手裡握着一杆由八卦構成的海賊旗,冷眼瞧着下面所有人。
城牆下面,躺着十多具早已身死的海賊船長,有的腦袋被砸開,有的胸腹被打出一個大坑,還有些渾身沒有一點傷處卻已死去。
“那個人就是八極海賊團的船長!凱爾·D·刑平!”衆多海賊中,幾名氣勢明顯與普通海賊不同的男子,正在交頭接耳的議論着什麼。
太恐怖了!
剛纔十多名海賊船長衝上去,全都是懸賞金過億的知名海賊!一瞬間,全數身死!
最令海賊感到恐怖的就是,他們看不清那些人是怎麼死的!
未知,才最可怕。
此刻,在其他三大城門處,也三三兩兩的站立着幾名八極海賊團的成員。北門,是佐恩和沫可,南門,是冷茹,西門,是科林。而蒂娜,在城中使用惡魔之力將所有人聯絡在了一起,他們可以通過惡魔之力的新能力,進行短距離對話交流。
文迪海賊團有一部分人已經提前一步進入了沙磐城,而那些在小鎮劫掠打算出海的人員,擔心入城會被追究屠殺平民的責任,一部人被迫與多弗朗明哥的麾下進行浴血廝殺,另一部分抄小道趕向了島嶼海灘。
此時的沙磐城,已經涌入了一千多名文迪海賊團成員,他們橫七豎八的躺在街道兩旁,這一路逃亡,確實將他們累了一個夠嗆,在他們四周,一排排的城衛兵往來不斷,遞送着食物和淡水。
刑平的嚴令,禁止這些海賊進入任何一家房舍,否則,格殺勿論!
亂世,當用重典。
這種情況下,能活命就是好的,文迪海賊團的海賊都沒有太大的反抗心理,儘管,他們很多人都能滅掉那一排排礙眼的衛兵。
在沙磐城一處偏僻的小巷裡,文迪、葉莫憂以及文易蹲坐在其中,大口喘着粗氣。
他們在海上廝殺了一路,登島有廝殺了一路,眼下進入城中,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文易輕嘆道:“好了,你們兩個走吧。”
文迪微微皺眉:“師兄,你再說什麼話?都已經逃到了這裡,當然要一起走。”
文易苦笑道:“真希望我說實話嗎?”
文迪滿眼的疑惑,文易面帶微笑的解開衣襟,一個鈕釦,一個鈕釦。
最後一個鈕釦解開,他拉開衣襟,笑道:“明白了嗎?”
在文易的胸口,赫然有一個細微不可察的傷口,傷口很細,卻很長,位置,正是文易的心臟位置。
文易苦笑道:“這是莫銘堂領悟了空間·穿梭的必殺技,穿心刺。傷口雖小,卻摧毀了我的心臟。如果我不是宗師境強者,此時早已殞命。”
文易的心早就已經不跳了,可他是宗師境強者,能夠吸納天地之氣。
宗師境強者,哪怕心臟被刺穿,照樣可以堅持一整天!
“師弟。”文易很久沒有喊過文迪師弟了:“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一直想知道的事,聽完,你們就立即離開。”
“少林寺的覆亡,幕後之人我知道是誰,可是以你的實力,這輩子也不可能報的了仇,就算是我,也不行。”文易語出驚人。
文迪眼神裡充滿駭然,他每時每刻都想知道少林寺覆亡的真相,他攻擊海軍分部,潛入海軍基地,所爲的不就是這個答案嗎?
沒想到,近在咫尺的文易竟然清楚這件事的答案。
文易苦澀的說道:“不要怪我不告訴你,如果我不死,我永遠不會讓你得到答案,因爲那個人的實力,不是你我能夠抗衡的,我告訴你的原因,就是怕你自己查出答案,做出不理智的事。”
他呵呵笑道:“不過現在告訴你無妨了,紅髮得到了三塊碎片,這次試煉者很難回到現實了。”
文迪緊盯着文迪,一字一句的問道:“到底是誰?”
文易眼神裡閃出一抹精光:“太極世家的第二十三代家主,李柏風。”
“李柏風?”文迪輕聲念道。
文易冷聲道:“太極世界綿延流長,明面上,是有一名宗師境強者,實質上,卻還有這位即將‘無’境的李柏風。三個我加起來,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文迪沉默了,他輕聲道:“我明白了。”
文易擺手道:“你們走吧,我還有事要做。”說完他倚在潮溼的牆壁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文迪看着英雄末路的文易,往事歷歷在目。他一咬牙,輕聲道:“走!”
葉莫憂訝然道:“走?”
文迪沒有回答,率先一步走向小巷外,葉莫憂趕忙緊跟了上去。
走出小巷,文迪輕嘆道:“師兄是個高傲的人,他不會讓我們看着他死的。”
葉莫憂似有所悟的點點頭。文迪仰頭看着天空,輕嘆道:“莫憂,我們的海賊路,完結了...”
過了半個小時,文易慢慢睜開了眼睛,漸漸恢復了幾分氣勢,蒼白的臉龐浮出一絲血色,他猛地一瞪眼,以身體爲中心,一股氣勢瞬間籠罩住了整個城池。
“嗯?”身在南門的冷茹突然間嬌軀輕顫,繼而臉色大變,轉身看向身後,輕聲喃喃道:“文易?他在城裡?”
這股氣勢,是太極門獨有的柔力,普天之下,只有兩個人會,一是文易,一是冷茹。
這股氣勢對於其他人來說,無非就像是微風拂過,誰都沒有太過在意。
懂得八極剛力的刑平也察覺到了這股微弱的氣勢,他暗道:文易果然是進城了,氣息這麼細弱,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時,他察覺到冷茹迅速朝那個發出柔力的地點衝去,刑平表情稍微一變,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每個人都有私事,現在是冷茹解決私事的時候,他不想去打擾。
沙沙沙...
輕盈的腳步聲在小巷裡響起。
文易垂着頭,語氣很輕的說道:“來了?”
“來了!”冷茹眼裡涌現出一抹殺意,長劍噌的一聲拔出,直指奄奄一息的文易。
文易大口喘息着,像是一條瀕死的魚,細聲道:“師妹,我不行了,路走到頭了,仇報不了了。”
冷茹眼瞳一縮,似乎明白了什麼,握劍的手微微顫抖着。
文易緩緩擡起頭,看着亭亭玉立的冷茹,語氣輕柔,面帶微笑:“多少年了,你還是那麼執拗的想要報仇,傻丫頭。”
傻丫頭。
多年以前,這是他稱呼冷茹的暱稱。此時說出,令冷茹心中百般滋味。
“或許真的是我錯了。”文易搖頭:“我以爲我能承擔下一切,我以爲我能帶着仇人的人頭,和你一起去拜祭恩師,我以爲...我以爲...”
話語斷斷續續,說的似是而非。
冷茹聲音都有些發顫,她沉聲道:“文易,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到現在,還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想要殺死我,爲恩師報仇。”文易欣慰的笑:“或許現在,是我這輩子最錯誤的一個決定,但是我不甘心這麼死掉。”
“你知道嗎?原來人在死以前,想的不是畏怯怕死,而是怕死的不甘心,死的心有掛念。”文易嘿嘿笑道。
冷茹剛要開口,已經被文易打斷:“如果我活着,你可以拿我當目標,我可以包容你任何的行爲。”
“這次我也自私一回!”
“聽好了,冷茹!不管你能不能成功,恩師一家的血仇,就交給你了!”
“仇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