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的島國最大的活火山脈深處,穆開森被直升機投放下來後,揹着自己行李,像個登山歷險的揹包客一樣,在雪線以下穿行,直到行至鳥獸絕跡一處白雪覆蓋的不毛之地,他才卸下行裝,安營紮寨……
午夜的風雪漸大,寒風呼嘯聲,夾帶着無數怨靈慘叫悲鳴的聲響,也隨即驚醒了半睡的穆開森。()
“來啦!”
他拔出凌青準備的百年桃木劍,挎揹包,出了營帳,戴夜視鏡頭盔後,外間環境變得綠瑩瑩的。
見一個玲瓏突兀的身形,站在寒風裡,兩眼珠子泛着綠光,在狂風呼嘯的渾濁視野,這麼定定地看着他,這一幕,有些瘮人。
“穆開森,你居然敢來這裡找死!”
那身影咆哮的聲音居然是動聽的女聲,但穆開森想起她變身後的醜陋樣子,不敢對其抱存幻想。
“九菊一道,如今只剩下了你吧。”
穆開森劍尖斜斜指地,他採用現代科技的夜視頭盔,主要是避免受到風雪影響、以及屏蔽養屍池的氤氳腥臭氣息。
他哼道:“殺孽做多了,你也該招報應了。不知毀了養屍池,你還有何維持生機的依憑?”
“憑你?哈哈哈!”
她揮揮手,寒風消散,視野變得清晰。
她其實算得健康陽光型的品美女級別,但一副陰森森的氣質破壞了她整體觀感,看着有種隨時吃人邪惡妖孽等級的危險。
她手一支菊花,拋向空,花瓣紛撒,每一片葉子都變成了殺人利器。
“叮叮叮……”
穆開森揮動手裡的長劍,以他的劍法境界,接下她的這些攻擊,輕而易舉。
“可惡!”
她有些惱了,不知哪裡又抽出一支菊花,花芯抽出一根堅韌的長線,直直地朝穆開森頸項刺來。
穆開森側身避過後,眨眼間,那根長線閃電般迴轉、將他纏繞住。
“嗖嗖!”
穆開森只是手裡劍刃微動,那根長線,便如遭雷擊火燎一般,變成黑炭、斷裂粉碎。
“你,你居然也是術士?!”
她駭然驚叫,但此時察覺到似乎有些晚了吧!
“冰棱鏡咒!”
打鬥間,喊出招式名字有些傻;但她的咒術名稱很有迷惑性。
“不是冰霧視覺幻象麼?搞這麼神秘!”
穆開森劍術境界頗高,但也能用低階道術,取出凌青準備的低階道術符紙,成把、成把地扔出,“驅邪符”和“破煞符”兩種,便將“冰霧”全部驅散一空……
但,堂堂宗師階的邪惡術士,居然逃走了。
“嗤嗤!”
忽然幾根菊色刺線,從地下刺出,纏住穆開森的手腳,將他瞬移般、拖入了地下。
原地顯現出了一個深坑……
“咦?好香!”
穆開森忽覺眉心一熱,瞬間清醒,發覺來到一處全是菊花的山谷,這花香絕不簡單。
他摸了摸鼻子,才發覺頭的夜視儀頭盔已經遺失,這世界的菊花,還是正正經經的花兒,沒那麼多惡搞的附加歧義,是覺着美。
此時一個身穿薄紗的少女,音容樣貌都籠罩在朦朧,增添了三分魅力,秀色可餐,是此情此境吧。
“穆生,穆生,你回來啦?”
少女揭開面紗,長得像極了阿琳,有有些像一些記憶模糊的美麗面相。
聽她召喚,穆開森眉心一熱,迷糊的心志,頓時清醒——
哪還有美麗的山谷?!
每一朵菊花都紮根在一具屍體,或是鳥獸,或是人類,男女老少數以萬計……
“這是你們九菊一道的養屍池?!”
穆開森嘆道:“走偏了,難成大道!”
“閉嘴,小小低階修士,也配言及我九菊一道無秘法?”
那輕紗罩住的身體,已經變成全身腐爛、渾身散發惡臭的邪屍,那憤怒的眼瞳裡滿是血腥紅芒。
“屁的無秘法!”
穆開森見她召喚所有菊花花瓣後,那些屍體都頃刻成了白骨,不禁怒火頭。
直接爆發了全身功力,轉變成雷火屬性,隨着每一劍刺出,那些花瓣瞬間失去殺傷力、在雷火下變成齏粉……
“你,你……”
她的聲音變得沙啞難聽,惶恐之極,雷火是所有邪惡術法的剋星,所有秘境世界通用。
“轟轟轟……”
無數花瓣彙集燃燒,直接變成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爆炸。
“嘎嘎,你以爲這樣能毀掉我九菊一道的養屍池?妄想!”
她的身形在雷火變成殘碎,但其頭顱陰森森的笑語過後,瞬間沉沒在地底。
這時間,整片地面翻涌沸騰起來。
穆開森像是陷進了一處深埋腰間的泥沼,難以動彈,見那邪屍的頭顱重現,“蓬”的燃爆成一縷青煙、在泥沼迅速吸收無盡氤氳黑氣,氣勢威壓壯大超過了大宗級別……
“噗!”
穆開森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它撲進自己眉心處。
“啊啊啊……啊!”
一陣刺耳、不、是炸響在識海內的慘烈叫聲,驚醒了懵圈狀態的穆開森。
他這幾年來,少有的成功實現了內視,識海內精神印記晶核內,小奶貓、金隅、小云雀都在沉睡,而那顆十大靈根級別的“血糝果樹”則從識海內、分出若干根鬚,扎進了剛闖進來的那團氤氳黑氣團內——它的慘叫也正是如此由來。
“蓬!”
不知多久,識海萬年也或許只是一瞬間,那團氤氳黑氣忽然燃爆成淡金色的火焰,焰火熄滅後,只剩一顆纖細寸長的八面冰棱尖錐,面無數符紋密佈,隱隱有大宗那個級別的威壓氣息……
靈根的根鬚,在此時,重新紮根於識海深處;而這鋼針般的小冰錐,募的消融不見,下一瞬,出現在穆開森的精神印記晶核內,懸在血糝果樹心結出的一顆果子旁邊、一動不動!
“這是……?”
穆開森幾乎聞到了果香,下意識地便取出了這枚新果,一口吞下,滿口生津,腹內暖流瞬間撐爆,久久未動的九階巔峰瓶頸,此一衝而破!
而那枚滿是符紋的冰錐,也趁此時機,衝出來,分裂爲兩根細針,扎進了穆開森雙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