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之後,一件讓我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本來是幕後黑手的李駟穹突然擺出了一副親爹的殷勤笑臉主動走到了這個中年人的牀鋪前。
“自我介紹一下,在外面我是金馬路的管片兒哥,小弟都叫我四老爺。我想你應該聽說過吧?”說着,李駟穹禮貌地伸出右手意思交個朋友。
而這個一臉斯文的中年人卻理都不理,“我從來不認識什麼管片兒哥,你找錯人了!”
“沒有認錯,就是你。”李駟穹就挺起了身子斜視了他一眼,“誰不知道我們廉明市萬處長的威名啊。”
雖然李駟穹這一句話不痛不癢,但是卻讓我瞬間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個姓萬的中年人是一位領導!
“你……”然後這個姓萬的就想反脣相譏一番,但是再揉了揉自己臉上被人打出來的黑眼圈之後又軟了回去,“你到底想幹什麼?!”
“很簡單——幫助我們!”李駟穹就攤開手說:“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跟你不兜圈子,我只要你在年底的市人民代表大會上放棄競選的機會!——不過當然了,爲了補償你,我們管家和我也爲你準備了一筆資金和一套御景江岸的商品房,以及將來可能升任副職的好處——我想這對於你現在的處境來說已經是非常合算了吧?”
這個姓萬的處長也突然醒悟道:“你是劉副市的人?”
李駟穹就笑了笑,沒說承認,但也沒否認。
“這個劉副也太不守原則了,竟然跟一羣黑幫分子勾結起來!”萬處長越說越氣憤,站起來就指着李駟穹的鼻子說:“你們都算是個什麼東西?地痞?流氓?社會人渣!——就你們這些人還敢放肆到伸手**的選舉工作,我看你們都是嫌判的年頭太太少了!”
李駟穹不爲所動,反倒笑了笑,“那你是否打算站到我們這一邊呢?”
“世上自古邪不壓正”萬處長挺直腰桿兒理直氣壯地說:“你們門都沒有!”
“好!”李駟穹就陰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時就朝我使了一個極其惡毒眼色。——我知道,今天晚上有人要廢了……
第二天的天黑如期而至,我不等李駟穹再次給我使眼色,就主動站起來獨自走到了這個萬處長鋪位邊上坐了下來,“哎,兄弟,你這頭型不錯啊!——犯啥事兒進來的?”
姓萬的就看了我一眼,也沒接我的茬說:“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進來的都不容易,交個朋友唄!”我就單手摟住他的膀子瞪了他一眼。
“我又不認識你……”
“就因爲不認識嘛!”
“咳咳……嗯!”
這時,我聽見了身後的李駟穹一聲咳嗽——估計是他嫌我太磨嘰了。
心想,自己也是真特麼笨到家了!上去搞個架,尋思了半天也沒找出一點完美的挑事理由子兒,最後反過來還差點跟人家成了朋友……
“告訴我,你是特麼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想着,我就直接板起了臉。
“我什麼事兒都沒犯!是他們冤枉我……”
“放屁!”我不等他說完,就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領,掄圓了右胳膊照着這個姓萬的腦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啪!啪!啪!
我就把他薅起來連着扇了三四下,然後覺得不夠爽,又單手把他高高地舉起,然後向後面使勁一甩!他的身體就被重重地撞到了牆面上。
“媽呀!”旁邊鋪位的其中幾個人已經嚇得蒙起了身上的被子。
我借勢再次衝了上去,把他再次單手薅起來懸在半空中,雖然他也在不停地揮手擊打我掙扎着,可是這臂力就好像從來都沒吃過飯一樣,打在我身上和臉上都是不痛不癢的。
我不顧他的無力掙扎,照着他胸窩又是一連串的擺臂勾拳。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眼前一片黑暗,擡頭一看,原來是頭頂上的燈泡不知什麼原因斷了電,可是回頭一看走廊裡的燈光依舊亮着。不過這也這也正合我意!
我就繼續衝了上去,對着這個還沒站穩的萬某某又是一通一邊倒式的直襬勾組合拳法。
現在本來安靜一片的5號監舍裡已經迴盪起了“嗯啊、額啊”的虛弱叫聲和我出拳時噼裡啪啦的揍人響。
我一通組合拳法打完之後,這個姓萬的已近快要支撐不住了,翻起了白眼就要向一邊倒下去。我則緊追不捨,看着他側倒的方向,又是一個連環的側邊踢,把他剛開始慢慢傾倒的身體反方向踢飛,最後直接撞在了另一邊的牀架子上。
這時,倒在地上姓萬的已近開始口吐白沫,漸漸昏迷。
“別再打了!再打,你就打死他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貓在被窩裡傢伙,突然顫抖着嗓音央求了一句。我就轉頭看向李駟穹。他就擺了一下頭,意思是結束。
“他媽的,我還以爲你挺抗揍的呢,原來也是軟包一個。真沒意思!”我就自己活動了一下身體又朝他吐了口唾液,轉身回到鋪上睡覺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大家就看見這位萬先生獨自一個人縮在牆角,而當我從牀上剛一坐起身來,他就顫抖着全身一臉警覺地盯着我。
早上罕見的來監督打飯的周警官猛然見到此景,就打開鐵門走進了屋裡,“哎,那個姓萬的。你怎麼一個人蹲在哪?臉上怎麼那麼一大塊青包?是不是誰揍你了啊?”
“他、他們……”萬先生一臉激動,站起來剛要指向我,但又被李駟穹一個極其陰狠的眼光給堵了回去。最後嚇得他一個站在牆角旮旯哪顫顫巍巍地像個傻子一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那是你自己弄的?”周警官盯着他看了半天,明知兇手是誰卻反倒故弄玄虛。
“哎——!”萬先生表情一愣,立馬嘆了口氣又蹲了下去。
周警官就佯裝好人,親自給他打了一碗小米粥遞了過去。然後轉過身怒視着我們道:“你們啊,也都他媽不是什麼好餅!——以後都給我老實點,要是再出什麼亂子,我特媽可沒心情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