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暫的叢林混戰很快就以對方匪徒被全殲而告終。然後我就將左手扣住的速降繩徹底的放開,將自己的身體再次落回了地面。不過雙腳剛一着地兒我就側耳聽見了在身後的叢林裡隱隱地傳來一陣草葉的躁動響……不好,身後還有一個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過這回哥哥我的反應還算快,搶先轉身對準身後的一片叢林就是一通胡掃。與此同時我前方大概20米處的一個樹根下,有一個黑色的影子也是邊放着槍邊閃現了出來。我們兩個邊互相射擊,邊就地滾翻着尋找可以躲避的樹木做屏障,然後在不停地轉換了幾個位置之後,叢林中就不在有人放槍,而是紛紛躲進了暗處,從而時刻等待着對方可能漏出破綻的一剎那。
不過對面這個通緝犯可能是比我更加冷靜或者說是更加老練,我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那預想中這位歹徒焦慮的心跳心跳聲,相反自己卻一直在抑制着我着有些過快的呼吸聲。不過我知道,這個人就在我眼下半徑20米以內的某個暗處!
然後在這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叢林中,我就基本不再做什麼動作了。因爲在這種情況下你只要弄出一點聲響,哪怕是挪動一下步子,都可能瞬間招致從暗處射來的子彈。
我就漸漸地屏住了呼吸而感覺其身邊的一切事物。時間不知道這樣過去了幾個小時,春季山谷中午夜的寒風如同鬼魅般嚎叫了起來,而隨着一陣又一陣山風搖晃着周圍的樹木,我就聞到了一股越來越濃重的血腥味和好像什麼東西的腐臭味兒,這嗆得我好幾次差點直接乾嘔了出來,不過哥又霎時的換種思路回憶了一番,等一尋思起了曾經我在久陵山訓練營中,那些被逼着在糞坑旁邊忍着臭味吃飯的畫面時,眼前的一切忍受就都不算什麼了。不過等仔仔細細的再聞了聞,其實屎臭味兒和眼前屍臭味兒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不知是到了半夜的幾點鐘?直到一陣更劇烈的狂風吹拂搖晃起了整片山坡的叢林,我就藉助着此聲勢的掩護下轉身從背向再次爬上了一顆大約三四米高的粗樹幹上。然後蹲在這個高處繼續觀察起眼下的動靜,並以據槍的姿勢時刻準備着戰鬥——因爲我知道,在這陣狂風中,想要轉換位置的人肯定不只是我一個!
可是直到眼前的這陣狂風漸漸平息之後,我是依舊沒有找到可疑的或是稍稍移動影子,相反的,我好像還在北側的山坡上的大概100米以外的地方突然看到了兩隻綠色的發亮的眼睛,它是正在緩慢移動着而漸漸挪向我們這個方向。
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在腦海裡反覆猜測了一番:這會不會是一隻豹子或者是老虎?——不可能!雖說在東北的三大荒山野嶺羣裡都有發現虎豹腳印的記錄,但是這些動物的數量是非常稀少的,再說眼下的位置是距離人類聚集區僅僅幾十公里遠的千山羣邊緣,所以這裡是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東西的。那麼會不會是一隻赤狐?這種可能或許能說得過去,但是狐狸生性膽小且詭秘,它們不會明知這裡有人還敢大膽地冒進的。那麼,又會不會是一隻孤狼呢?……
我剛這樣胡思亂想着,這個發着熒光的黑影就已經邁着優雅且警惕的步伐走到了我所在的這顆樹下。仔細一看身形,媽的,怎麼怎麼又是一隻一米多長的山狸子!
顯然,直到現在這個東西都沒有發現蹲在樹上的我,而瞅着它這一步一挪的行走方向,正好是被之前我們打死的其中兩個匪徒仰倒位置。
想到這一點我頓時就是冷汗直流——幹什麼?難道這東西想要去吸食那些流淌在地上的臭人血嗎?
其實以前我聽說不少的有關山狸子“夜襲”村莊的故事,它們主要是的方法是趁着村民夜裡熟睡的時機偷偷潛入農舍內去咬死然後吸食那些大鵝和家雞的血液,而其中的大多數山狸子幹完了缺德事兒還不把屍體帶走。不過像今天這樣目睹一隻大山貓去嘗試着吸食那些死人的血的情況好像還是第一次……可想而知一隻喝過人血的山貓那得有多危險!——看來以後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若再次撞見這種山狸子,那就絕對不能再次袖手旁觀了!
而就在這我做出思想警惕的時候,眼前的這隻山狸子竟然也突然的站住了,它就如同一塊死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我知道這是大多數貓類遇到可疑物體的第一反應——不是立馬轉身逃跑,也不是驚叫咆哮,而就是這樣身子不動而死死地盯着對方。
看來它的前面遇到了什麼東西。然後我就也是順着它一動不動的目光一起看向了它右前方的一處位置,那裡是一顆照着周圍的其它樹木相比稍微粗一些的樹木根部。表面一看根本沒發現什麼異狀,而等我仔仔細細的再次觀察了一番,竟突然發現貼在這顆樹根上有一塊非常暗淡的金屬反光。在頭頂若隱若現的月光照耀下,我就看見這應該是一個直長型的金屬物體,像是一個***的直長彈匣,又像是一個帖在步槍導氣箍上面的鐵方塊兒……這一刻,我就終於明白了,其實這是一個端着槍正靠在樹根上的人,而且這絕對不是我們隊伍裡戰士!
這一突然的發現就我的心裡無比興奮地驚叫道:小樣的,你再嘚瑟吧?這回可算是讓我逮到你這個山炮玩意兒了!
先下手爲強!隨即我就在蹲姿的基礎上直接一個後倒仰身,同時把自己的雙腿用力地向後彎曲從而掛住腳下的這根樹幹,讓整個身體呈一種倒掛金鉤動作,然後在身體倒過來的同時竭力彎腰,把手中槍口直接對準這顆10米左右距離的樹根就是一通亂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