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庶子朱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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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金陵。

燕王府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庭院。

“哈!哈!哈!”

站在庭院正中間的,是一個年紀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少年,他一身素布衣,腰間扎一低等綢絲帶。

他雙手握拳,紮好馬步,衝着眼前的小木樁,雙手左右開弓,震得木樁發出“咔咔”的悶響。

“啪!”

木樁 終於在少年多次捶打下“轟”得一聲從中間裂開,但強大的慣性,使得少年一個踉蹌,隨着木樁的跌倒一齊摔倒在地。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該在初體一級?,我整整苦學了五年,可這五年,我竟然沒有一絲起色!”

“如果我能夠達到養氣之層,哪怕是第一級,我的月供也不僅僅只有十兩銀子,與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奶媽的女兒小薇也不會被賣給青樓!”

他狠狠地砸着地面,指尖因過度用力流出了鮮血。

“爲什麼,爲什麼!”少年仰天長嘯。

他是大明皇帝的兒子燕王朱棣的第十三妾劉氏所生的唯一一個兒子,不是嫡子的他只能享受着庶子那卑微的身份,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是一個武學廢物。

“我不服!!”

拳頭一拳拳的揮舞擊打着地面,宣泄着主人的不滿!

“唉,這身衣服,不能穿了。”

他看了看已經被自己因練武而磨破的雙膝以及上衣的破洞,不禁搖了搖頭。

來到北平城東城最大的一條繁花的街道,叫賣聲不絕於耳。

“麻布衣服,棉布衣服,物美價廉,僅剩三件,最後賣了!”

聽到這叫賣聲,朱毅有些暗喜,這個月的錢已經吃緊了,他不想在衣服上花很多錢。

“老闆,這件衣服怎麼賣?”他掂起一件看着樸實卻又大方的棉布衣服問道。

“客官,算您眼光好,就剩這一件了,四錢賣您。”

“這麼貴?”朱毅不由得暗自吐了吐舌頭。

“窮鬼,買不起就別買。”這時,一陣刺耳的聲音從朱毅耳邊傳來。

聽到這聲音,朱毅的眉頭忍不住蹙起。

朱傑!

楊夫人生的第二個兒子,雖然不是嫡長子,但是深受楊夫人喜愛。從小飛揚跋扈的他雖然武功比不上那些庶子,嫡子,但是他卻喜歡欺負弱小,尤其是朱毅。

朱毅也知道自己惹不起朱傑,如果與朱傑發生衝突沒準會被趕出家門。看到朱傑,朱毅作勢要走。

“喲,廢柴,你要走了?小薇可是一個美人兒,等她到了出牌的年紀,我就去玉蘭香好好疼愛她,接受衆多男人疼愛的她,也會感激我把他從你這個窮鬼身邊帶走吧。”朱傑奸笑道。

“原來是你從中作梗!”

朱毅的臉色驟然的變得鐵青起來。

半個月前,父王還在家時,朱傑說是看上了自己的侍女小薇,可是父王將朱傑痛斥了一番,說他沉迷女色,不知上進。

原來是此事讓朱傑懷恨在心,在楊夫人耳邊煽風點火,最後讓小薇離自己而去,朱毅前前後後徹底明白了小薇離開自己的原因。

看着朱傑那一臉嘲諷,以及他身後那幫狗腿子的譏笑,朱毅怒火中燒,他忍無可忍了。

“砰!”朱毅轟出一拳,被朱傑輕易接下。

“廢柴,就憑你,也想打我?”朱傑飛起一腳,踢在朱毅肚子上,這一腳力道十分大,朱毅一臉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住手!”正當朱傑跟他的狗腿子要毆打朱毅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吶喊。

“放開他。”冷冷的一聲暴喝,朱傑的手停留在半空。

“朱,朱梓良?”朱傑有些畏懼地看着眼前這個七尺漢子。

“趕緊滾。”朱梓良正眼不瞧朱傑一眼,他轉身扶起趴在地上的朱毅。

朱梓良是父親眼中的得意之子,彩翎使者中級的他打十個朱傑都綽綽有餘,更何況朱梓良在父親心中地位之高,連楊夫人都要敬他三分。

“廢柴,算你走運。一個月後,比武大會,我要親自廢掉你的武功,挑斷你的手筋!”

“我等你。”朱毅吐出一口污血,冷冷地說道。

“走。”朱傑帶着人消失在了圍觀的人羣中。

“怎麼樣,沒事吧?”朱梓良有些憐憫地看着朱毅。

“沒事。”朱毅擦了擦留在嘴邊的鮮血。

“沒事的話,不要出來,你不是每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

從小到大,朱梓良是除了小薇之外與自己關係最好的人,但是隨着朱梓良練武的深入,他與朱毅的關係漸漸疏遠,昔日朱梓良眼中的善良也被習武磨礪地只剩下冷漠了。

“老闆,這件衣服怎麼賣?”

朱梓良拿起那件棉衣。

躲在攤子下面的老闆露出一個頭,“梓良少爺,這件衣服小的白送您了。”

朱梓良向來不喜歡佔人便宜,扔過一塊銀子,然後把棉衣塞到朱毅手中,“以後要注意點,躲着這些人走,哦,對了。我跟楊夫人說了一聲,讓她把我的幾個侍女送給你,這幾天你先將就一下吧。”說完,朱梓良拍了拍朱毅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起身離開了。

也許,我在梓良大哥的眼裡,也只是一個廢柴吧。

想到朱梓良那與父親一樣的憐憫的眼神,朱毅苦笑。

“公子請留步。”

“什麼事?”朱毅回頭看去,在一個街邊的角落,坐着一位長鬚白鬢的老者。老者一頭純白之發,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公子想知道自己的命運麼?”老者不緊不慢地問道。

“不。”對於算命,朱毅從來不信,他只信自己。

說着,朱毅轉身要走。

“公子究竟是武學奇才,還是武學廢柴?公子可曾知道?”

“哦?”朱毅轉過身,打量着這個老人。老人戴着一頂斗笠,披着一身薄薄的青衣,渾身上下散發着幾分神秘。

“公子想必對此十分在意。”老者開口道。“峰迴路轉,跌宕起伏的人生,纔是精彩的人生,誰又甘於平庸呢?”

朱毅蹲下身,看着老者,“我寧願過着平庸的生活,與我在乎的人,柴米油鹽,平淡地過一輩子,也不願打打殺殺,苦練武功!”

朱毅一字一句,每個字都說的十分有力。

“公子,請靠近些。”老者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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