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兩女猶如神女一般的存在被放走,離開了李府,揚長而去,今後前途未卜,多半今生再難以看見,李府中的無數男性弟子,在此刻心裡不由得浮現出無盡的失望。
如此優秀的天之驕女,相當於自薦枕蓆,甘願充當侍女的角色,卻被人給拒絕,這簡直就是天下間最大的浪費了,要被天打雷劈啊!
不過看着二女離開,卻是有兩人重重的出了一口氣,像是瞭解了一件心頭大事一般。
這兩個人,自然是範寧和李小荷。
而且還像是心有所感,兩人出了一口氣後,又相互對視一眼。
這時候,剛纔有些發愣的範寧,眼中的神色變得怪異起來,有着淡淡的笑意,一眨不眨的望着李小荷,但是剛纔那個女俠氣質十足,能夠抵擋兩名女妖精的李小荷,這時候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在範寧的注視下,臉蛋兒又開始飄起了紅暈。
不過李小荷終究是李小荷,她不會這樣坐以待斃,被人步步緊逼。
於是,等了一會兒,她就受不了這種無聲的曖昧與沉默,也不管臉上的紅暈,強忍住害羞,白了一眼盯着她不放的範寧,嬌嗔道:“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
範寧不由得莞爾,心裡很是懷念剛纔肌膚之親的舒服感覺,輕笑着打趣道:“就是看你臉紅啊。我才發現,你的臉紅的有點像猴子屁股……”
“你的臉纔像猴子屁股!”李小荷瞪眼,佯裝生氣道。
範寧繼續道:“我話還沒說完,你臉紅的樣子很好看。”
“真的嗎?”李小荷頓時有些高興的問道。
範寧點了點頭。
李小荷燦爛的一笑,身上散發出異樣的動人魅力,放佛聽到了天下間最好聽的話語,心情愉快得不得了。
不過很快,李小荷這種愉快心情就匆匆結束了。
因爲謝源和秘術境大能被殺,這一場戰鬥也就煙消雲散,範寧也就會離開岳陽城了。李小荷望着範寧。心裡有很多的話,很多的情絲,想要傾訴出來。但是,每次這些話語涌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讓她十分難受。
算起來,李小荷認識範寧,也快有一年的時間了,並不算短。
就如範寧所說,李小荷是他爲數不多的朋友之一。李小荷也是如此,範寧也是她爲數不多的幾位朋友。
而且,這種朋友的關係,自從當初在岳陽城第一次見面起,李小荷像一位絕豔女俠般站出來幫範寧打抱不平。然後一路奔赴青雲閣,路遇悍匪,宗派內被人刁難,兩人的之間的友情越來越深厚。
後來在入門儀式上,她被葉大同打趣和範寧的關係。讓她在羞怒後果,震驚的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在她的心裡,對範寧的感覺已經在逐漸的變化,變得讓她都有些不適應,有些不明白。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她在青雲閣修行時,聽見一位師姐說輪迴峰的弟子範寧,因爲得罪了大楚國九皇子,被一名秘術境的大能碾壓,掌門真人親自出手追殺時,她心裡的震驚與痛楚。猶如晴天霹靂。
當她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即前往了輪迴峰,在輪迴峰上住了大半個月,就爲了能再次打探到一點關於範寧的消息。
從那次以後,李小荷就知道。自己對範寧的感情,真的不再是單純的朋友之情。
只是她後來再也沒有見到範寧,這種感情也就一直被她強行封閉在內心,不敢翻閱出來。後來因爲謝源的出現,家族的禁錮,讓她無比絕望,心如死灰。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範寧竟然再次出現,並且以英雄一般的姿態,強勢斬殺了謝源,爲她帶來了希望。
從昨日見到範寧的那一刻起,李小荷喜極而泣,她就知道,她是真的、徹底的,愛上了範寧,這個當初因爲路過岳陽城,偶然出現在她世界裡無所畏懼的青衫少年。
現在,這個少年即將再次離開。
在這個混亂的大楚國,蠻族入侵,戰火如荼,整個大楚國或許都會覆滅,無數城池破碎,在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會物是人非。
今日一別,或許就再無再見之日。
偌大的李府,雖然裡面設置有不少最基礎的陣法,保護安全,但是在今日的戰鬥之中,這些保護陣法顯然不夠看,完全被毀壞殆盡,衆多建築也成了一片廢墟,只有少數的一些院子房屋才得意保全。
但是李府被破壞成這般模樣,李府的衆多高層領導人,心裡卻全部是如蒙大赦,沒有一點的憤怒和生氣。因爲房屋毀壞了還可以重建,人死了,可就不能復生了。
一處沒有被戰鬥波及到的小院子,暫時的屬於了李小荷。
李小荷此時安靜的坐在院子裡,好看的秀氣眉毛微微蹙着,眼神飄忽,似乎在神遊物外。
這時,院子裡進來了一位氣勢凌厲的中年男子,徑直走到了李小荷的旁邊。
沉思的李小荷被打擾驚醒,回過神來的她不用回頭也知道進來的中年男子是誰,除了她那父親之外,不會有人會在這時候來打擾她。
所以她皺了皺眉頭,沒有起身,只是冰冷冷的問道:“你來幹什麼?”
中年男子並沒有因爲自己女兒的冰冷態度而生氣,反而帶着笑容,像是自言自語的淡淡地道:“你的那位朋友要走了。”
李小荷的眉頭皺的更甚了,俏麗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神色,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中年男子聽出了李小荷語氣中的變化,以及她的不耐煩,不由得嘆了口氣。不過他沒有識相的離開,反而在李小荷的旁邊坐了下來,自顧自的拿了一個杯子,給自己到了一壺茶,說道:“你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能跟我說說嗎。我很好奇,難道是你在青雲閣認識的?”
“不能告訴你。”李小荷的回答很直接,很冰冷。沒有絲毫給她父親留點面子的意思。
中年男子依舊沒有生氣,道:“你不告訴我沒關係。可是,你喜歡他不是嗎?你喜歡他,他現在馬上就要離開了。這個問題很大。”
李小荷憤怒的擡起了頭,盯着中年男子,她的父親。
這次她沒有再害羞,而是真正的憤怒,冷聲道:“怎麼?你現在有想要將我送給另外一人?可惜,我這位朋友不是謝源,你這個提議不會得到他的同意!”
中年男子臉上一陣陰晴不定,被女兒這樣直接的奚落,他面子上也會過不去。
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爆發。
等了一會兒之後。他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我這不是要將你送出去,而是完全替你着想,爲了你好。你既然喜歡你這位朋友,而他又是如此的優秀。就不應該輕易放棄。”
李小荷憤憤的轉移開了視線,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將來都不用你操心了。”
中年男子這次沒有再留下來,起身準備離開。不過他在離開之前,繼續說了句話:“小荷,之前謝源的事情,父親的所作所爲的確不稱職,不是一個父親該有的表現。傷了你的心。所以,現在我也沒有臉求你原諒。只是,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你得學會把握機會。”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十分猶豫,而且矛盾。你現在不敢向你哪位朋友開口。傾訴自己心裡的感情。因爲你害怕有人覺得你的心思和謝源的兩名侍女一樣,都是看中了其他的利益,才選擇跟上去。可是,別人的想法與你有什麼關係,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內心想法!現在正值亂世。也許如果錯過了今天,將來就不會再有見面之日,你不遺憾嗎?”
說完這些,中年男子才大步離開了院子,留下李小荷一個人眼神茫然的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戰鬥結束之後,範寧一行並沒有馬上離開岳陽城。
因爲青色兇禽受了重傷,差點隕落,一隻翅膀幾乎都斷裂,這幅模樣趕路明顯不合適。所以範寧在李府待了大半日的時間,讓青色兇禽運功療傷,將身上的傷勢穩定下來,至少趕路不成問題,才準備離開。
大半日的時間轉瞬即過,青色兇禽煉化了雙翼虎王的血肉寶藥和療傷靈藥,萎靡的氣息總算恢復了一點,不再那麼虛弱。
這時,範寧也準備動身啓程了。
經歷了岳陽城這件事,讓範寧心裡愈發的不安,現在的局勢和一年前變化簡直太多了,也不知道蜀郡城變成了什麼模樣,範家會不會因爲他在青雲閣的事情,受到什麼牽連。
只有趕回蜀郡城親自看一眼,他纔會安心。
“老大,我們就這麼離開嗎?”即將抵達城門口時,小白睜大眼睛問道。
範寧微微一笑,反問道:“你還想怎麼,在這裡繼續呆下去?”
“我說的是李小荷那個女人啊。”小白眨了眨眼睛說道。
“李小荷怎麼了?”範寧笑着反問道,像是不明所以。
“呃……”小白爪子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這時候旁邊的青色兇禽聽不下去了,嘰喳道:“小白的意思是,咱們不將李小荷那小妞帶走嗎?老大難道你看不出,那小妞明顯是思春了,暗戀你許久,看你兩眼就臉紅,估計是想要泡老大你了。又或者說,難道老大你害羞了?所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範寧聞言瞪了青色兇禽一眼,罵道:“滾蛋!我看你是這次受傷還不夠重,所以沒長記性是吧?”
青色兇禽嘿嘿一笑,道:“老大,你幹嘛惱羞成怒啊,我說的這是事實嘛。再說了,那個叫李小荷的小妞長得的確挺不錯的,人也漂亮,性格也不差,要不老大你就咬咬牙,鼓起勇氣從了這女人吧。老大你如此天縱之資,堪稱神一般的少年,身邊怎麼能沒有美女陪伴呢,豈不是太掉價了。你看,那個叫謝源的蠢貨,身邊不就跟隨着着兩名美女嗎。小白,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小白很是贊同的重重點了點頭,附和道:“我完全贊同。老大,李小荷咱們也認識這麼久了,她既然喜歡你,那帶着她一起走,也不用擔心什麼。”
被兩隻妖獸如此說道,範寧不由得哭笑不得。
他又不是傻子,連青色兇禽和小白都看出了李小荷對他的好感,他怎麼又看不出來?只是,他不想呆着李小荷走,自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現在的他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無懼一般的秘術境大能,甚至和小白聯手,完全可以輕易的斬殺一般秘術境!
但是這份實力,在真正的大能者面前,還是不夠看的。大楚國皇室底蘊無比身深厚,就算七大宗門加起來,也不見得可以抗衡,可以斬殺他的人還有很多,比如秘境看守者項陽一個層次的存在。
所以他現在的身份,可以說還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仍然是一個逃亡的身份,離與大楚國皇室正面交鋒還差得遠。如果貿然帶着李小荷離開,可能會有很多不可預見的危險,李小荷現在修爲還只是養氣境後期,遠遠不夠,跟着他很有可能就會丟掉性命。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李小荷對他有着好感,這一點毋庸置疑,在她出面代替他拒絕謝源兩名美豔侍女的自薦枕蓆就能看出。
但是這也僅僅是好感罷了,是因爲他出面幫了她的忙,內心十分感激,也許並沒有達到其他更高的層次。
僅僅是這樣,範寧就要求李小荷跟他走,未免太自作多情,要是李小荷不願意,他這個舉動豈不是與謝源一樣了。
所以範寧沒有理會小白與青色兇禽的打趣調侃,深深地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好了,別說這麼多沒用的。咱們抓緊時間,用不了幾日,咱們就能抵達蜀郡城了。”
說完,範寧就走在最前面,走出了岳陽城那高大的城門。
青色兇禽和小白垂頭喪氣的跟在後面,道:“唉,這樣多沒意思啊。”
“什麼沒意思啊?”
城池外面,範寧一行正要騰空而非的時候,一道帶着淡淡笑意的清脆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