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陰森尖笑着,狀若瘋狂。雞爪一般的乾枯右手,揮舞着前端尖利閃耀着磷光的骨杖,將那個憑空顯現的腥臭撲鼻的漩渦,給弄得更爲聲勢駭人。
漩渦急速轉悠着,將原本清澈的河水給攪拌的一片渾濁,原本因八翅紫蟒消失後出現的一些游魚,再次驚慌的撲閃着逃開。其中兩個人一般大小的海龜,被漩渦的牽引力引扯的連連邁着趔趄的粗壯短腿,猛划着逃遁開來。
但是還是有一些靠近的游魚,猝不及防的被猛的拉入漩渦之中。頃刻之間,五顏六色的游魚血液,將那個漩渦染成一片片的水墨畫。
癡狂瘋笑的老嫗,笑着笑着面容一怔,看到了面容煞白白光裹體的丁浩,只是愣了一下,陰煞的老嫗厲嘯道:“小娃你怕也沒有,擅自前來我淵殿的的盤,只有死路一條!”
眼見老嫗把自己因重傷而蒼白的面容,當成了恐懼害怕,丁浩不由的搖頭失笑,隨後笑道:“你個老不死的,倒是會自作多情!”
此話一出,老嫗笑容一滯,茫然的望着丁浩,倏的反應過來,厲嘯一聲瘋狂道:“該死的小子,竟然敢辱罵我,我要讓你生不如死,剝皮抽骨,剝皮抽骨啊!”
不過還沒等她猖狂起來,卻突的驚慌暴退,面容詫異無比的望着原本應當受着骨杖控制的漩渦,竟迅捷無比的朝着她捲了過來。
嘿嘿一笑,丁浩不屑道:“早該進棺材的老東西。不人不鬼的活在這裡,果然是心智失常了,連對方的實力都分不輕。還敢冒然出手!”
驚慌退避的老嫗,明顯因沒有分清形勢而吃了大虧,最終反被她自己弄出的漩渦吞沒。就在那陰鳩的老嫗,被腥臭撲鼻的漩渦吞沒的同時,笑呵呵的百變魔君阮柏橡,因漩渦的飛起,在他原本所處地方位安然無恙的顯現出來。
“這老嫗倒也有趣,合體中期的修爲竟然以爲能夠將我誅殛,不知該說她狂妄還是天真!”阮柏橡笑呵呵的說道。
那個急速轉動的漩渦,將陰鳩的老嫗吸入其中以後。旋轉的更爲快捷。然後倏的一下,漩渦猛的化爲水花,憑空消失不見。而暈頭轉向的那個陰鳩老嫗,以陀螺一般的姿態,猶在前方單獨轉悠着。
漸漸的,老嫗由高速的轉動,慢慢的停了下來,最終被幾道暗褐色的光芒緊緊束縛住,纏繞在一個佈滿細孔的巨大岩石上。
朝着丁浩擺了擺手,百變魔君阮柏橡。笑呵呵的往那老嫗走來。在阮柏橡擺手的時候,丁浩受着大力牽引,也是驀然滑到了阮柏橡的身旁。
“這處區域,是你們淵殿做什麼用的?既然殿王佈下禁制,這裡一定不同尋常!”阮柏橡笑意盎然的問道。
渾渾噩噩的老嫗,無神的兩眼漸漸的恢復陰毒的神采。怨毒之極的望着百變魔君阮柏橡,陰鳩老嫗瘋狂的厲嘯道:“既然知道這裡乃是我們淵殿的的盤,還不快快把我放下乖乖受死,否則殿王定會將你們魂魄抽取,永世受着酷厲的折磨!”
一邊癡狂的咆哮着,老嫗一邊張牙舞爪的扭動乾癟的身軀,試圖抓阮柏橡一下,或者咬阮柏橡一口。
看了看那個陰鳩老嫗,丁浩搖了搖頭,淡然一笑道:“恐怕你用正常的手段。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這淵殿的殿王倒是有些手段,竟然將這麼一個修爲高深的老嫗,弄成心智如此失常的怪人!”
笑呵呵的阮柏橡思付了一下,點了點頭道:“不錯,若是這個老嫗不是這麼神智失常的話,我若想要擒住她,絕不會這麼簡單容易!”
說着說着,阮柏橡已經面帶笑意,朝着這個瘋婆子一般的老嫗行了過去。
猶在大聲咆哮的這個老嫗。本能的感覺到了阮柏橡周身散發出來的淡淡殺意,心神一愣之後更爲激烈的瘋狂咆哮起來。原本雞皮一般皺褶密佈的面容。竟然一鼓一鼓的變得平整起來。
“白費力氣!”阮柏橡一聲輕笑,蒲扇一般的大手,猛的落在老嫗的腦後。
一團幽暗的光芒,帶着朦朧的黑氣,從老嫗的後腦溢出,緩緩的流入阮柏橡的口中。那個原本瘋狂咆哮的老者,口中嘶喊的聲音越來越低弱,最終整個露出了痛苦至極的樣子,僂着的身軀間或抖動了幾下,最終無力的倒在地上。
緩緩的,原本乾癟的身軀,血肉急劇流逝,被四周的流水一衝,一具白骨森森的骨架,顯露了出來。
詫異的望着百變魔君阮柏橡,丁浩此時纔想起來,百變魔君阮柏橡雖然一直以笑呵呵的面容示人,但是原本阮柏橡所修的功法,便是魔門超凡脫俗的法門,所以阮柏橡乃是徹底的魔門中人。
剛剛阮柏橡所爲,明顯就是抽取魂魄一類的歹毒法訣。一直以來笑呵呵的阮柏橡,給與丁浩的印象都是和平安逸,到了此時纔想起來他阮柏橡能有今日的成就,果然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我終於知道爲何八翅紫蟒,到了這個區域後,會有着這樣的異動了!”阮柏橡望着那個老嫗變爲白骨的軀體,口中吶吶自語道。
詫異的望着阮柏橡,丁浩“哦”了一聲,問道:“怎麼回事?”
扭過頭來,兩眼凝視繞着丁浩的雙腳,不斷遊動的蛇狀八翅紫蟒,阮柏橡沉聲:“馬上你就能知道了!”
話語一落,阮柏橡自顧的行到了幾個佈滿細孔的岩石當中,推動了一塊偏角的岩石。露出了一個閃耀着蔚藍色光芒的洞穴。
朝着丁浩一伸手,八翅紫蟒連同丁浩,便懸浮起來。跟隨在百變魔君阮柏橡的身後,緩緩的落入那個蔚藍色的洞穴當中。
蔚藍的洞穴當中,並不如外面所見的那麼好看。剛入其中放腐屍般的惡臭,便落入兩人的耳鼻,洞穴的石壁上,閃耀着淡綠地光芒,將原本就陰暗的洞穴,照耀的更爲的陰煞可怖。
各種野獸人類的屍體枯骨,伴着淡綠色的光芒。漸漸的在兩人的面前顯現出來。一路走來,暗青色的洞穴上佈滿了淋漓的血跡,讓兩人感覺自己仿若來到了一個巨大猛獸的內腹當中一般。
蛇狀的八翅紫蟒,到了此地後顯得更爲的狂暴不安,不時的興奮的離開丁浩的周圍。將一些閃耀着淡綠色光芒的森森白骨,給“嘎吱嘎吱”的嚼斷吞入腹中,毛骨悚然的啃咬碎骨的聲音,給原本陰森的洞穴平添了一分煞氣。
片刻之後,踩着滿的的碎骨腐屍,兩人來到了一個更爲寬闊的區域。這個區域四面。燃着綠幽幽的四盞油燈,藉着更爲亮上一些的油燈,丁浩看清楚了周圍的形勢。
一個四翅的八翅紫蟒,龐大的身軀蜷曲着,碩大的頭顱無力的耷拉着,兩個紫紅色的眼眸卻閃耀着興奮狂暴的神采。
“啊”了一聲。丁浩驚訝的望着旁邊的百變魔君阮柏橡,茫然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直掛着的笑容褪盡,百變魔君阮柏橡沉重道:“這裡乃是淵殿,以異獸與人交配,而產生不人不獸怪物的區域。哎,我們百變門雖屬魔門,但是這種有傷天和的事情確是不屑爲之地,哪知道殿王竟墮落到如此地步!”
此話一出,丁浩悚然動容,也終於知道爲什麼淵殿。會出現蛇頭魔怪這麼個不人不怪的東西了。
看了看那個頭顱耷拉着,失去了內丹生不如死般的四翅的八翅紫蟒,丁浩終於明白自己的八翅紫蟒,爲何會那麼的狂暴了。
八翅紫蟒雖是極端兇殘之物,但因稀少無比卻是對同類極有感情。這也是上次那蛇頭魔怪誅殺丁浩的時候,因爲八翅紫蟒出來阻攔,那蛇頭魔怪會有那麼古怪表現的原因了。
八翅紫蟒一直將丁浩當成唯一的親人,而那蛇頭魔怪雖有八翅紫蟒的氣息,但卻是人怪雜交而成的異物。只被八翅紫蟒當成半個同類而已。一見蛇頭魔怪試圖傷害至親的丁浩,八翅紫蟒自然不會允許。
但那蛇頭魔怪。卻是把八翅紫蟒當成了自己的同類,因着本能的原因所以一時難以接受八翅紫蟒與它爲敵的情況。可是它又非真正的八翅紫蟒,最終還是與八翅紫蟒戰了起來。
“你再看這處區域的其它地方?”阮柏橡的聲音沉重的在丁浩耳邊響起。
隨着阮柏橡的話語,丁浩視線遠望,又發現了幾個內丹取出,只剩下虛弱軀體的異獸。都是眼巴巴無力的看着突然進入的丁浩與阮柏橡兩人,原本應當極度兇殘的眼眸,此時都流露出無助哀求欲死的神色。
滿的血跡斑斑的屍體,有人的也有異獸的,其中還有幾個尚未死絕,有一下沒一下的吐着血沫,一副屠場地慘象。周圍的牆壁上,挖掘出一個個不深的小洞穴,小洞穴內有着長着獠牙尖角的嬰兒,有的人頭蛇身,有的背後長翅膀……
搖了搖頭,在幽暗森綠的油燈下,看不出丁浩真正的表情,但聲音卻是幽幽道:“看來你這百變門的長輩,以後要度的天劫,應當會和一樣變態。有傷天和的事情,不是隻有我一個人再做啊!”
黯然的看着四周,阮柏橡沉聲道:“你先出去,我將這裡徹底毀去!”
點了點頭,丁浩思付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了一枚玄陰煞雷遞給了百變魔君阮柏橡,叮囑道:“用這東西吧,這東西一爆炸,整個區域再也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原本丁浩的玄陰煞雷已經用完,不過上次到斷魂山的時候,又從馮星然的手中討了幾顆。自從使用了玄陰煞雷後,便感覺到了這東西,在關鍵的時候所起的作用驚人,甚至有時能夠保全自己的性命。
因着馮星然一直待在斷魂山,安危上面不成問題,所以丁浩便又要了幾顆防身。這個時候,用玄陰煞雷最爲一了百了,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想到若是此處區域留着,以後定然會給自己帶來麻煩,便忍痛給了阮柏橡。
一個蛇頭魔怪便把自己弄的苦不堪言,若是同樣的東西再出來幾個,自己的無極魔宗將會更爲麻煩,所以爲了以後着想,丁浩便取了出來。
百變魔君阮柏橡竟是識貨之人,一見丁浩手中的玄陰煞雷,猛的驚呼了一聲,道:“玄陰煞雷,你竟然手中有這東西在。恩,實在沒有比這東西,更爲適合破壞此處了!”
就在丁浩打算先行一步離開之際,卻發現自己的八翅紫蟒,突的將龐大的身軀猛然展開。獠牙密佈的血盆大口大張着,一丈丈的把那個內丹失去,只剩一副虛弱軀殼的四翅八翅紫蟒吞入腹中。
那個碩大的頭顱耷拉着的四翅紫蟒,沒有一絲的恐懼,反倒是眼神安逸,仿若解脫了一般,竟掙扎着主動的往丁浩的紫蟒口中扭去。
“等等!”丁浩看着面前的異狀,勸阻了打算馬上動手的百變魔君阮柏橡。
阮柏橡微微一愣,顯然也看到了面前情況,微微嘆息了一聲,阮柏橡開口道:“失去了性命相修的內丹,而被當成一副實驗的工具,這紫蟒確實死了比活着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