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裡除了他們三個,依稀能在黑色鐘上面的黑色光柱中,瞧見一個白衣人影端坐。
只要細看,能發現有一絲絲流動的霧氣,從黑光中倒流向下。這個人的位置,正好將所有霧氣與鍾隔開,並將霧氣吸入體內。
青璃疾步走向黑色的鐘,同時手裡出現一支紅色的羽毛,用鋒利的羽幹尖部劃破自己的手掌,將涌出的鮮血向鐘面的一個地方抹去。近距離留心觀察,可見一條約10釐米長的裂縫。在青璃的血流過裂縫的時候,那條裂縫慢慢消失。黑色的鐘面光潔如鏡,黑色光柱中的霧氣也不見了。
做完這些,青璃擡頭衝着上面的人喊道:“玉輝,下來吧,嫌自己命長是不是?想做四區裡第一個橫死的沃民族???”
話音剛落,只見上面的人影一晃,掉了下來。
申曉嚇了一跳,這鐘怎麼也有五六米高了,這麼大頭衝下的栽下來,頭破血流算輕的!條件反射想伸手去接,被青璃攔住了。
青璃就擺出了一副看熱鬧的架勢,眼瞅着那人影跟地面撞在一起!
就聽“嘭”的一聲,然後就是一個極爲清朗的男聲響起:
“哎呦!疼死我了!青璃大美女,你還是那麼蛇蠍心腸呀!枉我在上面坐了六百多年替你擋災,你連心疼一下都沒有!”
“呸!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看你是想死找不到門路!吸了這麼多年的瘟毒,爽歪了吧!”
在青璃的罵聲中,地上的那位慢騰騰的爬了起來。
看清這人的形象,申曉真是下巴掉了一地!黢黑黢黑一片,根本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嘴,離着近了,還有一股黴腐味兒!
“哈哈哈哈哈······”青璃根本沒有猶豫,放聲大笑!
對面這位被喚做玉輝的,伸手要摸自己的臉,結果看見黑不溜秋的手,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哀嚎一聲,轉身就跑了!
遠遠就聽見他一邊跑一邊喊:“青璃,有種這次你別跑!”
見玉輝沒影了,青璃收斂了笑容,轉身就對那個老者說:“千年了,怎麼還這德行,你說你們當長輩的就不能勸勸他?一天到晚尋死覓活的,哪有個部族首領的樣子!”
老人苦笑着說:“青璃大人,您也是知道的,要不是老首領遺言,他是絕對不會進入四區的!是我們牽絆了他呀!”
“那就由着他這麼胡來?拿自己去擋瘟毒?即使是他的玉露之軀,完全浸淫在瘟毒中,那也是生不如死的!?”
青璃的語氣稍顯嚴肅,接着道:“我留下的存血呢?”
老人小心翼翼的說:“呃······玉輝首領說,呃······被他倒了。”
“這個混蛋!!!”一聲暴怒嘶吼,青璃也瞬間無影無蹤。
“唉······”
兩聲嘆息同時響起,老人和申曉面面相覷,一個無奈,一個茫然。
還是老人先開了口:“曉大人,我是沃民族的長老,您可以叫我玉嶺。您是第一次來,我引您熟悉一下這裡。然後咱們到正殿去等青璃大人吧。”
“咱們剛剛離開的地方是鐘塔,九色鐘的所在地,乃四區最中心地帶。鐘塔之外共五座城,比肩聯袂而建,生活着一些較大的部族。咱們站立之處是沃野城,主要由我們兩千沃民族人獨佔。我們是唯一可以參與四區管理的部族,是真正得到神眷顧的子民!“說到這裡,申曉能明顯感覺到玉嶺長老的驕傲!
他接着道:”五城外圍還有十二樓,沒有歸屬,在四區的生靈,只要有需要均可佔爲己用!只是這十二樓都是綜合了三種以上色帶能量的,所以真正在那裡的生靈不多。”
說着,指了指遠處一座佔地不是很大的宮羽,碧瓦朱甍的,在這裡極爲顯眼!
“在那邊,馬上就到了。”
然後接着之前的話題:“而其他單一色帶中,生存的嘉木、豔草、奇鳥、怪獸、山精、金靈更是不計其數。其實四區裡平日是沒有什麼事務需要管理的,進入這裡的生靈平和安逸,自生自滅。”
申曉又問:“那你們平時就是爲了守那九色鍾嗎?”
玉嶺長老聽後,嘆口氣說:“當初九位荒神將神力寄付於九色鐘上,這無盡歲月裡,從未出過差池!唉,真的是我們大意了!”
申曉小心的問:“那我能知道怎麼回事嗎?”
老者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後開始了講述,這一段故事也被展開:
六百五十多年前,
青璃已經三百餘年未在各界現身,就連四區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無極界的歲月一直都是漫長的,這幾百年也不過就是個數字,九色鍾能量穩定,也代表着青璃安然無恙,四區內依舊一片祥和。
忽然有一天,迴廊的空間出現扭曲震動,開始只是很輕微,且很快就消失了。過了一個多月這種震動開始變得頻繁,而且越來越劇烈。玉輝便帶領着沃民族所有長老終日守護在迴廊,應對突變。
一日,迴廊中突然出現一個旋渦,隱約可見十幾位不同身形的影子圍繞着一柄法杖席地而坐。
一個極爲不標準的華夏語傳來:“四區轄主失蹤已三百餘年,諭碑指引新轄主接管無極界四區。”
聲音震徹四區除玄域意外的每一個角落,五城十二樓內所有的生靈開始出現騷動。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從旋渦中走入迴廊,高者身披斗篷,手持法杖看不清容貌;矮者看居然是個孩子,黑髮金瞳,咧嘴笑着,露出一嘴的獠牙。
“你們是何人?我四區能量穩定,轄主無恙,怎敢擅闖!!!”玉輝厲喝。
只見那斗篷人微一欠身,聲音再次響起:“我們並非擅闖,無極界擔心四區無主,生靈有異。”說着環看了一下週圍,接着道:“嗯,這能量確實穩定,待確定核心也無礙,我們便會撤出四區,並且通告無極界,青璃仍在。”
沃民族各長老聽見對方要查看九色鍾,均氣憤難平,那裡是轄主交託給他們的聖地,怎容外人踏足?
可是玉輝卻在做另一番盤算,這四區內有着一個更大的麻煩,必須讓這兩人儘快離開!
“可以,查驗完畢,請儘快離開!”玉輝冷冷的說。
鐘塔內,手拿法杖的人環視着九色鍾,每掃過一個,便點點頭。誰也沒有注意到,同入的小孩子在看見玄鍾時,便目不轉睛,眼中的熾熱越來越明顯。
突然,那孩子高高竄起撲向玄鍾,張嘴就咬向鐘面,“咔”的一聲,所有人都聽見了開裂的聲音。
緊隨而至的玉輝伸手抓住那孩子的脖子,用力向後一扯,將他丟出了鐘塔。但此時,衝向天際的玄色中已經出現一片黑霧,向下灌向裂縫處。玉輝立即將一個白玉瓶丟給玉嶺長老,毫不猶豫的跳上玄鍾,置身於黑霧之中,將其盡數引向自己的身體。
驟然來襲的痛苦差點讓他喊出聲來,咬着牙囑咐着:“馬上把那兩個人趕出去,用轄主之血封住迴廊!等青璃!”
長老們更加憤怒,馬上全區尋找,卻人影皆無,迴廊內的旋渦也消失。
玉輝聽完長老的彙報,只是那樣靜靜的盤坐着,沒再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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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段原委,申曉不禁感慨:
青璃可真是超級超級不靠譜的“瞎豬”!!!
忍不住問道:“那這六百多年,這些人沒有再來?你們沒有查清楚他們是什麼人嗎?”
玉玲長老搖搖頭:“我們是不能離開無極界的,沒有辦法調查。能做的只是賭青璃大人的血可以阻擋他們再次進入,畢竟首領可以吸收瘟毒,卻不能守護四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