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的皮膚滲出一絲絲血跡,整個人如同從染缸裡面撈出來一樣猙獰恐怖。最後的那一腳,葉風緩緩擡起。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只是靠一種本能在行動。
葉風的眼前一片黑暗,就像是墜入了九幽地獄。然後他就失去了知覺,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若有若無地響起,只是太過靈幻,讓人聽不出是男是女,“好……堅強的……毅力啊,只可惜……雖然資質……難得,還算……不得絕佳……唉,還有點……危險,不過沒……有辦法了……只好……一試了……”到了後來,聲音越發低弱,甚至難以聽聞。
葉風自然不會聽到,因爲他早就失去了意識。迷迷糊糊中,葉風突然間醒了過來,他感到渾身很輕鬆,就好像那座大山消失了一般。心中一愣,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已經死了?
葉風緩緩張開雙眼,但映入眼簾的依然是一片黑暗。葉風心中一驚,難道我已經瞎了?心中頓時一片悽然,自己還有大事未做,卻不知是死了還是瞎了,無論是哪一樣,都是難以接受的。
過了好一會兒,葉風才鎮定了下來。暗道:“不對,我不可以這樣倉惶,就算瞎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何況還不確定。”葉風的手隨意擺下,卻沒有觸碰到地面,入手的是一片虛無。葉風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懸浮在空中。
葉風手忙腳亂,好不容易纔適應了懸浮。這纔想起,自己再登上囚天塔第九層的最後一個樓梯的時候,因爲力竭失去了意識。
莫非……這裡就是囚天塔第九層?可能性很大,自己在迷迷糊糊間,憑着毅力踏上了最後一階,到達了最後一層。而第九層不同於其他塔層,上得了第九層,再無壓迫的壓力。只是這裡自成一片虛無空間,不知是怎樣的存在。
這個可能性很大,葉風心中稍微安定下來,至少證明自己並未死去,或是瞎了。至於這麼突破這個空間,那就再作考慮。
葉風試着站着起來,卻站不起來,只能像是游泳般緩慢遊動。雖然看不清自己的的樣子,但想來必定是十分滑稽,葉風自己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
又想,靈脩者須得到了化躍之境才能御空而行,自己現在是提前享受到了這份待遇。只是看不清下方景物,頗有遺憾。又再想,化躍強者踏空行步,瀟灑自如,哪像自己這樣手腳並用,向前滑行那般難堪?不由得放聲大笑,在這種情況下,突然間一笑,心境好了很多。
葉風心境一變,腦袋也靈活了許多。便向四周摸索而去,但遊了好久,卻還是沒有摸到盡頭,彷彿自己就像是置身於一個無盡的黑暗海洋。
葉風心中不免又是一沉,連忙閉眼側耳傾聽,卻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實際上已經身處黑暗之中,閉不閉眼又有什麼區別,只是習慣性地做了。
葉風有探查出一道精神力,方向方圓百丈之內,並沒有一絲着陸點!葉風心中一驚,那囚天塔雖然巨大,但也沒有百丈之高,現在自己探查不到有東西,那就是說,自己已經不再囚天塔之內?
或者說,現在已經身處另外一片空間!
“嗯,囚天塔的主人是一個強悍的大妖怪,能夠自己開闢一片空間,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葉風大聲地說道,此時如果不發出點聲音,恐怕自己就要瘋了。聽到一點人聲,葉風心中才安定一點。這裡實在太過駭人了,無邊無際的虛無,任誰都會有無助之感。
“嗯,這裡的主人既然放下秘寶,那就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別人獲得。拿到靈寶之前有個考驗什麼的,也是正常的。”葉風大聲地分析道,“不然冷秋劍也不會在第八層消磨了那麼久,儘可拿了大晝劍便離去。所以這應該是囚天塔第九層秘寶的考驗。”葉風越分析心中越篤定,信心也是漸漸鼓了起來。
“既然是考驗,那就必有破解之法!換言之,這裡一定有出路出去。”葉風繼續道,但是,這個考驗到底是什麼,葉風就不清楚了。
葉風心裡陷入了思考,一時間周圍又靜了起來。葉風心中還是害怕,乾脆唱起歌來,以前小琳教他的山歌什麼的,反正就是不讓周圍安靜下來。坦白說,葉風的歌聲確實讓人不敢恭維,唱得走調不說,還胡亂搭配。好在寧菁不在這裡,沒有危害到她的耳膜。
葉風唱累了,就躺下休息,醒了就繼續唱。不知道過了多久,葉風慢慢學會了用腳走路,便向着一個方向前行,希望能遇到出口,哪怕是一堵牆壁也比這樣漫無邊際地好。
葉風不知日夜地走下去,時間過了多久他也不知道,似乎是一天,又像是一個月,或者是一年?到最後,葉風終於絕望了,辛辛苦苦爬到囚天塔第九層,等待自己的卻是一個無盡的囚籠。他寧願被關在監獄,起碼還能看到一點陽光。總比現在如睜眼瞎子好。
於是葉風開始發瘋了,體內有着無窮的怨氣幾欲發泄,在虛無中他施展出了學過的靈術,爆破掌,大光佛掌,開山定海掌,指刃……
但這裡就像是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什麼樣的光芒都不能存在。本來金光燦燦的靈術,此時卻都熄了火,雖然威力仍在,但卻看都看不見。
葉風無力地躺下,渾身的靈氣都消耗的精光,沒有一絲的剩餘。一番發泄之後,葉風又冷靜了下來,大聲笑道:“哈哈,也許這就是命呢?或許我應該好好地活下去,等以後或許有人再進入到囚天塔中,那時就有人跟我作伴了。呸呸呸,這麼個鬼地方,還是誰都不要來。我一個人的世界,不也挺好的嗎?”
轉念一想,心中又變得孤寂,“只是凌老的仇,我就報不了了。還有師傅,再也見不到他了。龍丹呢?有了穆央老前輩的照顧,她一定會過得很好的。只是皇廷天徵見不到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傷心?龍顏,嗯,只要她努力,一定可以擺脫自己的命運。還有雷傲……”
葉風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一幕幕如同電影般在腦海中回放……